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地下室

這樹林因為地處偏遠,太過陰森,一向少有人來。一行人前前後後踩著濕腐的樹葉向前奔走,一腳下去,樹葉便沒了半隻腳。獵狗“哇哇哇哇”地叫著,使這原本靜寂的樹林一下子熱鬧起來。不過相對於廣大的區域來說,熱鬧的僅僅是這片地兒而已。

據帶著表的人反映,眾人至少在樹林中奔了一個小時。然後才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一個小木屋。這木屋看來已十分破舊,至少也已建了十年了。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似誰都不知道。這木屋建在這幽深的樹林之中,看起來十分神秘。

眾人將小木屋合圍,然後一人高聲喊道:“劉默,快快出來投降,否則,你的死期便到了。”

兩條獵狗一直衝著小木屋吠,繩子一放開,立時衝到了門邊。木門似從裏麵關住了,兩隻獵狗無能為力,一個勁兒扒著門,“汪汪”直叫。嚴羅持槍走到門前,見門把手雖生著鐵鏽,卻比其他地方光滑,知道劉默會經常來這裏。當即給了木門一腳,這門看似破破爛爛,卻十分堅實,一腳竟踢之不壞。這時候便上來了一個大漢,他提著電鋸,拉開開關,電鋸便“呼呼”轉起來。他將門給破了個窟窿,然後伸進手去,將插銷給拔了。

他當先進去,屋中沒有燈,便有人拿著兩支手電進來。這木屋藏不住人,一眼便能看個大概。嚴羅將桌椅踢翻,試著找到屋中的機關。如果劉默經常來這裏,斷不至於隻搭個小屋,而且屋中除了桌椅杯壺、柴刀彎弓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麽呢?

所以他猜測這小屋或許有地道。果不其然,三人在木板上一陣踩,然後發現東南邊角處的木板下像是空的。三人忙將木板揭開,下麵隨即露出一條地道來。這地道並不深,下去時還得彎腰。嚴羅手上有槍,所以他決定走在最前麵,他右手拿槍,左手拿手電,為了方便,右手腕擱到了左手腕處,低頭前進。後麵跟著電鋸大漢,以及一名拿著大柴刀和兩隻手電的漢子。

除了這三人之外,葉南希和另外男子也隨後跟來,其他人則守在外麵,以防萬一。鑽過一段狹隘的地道之後,便是一個地下室。這地下室還不小,就像旅館的單人間,劉默以一己之力,挖出幾個單人間來,已十分不易。室中間撐著木柱,邊上放著幾個木箱,木箱上積滿灰塵,箱中並無什麽東西。

這一間土室一目了然,根本沒有劉默的影子。嚴羅猜劉默多半在這地下室中,所以往前移動時,十分小心在意。三人走進另一邊的地道,往下一個土室走去。可是便在這時,隻聽後方“轟隆”一聲,進入地下室的地道忽然垮塌,轉眼便將地道給堵死了。這絕非自然垮塌,三人心中一凜,忙又退了回來。

原來是地道中支撐的木頭斷了,木頭一斷,地下室中濕氣太重,土壤失去支撐,便垮了下來。這地道被堵了一半,如果用手刨土,至少要用半天的時間。三人被困在地下室中,都不禁心中一寒

。嚴羅定了定神,拿著手電到地道口仔細看了看,忽然發現地道一邊牆壁上有一道方形的縫,那縫十分小,三人剛剛進來,根本沒有看清。

他拿出匕首來,將刀尖往縫裏插入一點,向外一挑,土縫立時便掉下一塊土來。他這才發現,土後麵是是塊水泥板。他將土塊全部剝掉,一大塊水泥板露出來,像是個門。原來有機關,他不禁驚異於劉默的陰險。他早料到會有被發現的一天,所以在這裏設下了陷阱。嚴羅右手按在水泥板上,使勁向外推動。水泥板動了一下,但是卻打不開。外麵像是堵住了。

兩大漢全神貫注地看著他,他搖了搖頭,想劉默設下的陷阱豈是容易破的?拿著電鋸的大漢走進去,雙手按在水泥板上,使出吃奶的勁兒向外推。他自信臂力過人,可是這塊石板卻推之不動。他又急又恨地歎了一聲,奪過另一大漢的柴刀來,便要往水泥板上砍。

嚴羅忙製止住他,打個手勢,意即先看看另一間土室再說。那大漢氣在頭上,當先鑽入了地道。嚴羅一個“別急”還未出口,便在這時,又是“轟”的一聲,那條地道也跨了下來。那大漢瞬間被埋在土中,一點也看不見了。嚴羅不禁暗暗皺眉,一條地道有陷阱,那麽所有的地道都可能有陷阱。這個道理很簡單,但是他還未說出自己的計劃,那大漢便先送了一命。現在前無去路,後退無門,要怎麽離開這裏呢?

“那是什麽東西?”提著柴刀的大漢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嚴羅順著手電光看到第二條地道裏麵爬出了黑乎乎的東西,而且數量不少。嚴羅吃了一驚,這時就算地道中的水泥板開啟,也已無法接近。那東西背上有三道亮紅色的條紋,其他地方則全是亮黑色。它們一共有八條腿,兩隻前腳很長,差不多是其它腳的兩倍。

“黑寡婦!”嚴羅吃了一驚,這種蜘蛛具有強烈的神經毒素,一旦進入人體血液,將導致**——持續、強烈而痛性的肌肉收縮。嚴重者可致死。雖然一隻黑寡婦的注射劑量很小,但那洞口一下子爬出了二十多隻來。它們受驚似的分向四麵爬去,後麵還不斷有黑寡婦爬進來。

在這毫無出路的情況下,如果黑寡婦進來的太多,那麽隻有死路一條。這些黑寡婦被驅趕出來,一定是人工飼養的。它們受驚之後,會四處爬動,如果爬到人身上,那麽多半會被它咬一口,也許不止一口。

嚴羅奪過大漢的柴刀,便到了第一條地道中,他取出匕首,從水泥板與土壁間的縫隙伸進去,伸到了底卻也沒遇到阻礙。他稍稍放心,舉起柴刀,開始砍削土壁。這兒已經有個洞,隻需再在水泥板與土壁之間弄個洞出來,就可以出去。

那大漢則站在他的身邊,一支手電為他照明,另一隻手則照著土屋。這些爬動很快,似乎並無停下來的意思。它們分散四處,根本不知躲到了什麽角落裏。一隻黑寡婦爬到了他的腳下,他猛地提起腳,似有深仇大恨一樣踩了下來。他的手電不斷轉

著圈,注意著身子四周,便在這時,他的手電照到了土屋頂上,那兒有一隻黑寡婦停了下來。它一動不動,其亮色的花紋不禁使人暗暗心寒。

這時嚴羅已在側麵砍出了一道大縫,他加大力道,不斷向外砍削。可是便在這時,他忽然感到對麵傳來的光線一暗,他吃了一驚,忙避到一邊,隻聽“嘭”的一聲響,子彈帶著一股灼熱的風從耳邊劃過,釘入了身後的牆壁。嚴羅一顆心“怦怦”直跳,不禁慶幸發現得早。大漢被這一槍嚇得不輕,他“啊”的一聲大叫,像是撞見了鬼。嚴羅倒給他嚇了一跳,忙道:“你沒事兒吧?”

那大漢定下神來,忙接過他手中的柴刀,“讓我來,這黑寡婦太瘮人了。我手勁兒大,一會兒就給它砍穿了。”他將手電交到嚴羅手中,便蹲下身來,用力砍削。嚴羅擔心他隻顧著砍削土牆,而忽略了對麵的黑槍,忙提醒他注意。

他也用手電觀察四周有無黑寡婦,突然,餘光瞥見耳邊有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它垂著絲掉下來,已經爬上了他的肩膀。他猝不及防,不禁全身發毛。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了這毒物。他此時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額頭與背心冷汗不斷沁出來,並且,他全身涼颼颼的忍不住要打擺子。

如果稍稍抖動,這黑寡婦可能便會在自己肩上咬一口,他此時隻穿著汗衫,誰知道黑寡婦咬不得到皮肉呢?這時黑寡婦停了下來,它爬在他的右肩上,離他的脖子隻有一寸的距離。要是其他的東西,他一定會迅速將其抖掉,可是這黑寡婦太過毒辣,如果抖之不掉呢?他不得不保持雙肩不顫,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大漢還在用力砍削土牆,嚴羅側對著他,不敢扭頭去看。但是從對麵透過來的昏黃的燈光卻逐漸增強,這使他感覺到對麵也是個土屋。他站了這一陣,脖子變得很難受,像是僵直已久。突然,黑寡婦動了一下,嚴羅心中一凜,以為是自己驚動了它,不禁屏住了呼吸。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嘿,可以了。”這時扭頭對他說道。

嚴羅一動也不敢動,正欲想什麽法兒將蜘蛛弄掉。突然,“嘭”的一聲槍響,他全力注意黑寡婦,不禁嚇了一跳。這一跳不禁使他暗暗心驚,如果將黑寡婦抖到了衣服裏,豈不是就玩兒完了?所以他一落地,便往右肩看了一眼。右肩並沒有黑寡婦的身影,他鬆了口氣,忙看向中槍的大漢。

大漢被一槍打中了左肋,鮮血不斷流出來,已將他衣衫染紅了。他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便在這時,嚴羅忽然看到有隻黑寡婦爬到了大漢的臉上。難道是同一隻?嚴羅無法確定。大漢本已痛得連聲哭叫,這時忽然瞥見臉上的蜘蛛,不禁張大了嘴,使勁憋住劇痛。他喉嚨中不住“哢哢”的悶哼,已經是壓抑的最大成果了。

嚴羅拿出匕首,在大漢眼前晃了晃,意示自己要用匕首將黑寡婦打掉。大漢麵部不敢有絲毫反應,他隻是眨了兩下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