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之謎

嚴羅半蹲著身子，手慢慢往下，他用稍暗的手電光邊緣照著黑寡婦，以免它受驚。他瞅準了黑寡婦的位置，迅速揮手，輕輕一下，黑寡婦被打進了泥堆裏，不知去向。兩人同時鬆了口氣。大漢經曆黑寡婦的威脅後，已不覺左肋的槍傷很痛，他強忍著，時不時會小聲呻吟。

這時壁上的洞孔中忽然透過一股強光，嚴羅忙提高警惕，隻聽對麵葉南希喊道，“嚴羅，你在嗎？”跟著水泥板打開來，露出一個大洞。

嚴羅和大漢都是一喜，大漢忍住疼痛，連聲直叫：“在在啊喲，在……”

“有人受傷了？”葉南希又問道。嚴羅忙扶起大漢來，讓其先鑽過洞去。大漢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了，拚了命往洞裏爬。他爬過去後，嚴羅才從洞中爬過。這邊也是個土室。比剛剛那個大得多。牆壁邊上放著幾個大木箱，木箱已打開，裏麵放著棉被、幹糧、酒水之類生活用品。

看來這個地下室才是正宗的地下室，剛剛那個不過是迷惑敵人的。兩室相通的地道間有塊厚厚的水泥板，水泥板上釘著大鐵環，地上有個大鐵棒，大鐵棒通過鐵環插入牆壁上的深孔，顯得十分穩固。他二人剛剛砍削牆壁，就是從鐵棒下方砍出來的。

這時已有人將大漢弄出了地道，包紮裹傷，然後送回駐地。土屋中有四五個人，兩個把守裏麵的地道口，兩個在其他地方查看。嚴羅將水泥板重新推上，又讓其他人忙用泥將所有孔縫全都封住，避免黑寡婦爬到這洞中來。他從地道口爬出來，發現外麵亮著火光。原來這個地道口在小木屋後麵，洞口十分小，顯得很隱蔽。

葉南希跟著出來，又叫兩個漢子去地道裏幫忙。嚴羅忙問她怎麽發現的地道，一邊聽她說一邊將衣衫快速脫了扔到一邊，他擔心黑寡婦還在身上。

“我們本來也準備進地道，可是剛有個人進去，地道便垮塌了。我想這一定是人為，不然也太湊巧了些，便叫人四下搜尋，看有無其他的入口，結果就發現……誰穿得厚實，送兩件衣服過來。”她背轉了身，離著兩米遠，“我們在屋後發現這個入口，進去後便見水泥板前散落著數個玻璃瓶，瞧樣子是飼養蜘蛛的。就在那邊。”

嚴羅脫至一條內褲，有些涼颼颼的，忙借別人的衣褲穿了。順著葉南希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許多小口玻璃瓶。看來地下室中別有洞天，他忙拿好槍，和葉南希又下到地下室。倆大漢拿著手槍開路，通過地道，便見第二個土室中全是玻璃缸。缸中養著些蜘蛛、蠍子、蜈蚣等等毒物。不過這些毒物再恐怖，都不如另一個東西來得讓他震驚，那是幾個蛹，就和他在意念世界中見到的蛹一樣。他雖然不知這蛹是不是就是腐骨蛆的，但想劉默養的東西，必定不會蒼蠅之類。

突然，眾人眼前一暗，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冷不丁從地道裏竄了出來，他手中提著一柄斧頭，斧頭還滴著血，一出來便一斧頭往一個大漢頭上砍去。那大漢背上冷汗直冒，慌亂中忙開了一槍，同時蹲下身去。這一槍打偏了，那斧頭掠過左邊大漢

的頭頂，向右邊大漢砍去。便在這時，“啪”的一聲，嚴羅一槍打在這家夥的左肩上。他“啊”的一聲尖叫，斧頭半途垂了下去。但旋即又提了起來。右邊大漢見狀，忙開了一槍。這一槍打在那人的胸口上，他齜牙咧嘴，還想砍人來著，但是身體卻抽搐了兩下，倒地不動。

大漢忙奪了他手中的斧頭，在他腿上踢了一腳。他一點反應沒有，像是死了。嚴羅走過去，他隱約覺得這家夥不是野人，而是一名女子。他撥開她臉上的亂發，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來，確是女子。他不覺看向葉南希。葉南希也早已注意到，她走近了細瞧，忽然驚呼一聲道：“她怎麽在這裏？她叫薛茵，原是健身中心的教練，因老公死了生出厭世之心，跳樓時被我發現，於是將她帶到了這裏。但是十多年前的一天，她忽然失蹤了，大家連續找了一個多月，遠遠近近都搜索了一遍，還是沒發現她。卻原來這兒。我所說烏托邦中也並不安全，便是指這件事了。”

嚴羅點點頭，“這麽說就合情合理了。她一定是被劉默改變了記憶，然後帶到這兒為他養這些毒蟲。她多半已沒有自我意識，否則也不會成這副模樣。”他說到這裏，拿過了斧頭細看。有一點令他很在意，斧頭上的鮮血是哪兒來的？“還有沒有其他人失蹤？”他擔心還有其他人有類似遭遇。

“隻有她一個。她失蹤後，各人都小心在意，每天會刷卡報道，如果有人失蹤一定會被發現。”葉南希說完，隨即上來兩位漢子，將她的屍首抬了出去。這樣一來，幾人都加倍小心。通往下一間土室的地道中並無暗門之類，大漢們十分在意這個，走進去後，手電頓時將土室的每個角落都照亮了。與此同時，前麵兩個大漢同時“啊”的一聲驚呼，原來室中有個死人。

這人全身上下被斧頭砍得慘不忍睹，麵貌已辨不清，但是瞧其體型與穿著，就是劉默無疑。葉南希看了一眼，不禁皺著眉頭轉過了身去。這間土室中有兩把椅子，一張木床和一張木桌，桌下的一個木框中放著幾十把槍，就是槍械庫中被盜的那些槍支。桌上散放著文件。嚴羅翻開一個筆記本，見上麵記著各種毒物的分布、特征、習性、毒性……

“媽的，到頭來被自己人砍死了，真是活該。”一個大漢往地上啐了一口。

“是他走運，自己個兒先死了，否則老子剁碎了喂狗。”另一個大漢說著狠話，兩人合力將裝有槍支的木框抬出來向外搬。這間土室中轉瞬間便隻剩嚴羅和葉南希了。

劉默就這樣死了，嚴羅總覺得什麽地方有點別扭。劉默那麽陰險的人，怎麽會被自己人砍死？薛茵儼然一個野人，她提著斧頭殺人，似毫無理性，這麽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絕非劉默的作風。難道死者不是劉默？

如果死者不是劉默，那麽一定還有人失蹤。他剛剛問過葉南希，除了薛茵之外，過去並沒發生失蹤事件。如果是近來失蹤而尚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呢？葉南希說每天都會刷卡報道，如果失蹤，最多也就是24小時之內發生的事。

如

果這個失蹤者有家人，那麽白天集合眾人搜尋時，他的家人應該會發現才對。本來劉默十分陰險，如果家人不在，斷不至隱瞞不報。而如果劉默有對他們催眠，那麽旁人也會發現不妥，畢竟誰都知道劉默的催眠術十分厲害。不用說，他們互相間也會檢查與監督。總共一百多人，幾乎都認識彼此，所以劉默一經曝光，各人有什麽不妥之處立時便會被發現。

這樣說來，即便失蹤者沒有家人，也該有朋友，除非他實在孤僻，不願交朋友。那麽即便其他人沒在意他，葉南希也該認識。所以讓葉南希從孤僻寡言的人中進行一一排除，有相似體型和特征的人，應該隻有一二人，是不是他們，應該很好分辨。

兩名大漢抬出槍去後，又走了進來。嚴羅便讓二人將死者抬出去。兩名大漢麵麵相覷，他們本來覺得劉默死在這兒挺好，報應所在，還管他作甚？但是看嚴羅態度決絕，也隻好行動。他們將死者抬出去後，嚴羅才對葉南希道：“我懷疑他就是劉默，但是還沒有死，你待會兒仔細分辨分辨，他是不是你認識的平時少與人交際的人。劉默太狡詐，不小心隻怕又要將他放過。”

葉南希點點頭，二人隨後來到外麵。葉南希仔細辨認之後，說他就是劉默，劉默後頸和右耳際都有一顆大黑痣，所以很好辨認。幾名大漢用鐵鏟將洞口填了，一行人往樹林外走去。坐上車後，便迅速往駐地趕。到達駐地已是淩晨三點過，兩名漢子將劉默抬往醫院的停屍房放好後，所有人解散回家休息。

葉南希邀請嚴羅到她家做客，嚴羅回來的途中，一直在思考劉默布的什麽局。所以一時竟沒聽到。葉南希拍了拍的他的肩，“喂，你懷疑又上了劉默的當？”

嚴羅點點頭，臉色嚴肅，“實在很難相信劉默會被身邊人砍死，我總覺得，他一定用什麽方法，騙過了我們。”

“可是剛剛發現的屍首確實是他，他的異能隻有催眠術，用什麽方法才能騙過我們呢？”葉南希提出疑問的同時，也在仔細推敲。劉默隱藏這麽多年，很明顯就是在等一個機會，為此，他一定做了很多準備。

“等等。”嚴羅忽然想到了什麽，言語間不禁有些興奮，“我可能知道了，跟我來。”說著便往醫院跑去。烏托邦醫院很大，但是裏麵包括醫生護士也就十幾個人，這段時間都無病人，所以顯得很靜。他們在值班員那兒取了鑰匙，直奔停屍房。這時已是淩晨五點半。

停屍房就在一樓，所以並不難找，隻是現在已關了燈，走廊中漆黑一片。這裏因為人少，所以連”安全出口“之類的牌子也沒掛。停屍房在走廊盡頭，裏麵是個冷藏室，單是想一想，便會覺得身上一寒。二人最近已被嚇了無數次，這點陰森的氣氛根本不放心上。

他們迅速向停屍房走去，腳輕起輕放，並不發出一點聲音。兩人都拿著槍，手電就在褲袋裏，隨時都可以掏出來。就在他們快到門邊的時候，忽然聽到裏麵“當”的一聲，像是撞擊鐵床發出的聲音。在靜夜中聽來，不禁十分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