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夢與幻的世界
嚴羅這才意識到,根本沒有腐骨蠅的存在。如果沒有腐骨蠅的存在,那麽如夢似幻的那些經曆,卻是怎麽跑到腦中去的?患有癔症的人容易受到暗示,進而出現幻覺。如果單從暗示方麵來說,倒是可以說得通。
首先有蠅的存在,是因為看到了腐骨蛆。然後聯想到蠅的幼蟲是蛆,由此得到暗示,產生了腐骨蠅的幻像。後來聽到地洞中的“唧唧”聲,想到了老鼠,便將蠅和鼠結合到了一起,進而在地洞中,見到長得十分怪異的腐骨蠅。由於腐骨蛆太過厲害,所以腐骨蠅也變得十分可怖,它既能噴射毒液,又有十分厲害的外甲。而且這外甲如刀,大抵因為之前將骨頭當做刀來劈砍有關係。
總之,既是暗示,必是十分隱晦的,許多不能解釋的現象,譬如為何會出現小七這個名字,他也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因為癔症才有了那些幻象,那麽隻能通過癔症的患病表現來推敲一切。
他此時腦袋有些混亂,不得不停下來,他看著劉菲。劉菲是鵝蛋臉,十分漂亮,他初見她時,便依稀有些熟悉,可是全然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而現在她既沒說以前見過自己,多半兩人此前並不認識。他忽然想到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還記得嗎?”嚴羅立時問道。
劉菲搖頭道:“不記得了,反正醒來之時在地底一條地道之中,我順著地道出來的。”
“那麽你的藥箱是怎麽來的?”嚴羅相信藥箱不會跟她一塊兒出現,但是這沙漠中,去哪兒弄一個藥箱呢?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能憑意念調取槍支的事實,難道她也是一樣?如果是這樣,那麽現在這個世界一定不是真實的世界,說不定現在還現在另一個死循環之內。
“我見你也沒帶槍,可是腦子那麽一想,槍就出來了,我便也學著,弄了個藥箱出來。畢竟腐骨蛆太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受傷。”劉菲這時已關上了藥箱,隨時準備出發了。
嚴羅覺得有必要確認所有的事,木箱變成藥箱之後,箱中藥物也跟著變了。既是如此,那麽如果腐骨蛆的唾液有劇毒,能使人全身潰爛而死的話,這小藥箱中的藥是治不了的。他剛才看了一遍,裏麵並沒不熟悉的藥物,這些藥物隻能治小傷小病,劇毒根本解不了。這麽一來,腐骨蛆的唾液威脅該是不大的,最多受到小感染,打瓶青黴素就沒事了。
他記得問劉菲自己吃過幾次藥時,劉菲說的是一次。也就是確實喝過了藥,那麽在此之前,一定受過傷或者被感染過。他忙讓劉菲講述自相遇之後的所有經過。劉菲以為他醒過來就沒事了,不想還有這麽大的問題,雖然不耐煩,卻也沒辦法。隻好巨細無遺地說了一遍。
她所講的大抵和他的記憶相仿,隻是細節略有差異。在他殺掉那條腐骨蛆時,劉菲也在邊上,原先的記憶中小七早已沒了影子。他殺腐骨蛆時,因為受了傷,劉菲才想到要幫他醫治,所以調出了醫藥箱。之後兩人在來到胡楊樹下的過程中,經過一條小河,並且見到不少土包,土包下麵有不少老
鼠洞。
他現在已經知道腐骨蛆的唾液並無特別大的危險,但是沾上之後,還是會有麻煩。他聽劉菲說完,便向西走去。劉菲忙拿上散彈槍,跟在他的身後。
嚴羅記得夢中向西走過,那時小七忽然消失,他循著腳印向西,結果發現小七在河中洗澡。之後再次做夢,他又往西確認了一遍。不想現在,還會再來確認一遍。向西的場景完全變了個樣,跟夢中迥然有別。除此之外,他發現記憶中那些土包也變得小了許多。而且,土包下麵的洞隻有一般水杯大小,是真正的老鼠洞。
但是向西走了一段之後,還是見到了河。河的樣子並沒太大變化,仿佛夢中真的來過這裏。便在這時,嚴羅忽然發現岸邊有條金黃色的沙漠蝮蛇。蛇早已斷成幾截,皮肉有些發黑,幾隻蒼蠅在上麵爬來爬去,顯是已經死了大半天了。他記得第一次夢到這條河是晚上,那時來河邊尋找小七,就冷不丁踩上了它。不想現在醒著,卻仍然看到了同樣遭遇的小蛇。
“別看了。那是我昨晚弄死的,我來河邊取水時,被它嚇了一大跳。它也嚇了一跳,就想來咬我,結果被我給弄死了。”劉菲仍然心有餘悸地道。
“你弄死的,為什麽我會覺得自己見過它?”嚴羅想不透其中的原因,自己做夢怎麽會夢到她在自己睡著時見到的場景。難道生物電異常,互相產生了影響?他想不明白,隻得問劉菲知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也許是你以前見過類似的場景吧。這種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完全解釋不清的。”劉菲攤了攤手。
嚴羅見她不知道,不禁越發好奇。總的來說,現在這個世界有些不尋常之處,可能並非現實世界。可能是夢中世界或者幻覺,但是從小七存在的那個世界來看,自己陷在了一個死循環內,解脫不出來。即便死掉也沒用,否則,也不會一次次地從地底洞穴出現,一次次的遇上腐骨蛆,竟然一直重複了無數次。直到有劉菲的幫助,才得以逃脫。那麽同樣的規則是不是適用現在這個世界呢?
如果是的話,那麽現在的自己也在死循環內,如果能知道死循環是怎麽循環的,也許能解開眼前的謎題。他和劉菲重新回到胡楊樹下,看著遠方的金字塔,不禁精神一振。說不定走到那裏,一切謎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胡楊樹往前十多裏的地方,又有一片沙丘,二人擔心再次遇上腐骨蛆,所以在出發之前,頗做了一番準備。嚴羅的褲子早已破爛不堪,在夢中倒是幾次換過,不過現在,卻還需要再換。二人都換了一身迷彩服,靴子、帽子、刀子以及槍支。嚴羅槍中還有四發子彈,隻需調取子彈即可。劉菲則調出了一把散彈槍,當然嚴羅並不知道她是如何調取出來的,似乎她先前接觸過。
這一番準備之後,嚴羅便想著能否調出代步工具來,譬如自行車。可是便在這時,他忽然發現眼前停著一輛黑色的摩托。這摩托是嶄新的,看來十分炫酷。他雖然不記得有開過這個摩托,可是這摩托卻十分熟悉。在哪兒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不
過既然劉菲能調出摩托,便不用調自行車了。
劉菲做了“請”的手勢,意示讓他來駕駛。嚴羅早有此意,他跨上摩托,握住握手,新車的感覺實在不賴,他發動車子,待劉菲坐上來後,便踩下油門。車子“嗚”的一聲,飆了出去,在起起伏伏的土包間,揚起一地塵沙。
土包疏疏落落,土包間的道路時有不平,摩托車一起一伏,嚴羅不敢開得太快,否則車子會時不時騰空,稍不注意就會將劉菲顛下車去。一路無話,到中午之時,摩托衝進了沙丘地帶。沙丘間道路彎曲,得時不時轉彎,並且轉彎之時要確定左右沒有腐骨蛆。
這種緊張而又刺激的感覺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裏經曆過。但是目前的情勢卻容不得他多想。他全副心神駕車,散彈槍就放在車頭上,槍帶挎在他的脖子上,從右腋窩下穿過,如果發現不對,他立時就會單手持槍射擊。這對於能熟練操控摩托的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摩托駛過數個小沙丘,前麵的沙丘開始變大,道路也變得十分曲折,他在看不見前路的情況下,不得不將車速減到很低。便在這時,隻聽“嘭”的一聲響,後座的劉菲已開了一槍,嚴羅知道腐骨蛆多半從後方出現了,便全力注意前方。
這時正前方的大沙丘上出現了一個大洞,這個洞比他之前見過的所有洞都來得更大,此時洞中“噝噝”有聲,一條龐大的腐骨蛆已揚起了頭來。嚴羅本想一槍將它打死,但是打死之後,腐骨蛆定會倒下來剪短路徑。他隻得對著腐骨蛆的腹部開了一槍。
這一槍使得腐骨蛆血肉橫飛,但對於體型龐大的它來說,顯然隻是小傷。它的腦袋始終朝向摩托,摩托往哪兒拐,它便往哪兒轉頭。它長長的舌頭包在嘴裏,將一個大嘴撐得圓鼓鼓的。嚴羅知道它隨時可能吐出舌頭來,在這之前得先幹掉它。
他一邊駛向一塊略顯開闊的沙地,一邊向後看了一眼。這時後方沒有動靜,似乎劉菲剛剛那一槍,已經解決了所有問題。這時劉菲也已看到了前麵的龐然大物,她舉起槍,隨時準備射擊。
“等一等。”嚴羅忙道,與此同時,也不管是否還有其他的腐骨蛆,加快速度,尋找道路前進。他想再衝過腐骨蛆的同時,將它打倒。這時他又胡亂打了一槍,以此來分散腐骨蛆的注意力。這一槍又打在了腐骨蛆的肚子上,疼痛使它不能離開展開攻擊。
“就是現在,打它腦袋。”他隱約覺得劉菲的槍法應該很好才對。
劉菲扣動扳機,迅速朝上打了一槍,這一槍正中腐骨蛆的腦袋,血水灑下來,淋了二人一身。便在這時,摩托呼嘯而過。腐骨蛆轟然倒地,其巨大的身軀瞬間震起漫天的沙土。
二人稍稍鬆了口氣,駛出十多米之後,才回頭看去,腐骨蛆還未死,但是已失去了行動能力。摩托穿過一座座沙丘,在沙丘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具巨大的白色骨架。嚴羅記得自己從地下出來時,就在一具白骨的旁邊。大小正和這副大骨架差不多。回到起點了嗎?他不覺驚駭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