二十九 白芷：汴京重逢
跟隨著林家的仆人在林府的曲廊樓閣間穿梭，我很是有些小快樂和小興奮。隻是，當看到林慕寒在書房裏暮氣沉沉的時候，那種快樂陡然終結。
“白芷……”明明不是沙漠，又沒有缺水和烈日，林慕寒的聲音幹澀，目光也是暗淡的。
“林慕寒……”我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的回應他
“來，坐。你找我有事兒？紫葶小姐和青菡小姐呢？”林慕寒問道。
“啊。是有個小事兒麻煩你一下了……”我兩手握著，有點不那麽自在。“你知道的，我們在路上就有打算，參加今年女官的考試的。可是，我們都沒有帶官籍出來的。禮部的人說了，如果有三品以上官員的證明我們的身份，就可以權且當做官籍。所以呀……所以，我就跑來找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們真的要考女官嗎？其實，在宮中做女官未必是很好的選擇。宮中規矩多，爭名逐利，太過複雜也太辛苦。你會醫術，開一家醫館，在京中也能夠很好的生活。”林慕寒誠懇的說道。
“就是想去考考試試了。青菡自詡是才女，想考個狀元當當呢……不過，我們現在連報名都不成呢……”
我道，朝林慕寒擠擠眼睛，盡量的讓他明白，這件事情，不過是我們三個好奇的玩玩而已。
“我知道了。不過，我父親不在家……”林慕寒道。
“哦……這樣呀……”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寫證明。父親的印章在這裏，我幫你蓋好就好了。”林慕寒道。
我眼睛一亮：
“這樣也可以呀？你父親不會怪你吧。”
“沒有關係的。你們是我的朋友，對我有救命之恩，這點事兒算不得什麽的。”林慕寒道，一邊說話，一邊提筆蘸墨：
“白芷、青菡、紫葶係……”林慕寒寫上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又停住了：“你們三個人的姓氏還真是巧，還有，你們到底是哪裏人氏呀？我該怎麽寫？”
“啊……”我一時語噎，我總是不能夠告訴他，我是月湖的小狐狸已經一千幾百歲等等的。“我們三個人的身世比較坎坷，目前已
經沒有親人在世了。我們自幼跟著大漠的高人長大，剛剛回京。要不，你寫我們是玉門關人吧……”
我道。
“好。其實，你們居住的月湖，並不屬於天水朝了。玉門關外，是大漠部落統轄的地方……”林慕寒一邊寫一邊道。
“那是因為在那裏既不用向汴京交稅，沙池的部落首領也不會收稅的……”我笑著道。“真的，月湖地區的百姓都是這麽說的……”
林慕寒也不由得一笑
“你終於笑了……”
我道。
林慕寒一愣：“我很嚴肅嗎？”
“不是很嚴肅，隻是，你看起來很壓抑很憂愁。是不是回來了，你也沒有見到珞婭公主了？”
我問。
林慕寒微微一歎。
“之前我做太子的伴讀，是可以進宮的。現在珞婭公主待嫁宮中，是在後宮；我是男子，前朝之臣，若非特別召見，斷不可能進入後宮的。我想，她一定過得不好罷，又怎麽能高興的起來……”
“我一定會考上女官的。然後，我幫你跟珞婭公主傳遞消息！”
我道。
林慕寒一愣，搖了搖頭：
“難為了你這份心思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就好了。過不幾個月，她就該出嫁了。我們應該如你說的那樣，有各自的人生了。”
“梁王是個很優秀的男子。珞婭公主會幸福的。”我努力的笑著道。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話，聽在林慕寒的耳中該如何想，但是，他一定是最希望珞婭幸福的那個人。
林慕寒把證明的文書蓋上印章，交到我的手裏：
“是呀。如果你能考上女官，見到珞婭，告訴她我很好。”
林慕寒的目光那麽深沉，如碧潭的水，我仿佛一下子陷入其中。
“我知道怎麽說。你放心好啦……我走啦……”
揚了揚手中的文書，我對林慕寒擠出一個笑容。
當我把證明文書交到禮部的那個登記官員手裏的時候，他驚愕的瞪大眼睛左看右看。
“看仔細了，這可不是假的哦……”
“是。是林樞密使的官印。好，我給你們報上名。”
那個人提筆寫上了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十天之後就要考試了。連三品官職都不知道考女官是很難的。”
“謝謝大人提醒！”
紫葶仍舊不忘甜甜一句。
“看起來，林慕寒倒是有情義的人，肯給我們寫證明。我還怕，之前在大漠一連串的詭異事情，讓他對我們有所懷疑的。”
回來路上，青菡道。
“他說我們對他有恩，他是相信我們的。”我道。“其實，人類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複雜。”
“林慕寒不是複雜的那個人，別人未必不是。真是要進宮做了女官，麵對的人一定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青菡道。
“放心好啦。不管是多麽複雜的人，也一定難不倒我的。我就不信，誰還能把我們無敵三姐妹怎麽樣！”
我道。今天見到林慕寒，心情大好；想著日後能夠幫助他給珞婭帶信，心情更是好。
“我素來是這個xing情，玩得好就玩兒，玩得不好大不了一走了之。”
紫葶道：“能夠結識一下所謂上天之子，也是不錯哦。”
“他們自然是拿我們沒有辦法的，可是，現在是林家為我們擔保。若是輕舉妄動的話，恐怕會連累林家的。”青菡道。
“想的太遠了啦……現在先謀劃一下，咱們是不是都考得上吧。不然的話，要跟你們分開，可不是太難過了嗎？”
我一手拉著紫葶，一手拉著青菡道。
“怎麽可能呀。咱們三個是一體的也是一心的。青菡，就看你的了！”
紫葶道。
“女官的考試，不隻是筆試，還有藝考。我不怕筆試，也是可以幫得到你們的。隻是，這藝考，紫葶想來是琴棋歌舞樣樣精通，隻是，我和白芷怕是難做了。”青菡分析道。
“你會吹笛子的。白芷的話，我教白芷一段劍舞就好了。至於其他的，就見機行事吧。”
紫葶道。
“好。我跟你學。”我道。為了替林慕寒見到珞婭，我也要考上女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