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突然消失
嚴羅教給杜絕念力調取之法,杜絕一學就會,又弄出了一輛摩托。這輛摩托正和他現實世界中的那輛摩托一樣,破破爛爛的,開起來排氣管的聲音十分大。所以他一人騎一輛,嚴羅則仍和劉菲共騎一輛。
三人迅速向河邊駛去。嚴羅駕駛摩托,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覺,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想到了“葉南希”這個名字,他隱隱覺得自己與這個名字有關係,卻又想不起其人。他一邊驅車一邊不斷想著,結果沒過多大會兒的工夫,便來到了河邊。這條河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河中間有一塊石頭,他那時剛從地下爬出來,又被腐骨蛆的舌頭卷住沾了一身的唾液。所以一到河邊,便跳上那塊石頭洗了個澡。
再次見到這塊石頭,不禁倍感遙遠,這塊石頭與記憶中的那塊石頭,有所同卻也有所不同。總之,完全沒有熟悉的感覺。杜絕忍受不了一身的唾液血水味,一個魚躍,跳入了水中。“咚”的一聲,水花四濺,杜絕早已遊了開去。
嚴羅想看看這條河究竟有多長,其上遊應該在起點的後方。也就是胡楊樹的附近。他待杜絕冒上頭來,便道:“你在這兒好好洗一洗,我沿著這條河開一段,待會兒就回來。”他為了方便快捷,讓劉菲也下了車。劉菲本想跟他一起去,以便彼此有個照應。嚴羅想此去應該已無多大危險,而且杜絕對這裏不熟悉,更應該有個伴兒。便自己一個人上了路。
他沿著河岸走,河邊疏疏落落的青草及膝,時不時會看到低矮的灌木,仙人掌、蘆薈等物,每見到駱駝刺,便繞道而行。遇到平坦的河岸,他便加速而行,以免劉菲二人等得太久。不過河岸比其他地方好走得多,隻不過比起剛剛走過的道路來,路長了不少。他驅車走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那片熟悉的河岸。站在河邊,可以看到不遠處高高的胡楊樹。
河水緩緩向下遊流淌,實在太緩,以至於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不清流向。他見這河彎彎曲曲的繞向遠方,不禁好奇心起,想看看更上遊的地方是什麽樣子。這時日頭偏西,就快到傍晚了。盡管心中焦急,卻耐不住好奇心的驅使。為了能更快回去,在很多地方,他將摩托提到了極速。摩托在岸邊飛馳,輪胎摩挲著沙子,“呼呼”直響。
他發現河流走向似乎是個圓,在驅車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河流又彎向了劉菲和杜絕的所在地。他心中既覺詫異,又感到輕鬆,因為這樣一來,就不必往回走,隻要一直驅車向前,很快便能回到原點。
摩托呼嘯著,在傍晚夕陽落山之時,他遠遠地看見了河中間的那塊石頭。石頭因為濺上了水,色澤變得很黯淡。但是河中隻有石頭,既看不到杜絕,也不見劉菲。他心中一驚,忙飛馳到石頭所在的河岸。他下了車,四處尋找著二人的蹤影。在不見有人的情況下,他直奔河邊,向河裏搜尋。河水靜靜的,如果不是河水還算清澈,他一定會以為是一灘死水。
“杜絕,劉菲。”他張口大喊。四周並沒有回應,除了
風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跳到石頭上,然後跳過河岸,向附近比較大的土包後麵去找。一邊找一邊喊,找了一陣,還是不見二人的身影。二人突然的消失讓他的心“怦怦”亂跳,因為這巨大的沙漠之中,轉瞬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黑夜即將來臨,難道在這個夜中,自己要一個人度過?
他感到呼吸急促,背脊上一陣陣冷汗直冒。他又回到摩托旁,不斷地想二人是怎樣失蹤的。他在離開之時,隻帶了一把槍,還有一把槍在劉菲那裏。這時槍已經不見,想來劉菲失蹤之時,還帶著槍。一般的生物,散彈槍應該足夠應付,這麽說來,是否還有其他的原因呢?
除了槍支,杜絕的摩托也已不見,會否因為什麽原因,二人騎著摩托離開了此地?他忙在附近搜尋摩托輪胎壓過的印跡。然後在河岸上,見到兩行輪胎印。一行較淺,一行較深,他忽然想到了什麽,難道是二人見自己久久不回,然後沿著河岸去尋找自己了?
他決定在原地等著,說不定他們找不到自己,一會兒便會回來。如果再去找他們,因為小河是環形的,很有可能與他們錯過。他走到河邊,見這石頭所在的河水流量明顯比其他的地方大,也就是說這兒應該是河床的最低點。但是最低點既沒有匯聚成湖,也沒有往其他地方流去,似乎說明小河流到這裏,變成了暗河,從地下流了出去。整個環形的小河應該是由兩條支流交匯形成的。它們有共同的源頭,源頭也是地下河,地下河分向兩邊流到這裏匯聚之後,再次流入了地下。
這條河將中間那片沙丘圍了起來,將大白骨架、胡楊樹、沙子形成的土包也圍了起來。他忽然想到了死循環,從骨架附近出發,然後從這裏跨過河流,再走一段,卻到了後方的胡楊樹旁,從胡楊樹往前走,又到了大白骨架旁。這就是一個循環,明明一直往前走,卻走著走著,又回到了原地。也許正是在跨過這條河流之時,就回到了後方,也就是說,這條河流可能是整個循環的關鍵。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不禁猛地拍了一下手。如果河流是關鍵,那麽隻要針對河流想出辦法,就能離開這裏。
突然,左邊傳來了“嘟嘟嘟嘟”的排氣管的聲音,他精神一振,隻見劉菲駕駛著摩托繞河一圈之後,正往這兒駛來。等摩托靠近了,他才發現,原來車上隻有劉菲一人。他隱隱意識到不對勁,如果隻有劉菲一人去找自己,那麽杜絕去了何處?
劉菲將摩托停在岸邊,一下車便急道:“終於找到你了,杜絕失蹤了。”
“你別急,他怎麽失蹤的,你說清楚些。”嚴羅試圖穩定她的情緒,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杜絕的失蹤也許不是一個壞消息。他或許偶然通過什麽方法,已經脫出了目前的死循環。
“他本來下河洗澡,可是洗著洗著,卻忽然沒了動靜。我忙跑到河邊,卻左右看不到他。河水靜靜的,我等了一陣,仍是如此。便跳下河去,在河底找了一遍,卻發現河下有條暗河,水流十分急,我
不敢靠得太近,上岸後便馬上來找你,不想這一找竟兜了一圈。我想,他也許被衝進了暗河。”劉菲說到這裏,臉上頗有自責之意。她呼吸急促,顯然到現在還不能平靜下來。
死循環的事,三言兩語難以解釋清楚。他隻好讓劉菲靠到摩托上,安慰了一番之後,又來到河邊。如果剛剛自己的猜想沒錯,那麽這條河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而河的關鍵點在於地下河,也許從地下是唯一能出去的方式。但是此事十分危險,如果猜想有錯,那麽進入地下河無異於送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猜想隻能是猜想,要想證實必須得堵上性命。
如果沒有劉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可是現在有兩個人,任何一個人的死都可能讓另一個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崩潰?該作何選擇呢?他不禁陷入了巨大的心理矛盾之中。
人生總會麵臨許多選擇。
當他在劉菲身邊苦惱地坐下來時,劉菲很快看出了蹊蹺。她將手搭在嚴羅的肩上,柔聲道:“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和我說一說,這個時候,你應該請求我的幫助。我這個人很好的,很樂意你發出邀請。”
嚴羅微微一怔,自從一覺醒來,小七變成劉菲之後,劉菲的性格也似乎變了,她變得溫柔而體貼,不像小七總是說著淡漠的話。他想現在既已到了河邊,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才對。便將自己經曆的一切,包括錯覺、幻覺以及夢中的經曆,向她娓娓道出。先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然後遇到小七,渡過河之後取解毒劑,服藥上樹,昏沉沉睡過去後夢到了小七失蹤,他循著腳印在河中找到了她。醒過來後隱隱發現不對,在晚上隻喝了一口解毒劑的情況下假裝睡覺,結果小七解開他的褲子,與他做起來,之後小七離開,他跟著小七到了地下,因此見到了腐骨蠅,小七生育,結果產下的孩子麵貌很熟,卻記不起是誰。
之後腐骨蠅來襲,他與在洞壁中的小洞救出來的劉菲一起逃跑,結果逃到最後,洞穴無路,兩人先後被腐骨蛆卷走。這時嚴羅從樹上醒來,仍發現在做夢。之後所發生的事,劉菲都知道。三人到河邊之後,嚴羅騎車繞河岸兜了一圈,在二人失蹤的情況下,想到了河是死循環的關鍵。
他有條不紊的說著一切,尤其在關鍵的地方,更是詳加解釋。劉菲聽在耳中,便如親曆一般。她想不到嚴羅竟經曆了這麽多,而自己在他身邊卻渾然不覺。 他聽到最後,決定讓嚴羅一試,如果能通過暗河離開這裏,那麽無論經曆多大艱險,也值得一試。
她甚至決定,如果過了十分鍾不見嚴羅上來,那麽她自己也會下去。因為一個人待在這裏,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嚴羅調出一根長長的繩子,一段纏在摩托車上,另一端則纏在嚴羅的腰上。這樣若有劉菲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便能立時拉他上來。繩子纏好之後,嚴羅又調出了幾根長長的熒光棒,將其綁到自己的頸上、手上,手中還拿了兩根,便“撲通”一聲,紮入了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