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自施計
以舒詹的性格，他一定會在她的身邊安排下眼線。雖然剛剛將她送到吟月閣的那個男子已經走了，但是，苒歌依舊還是不能肯定是否暗處也沒有人在監視的她的一舉一動。
思至此，她也不含糊，立馬將身上穿好的衣服撕破了些，衝到窗口，一臉驚慌地向下喊道：“來人啊！抓采花賊啊！”
這一聲喊得極為響亮，樓下還在和客官調侃的；老鴇忙衝了上來，隔著樓梯就開始喊：“歌兒，歌兒，出什麽事了？”
整個吟月閣倏地熱鬧起來，下麵還在閑談的客人，聽到樓上苒歌的驚呼忙一齊衝了上來。那衝在最前麵的男子，像是遇到了什麽事般，一把推開前麵擋著路的老鴇，向著樓上跑去。
“苒歌姑娘，可是，出了什麽事？”
也沒有敲門，那男子一腳就踹開了苒歌的房門。
屋裏的燭光微地有些昏暗，那暈黃的光暈下，身穿絳紫色長裙的女子正一臉泫然淚下地趴在床上。床紗隨著窗邊灌進的風緩緩飄動，若隱若現處，床上女子背上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那麽暴露在了來人的眼下。
“啊！你是誰？”
聽到門口的聲音，床上臥著的苒歌突地驚呼一聲，拉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遮了嚴實。“你出去！”她一臉憤然地看著闖入的人，微微低垂的臉上一片緋紅。
“啊！抱歉，抱歉！”進了門的男子臉上突地也是一紅，然後才回過神道著歉退了出去。
房門再次被關上，躺在床上的苒歌哪還有剛才那副柔若無骨的模樣。隻聽她冷哼一聲，將剛剛拉下的衣裳又慢慢穿了回去。這些男人，隻要微地給了一點甜頭，就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嗬！真是可悲！”苒歌喃喃道。
關閉的房門過了半晌終於再次被拉開，不過不同於先前一次，這次卻是苒歌自己將它拉了開來。
門邊站立了百來人，望過去，除了老鴇外清一色的都是男人。苒歌心底冷笑，舒詹派來監視他的人很可能就混在這群人裏麵，以他那樣的性格，要想完全信任一個人，一定會將那人的一切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也好，就讓
你去調查罷，苒歌輕笑。關於她的身世，臻遠在七年前就已經全部處理妥當。現在還知道她真正身世的，除了赫宣、臻遠和她自己，就隻剩下孤魂野鬼了。
這般想著，苒歌心底又透亮起來。
輕聲地打開門，她那張剛還輕笑嘲諷的臉立馬換上楚楚可憐。拎著帕子，她一臉淚痕地出現在人群麵前。那老鴇見苒歌出來，也顧不得身旁別人，立馬擠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苒歌的手。
“歌兒，出什麽事了？什麽采花賊？到底是遇到了何事？”那老鴇焦急地問著，兩道濃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這苒歌可是，她吟月閣的頭牌，哦不！是這皇城的頭牌。要是她出了點什麽事，那老鴇真要被全城的男人追殺個遍。
況且，這麽好用的搖錢樹，她可不能就這樣讓她毀了。
想到了這層，那老鴇馬上又是拉著苒歌看了個遍。“那采花賊呢？現在何處？”終於確定了苒歌身上沒有問題，那老鴇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
再次握住苒歌的手仔細打量了會，老鴇開口詢問起那采花賊的事：“他是從何處進來的？”
苒歌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吸了吸鼻，然後青蔥般的手指一指，點向了那麵開著的窗戶。
老鴇的眼睛猛地睜大：“從窗戶進來的？”
“是！”低如蚊蠅的聲音響起，苒歌一下撲進了老鴇的懷中：“媽媽，你要為歌兒做主！嗚嗚……”之後，便是不住地嗚咽。直直將門口站立的一幫男人的心揪緊了起來。
那老鴇被因苒歌一哭，心頭也是猛地一顫。這姑娘自小家中無親人，在剛進入吟月閣的時候，還隻有那麽一點。現在，七年過去了，竟是出落得這般美麗。作為吟月閣的媽媽，她從沒有逼迫苒歌做什麽她不願做的事，隻是讓她獻舞彈琴，真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養了。
所以，現下，這從來都不流一滴眼淚的苒歌竟然哭成了這樣，讓她這個做媽媽的，心底一陣抽疼。
“來人啊！給我追！把那個采花賊追回來！”
衝門外喊了一聲，樓下的夥計立馬應道。老鴇拍了拍苒歌的背為她順氣，然後輕聲地開口詢問：
“歌兒，你可是，看清了那采花賊的模樣？”
懷中的苒歌聽到這句話，靠在老鴇肩上的頭終於緩緩抬了起來，露出哭紅的雙眼：“我沒有看清楚，她蒙著麵……嗚嗚……”一邊說著，苒歌一邊又哭了起來：“那人潛伏在我的房間裏，我一進門就……”又是抽泣聲，那些晶瑩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嘩嘩往下墜。
旁邊圍觀的客人聽到苒歌這話，心底的火也是突突地冒了起來。皇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吟月閣第一花魁苒歌從來隻是獻舞或者彈琴。那些隻有下等煙塵女子所做的事她是絕對不會接的。
然今天，卻有人這麽大膽，竟然直接潛入了苒歌的房間預行不軌，實在是豈有此理！
一瞬間，更是全群激憤。
那老鴇看氣勢上來，忙又推了一把：“各位大爺，你們可要為我們家歌兒做主啊！那樣的事要是再出幾次，我家歌兒的清白可就……”
“嗚……媽媽……”
老鴇說完，那邊站著的苒歌應景地喊了一聲。那聲音淒淒婉婉，伴著她臉上盈盈粉淚，讓那邊站立的眾人又是心底一漏。
那個剛衝在前頭闖進苒歌房間的男子，在聽到苒歌這般說後忙一腳站了出來：“吩咐下去，要是誰再敢動我們苒歌姑娘一根毫毛，就是與我赫連煜為敵！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赫連煜也不會放過他！”
氣勢洶洶地說完這話，那位自稱赫連煜的男子忙轉向了這邊的苒歌：“苒歌姑娘，要是今後再遇到這樣的事，請一定告訴赫連，我必為姑娘做主！”
“多謝赫連大人！”
聞得男子的話，苒歌忙低下頭深深福了一身。
能說出這樣大話的，必定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苒歌心中也是明白，就拿這赫連煜來說，他家三代以來就是皇城首富。因做的是極為盈利的絲綢生意，這赫連煜的家產怕是難以估計。
前些年，他偶然的一次，進入了吟月閣，適逢那日苒歌獻舞，一舞被驚為天人。自此之後，他成了這裏的常客，什麽彈琴獻舞，隻要有苒歌出場的他必然到場。
一擲千金，隻為博得美人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