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掙脫
我奮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直直地看著他。
“告訴我！”
“我……峰他……”莫軒欲言又止，神情很是猶豫，猶豫著告訴我真相。
“怎麽？你不敢告訴她嗎？哼！你就這麽在乎她的感受，就這麽地保護她？”莫穎挖苦
著莫軒，臉上卻滿是痛苦。轉臉又惡瞪著我。
“賤人，既然軒不肯告訴你，那我告訴你好了。”
“莫穎，住嘴！”莫軒大聲地喝斥著她。
“你們都夠了沒有？”一直站在一旁的莫逸開口說話了。就在場麵快要失控的時候他出
聲製止了。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紛紛地看向莫逸。
“你們都給我出去，峰還睡在這裏，我不想又任何人在這打擾了他！”莫逸厲聲命令道
。“都給我滾出去！”在看著眾人還毫無反應地愣在原地，聲音一凜，令人生畏。
確實，我們都太自私了！莫峰的屍體還沒下葬，他還安靜地躺在床上，可是我們，卻渾然不顧他，而在一旁大聲地爭吵。我們都沒資格被稱為他的朋友。
“軒，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我想知道，請不要瞞我，好嗎？”
來到院子裏，我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莫軒。我真的很想知道莫峰的死因。莫穎說是我還是了莫峰，真的是我害死的他嗎？
“哼！假惺惺！你還不知道嗎？整座長安城都傳遍了，殺死莫峰的凶手至今還被關在衙門的大牢裏。”莫穎一臉鄙夷地衝著我說道。
“你是說峰是被人謀害的？是誰？凶手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要謀害莫峰，他到底跟什麽人結下恩怨？我不由地看向莫軒，希望他能告訴我答案。但是他眼神迷離，逃避著我。並不開口。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個凶手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回避著我。
“哼！別在演戲了，凶手就是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啞妹怎麽可能會下藥害死她服侍了多年的主子！”
如晴天霹靂般，我的身子不由得從上到下地被震撼住了。
是啞妹殺死了峰？怎麽可能？她下毒害死了峰，為什麽？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麽？
黑漆的土地潮濕不堪，剛踏進門，一股惡臭便朝著自己撲麵而來。我不由地蹙眉，胃裏頓時翻江倒海的難受。我極力地使自己忍耐住忽上忽下的嘔吐欲望。跟著一名官差小心翼翼地走著。
昏黃的燭火也無法照亮著黑暗潮濕的牢房。沒錯，我去了牢房。我到現在也不肯相信，啞妹會下毒害死莫峰。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啞妹！”遠遠地，我便看見了啞妹。
木頭圍成的柵欄阻擋在我們之間。枯黃的稻草鋪滿地，，冰冷潮濕的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偶爾還會看見一兩隻老鼠發出“吱吱”的響聲快速地跑過去。一個馬桶被放在一邊，發出陣陣的惡臭味。
一襲白色中衣，頭發莫亂地披散著。啞妹似乎沒有聽到我在叫她，背對著我望著那布滿青苔的牆壁，那牆壁上有個通風口，窄小卻又明亮。啞妹就這樣愣愣地坐著，抬頭看著上麵。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麽。
“啞妹！”我梗咽著再次地叫喚了她一聲，心裏異常地難過。這裏，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她是個啞巴！你叫她也沒用！她聽不到的。”帶我進來的衙役對我說道。
“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喃喃地說著，心情有種絕望。
“判
決書已經下來了，你有什麽話快點交代，探望的時間也不多了！”衙役看了我一眼好心地提醒著我道。說完，便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衝啞妹扔去。
“唉啞巴，有人來看你了！”
但是啞妹卻還是無動於衷，依舊一動不動地呆坐在那裏看著窗外。
衙役再想撿起石頭向啞妹砸去的時候，我製止了他的舉動。
“差大哥，就不能讓我進去看她嗎？”我哀求著道。
“朝廷規定，死刑犯是不能被進牢探望的，我現在放你在這裏探望已經違反了規定，進去，我可承擔不起這責任。就算是給再多的銀子我也不可能答應！”
“死刑犯？”晴天霹靂，我渾身上下不由得一震。瞪大眼睛看著那衙役。雙手拽住他的袖子，緊緊地。
“你剛才說什麽？死刑犯？她怎麽會是死刑犯？你們有什麽證據是她殺的人，說不定是別人栽贓嫁禍的也說不定啊！”我極力地為啞妹辯解著，雖然自己的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但是我卻義無反顧地堅持相信啞妹。
“哼！她自己都承認自己殺人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探望時間到了，你可以出去了！”衙役掙脫開我的鉗製，推搡著我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不，讓我多看她兩眼吧！我還沒跟她說過話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是她殺的人。你們，你們肯定用刑了！”我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啞妹會殺人，雖然這名衙役說啞妹承認是自己殺的莫峰，但是我還是不肯相信，實際是不敢相信。
我寧願相信是他們用了刑，所以啞妹是被屈打成招了。
“信不信由你，我們沒有動過她半根毫毛。行了，你快走吧！一個啞巴能說什麽話！”衙役的臉上有些不耐煩，推搡著我更加地使勁了。
“什麽動機？你說她招了，那究竟是什麽動機殺的人？”
“動機？我說你還真夠頑固的啊！你要動機是嗎？好！我告訴你。這個啞巴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算是認識幾個字的。她將自己所有的動機以及殺人的經過都明明白白地寫在紙上。”衙役頓了頓，看了我一眼。我沉默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了，原來這個小啞巴喜歡自己家的三少爺，但是三少爺卻喜歡一個女的，女的喜歡這個二少爺。後來三少爺跟那女的結婚，小啞巴氣不過就毒死二少爺。讓那女的難過。聽說那毒還是無色無味的，沒想到一個啞巴還殺起人來是這麽狠毒的。”衙役說著，看著我一臉呆滯的表情，突然像是相到了什麽似的。
“對了！你是這小啞巴的什麽人啊？”
“我？我就是她恨之入骨，因為我而殺人的你剛才口中的那個女人！”我呆呆地回答著衙役的話。腦子裏一片地空白。
從牢房裏腦子裏是一片地空白，不自覺地抬頭望望天，潔白的雲彩還在那蔚藍的天空中
遊蕩著，似乎很悠閑。是啊！雲很悠閑，而人卻很痛苦。
啊！什麽時候我也能像雲那樣自由自在該多好啊！
“許飛！許飛！”
莫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而我竟然毫無知覺。我這是怎麽了？
“許飛，你怎麽了？你沒事吧？”莫軒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急切地詢問著，眼不時地將我
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似乎看到我平安無事才舒了口氣。
“你去哪了？我一早醒來就不見你的身影，嚇死我了！”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抬頭直直地盯著他看
。
“莫軒，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
莫軒頓了一下，看著我有些不明就理：“知道什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啞妹殺死的莫峰？”
莫軒整個人都不由地顫抖了一下，不用他回答，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被他緊握的手鬆了鬆，掙脫開他。
“我知道你跟啞妹的親如姐妹，隻是你現在的身體……”莫軒看見我頹廢的樣子有些
著急，至少在我看來是很著急的。忙想著我解釋。
“親如姐妹！哈哈，好笑，那你知道她是為什麽要殺了莫峰嗎？”我自嘲著道。
是啊！他還不知道吧，啞妹喜歡他的事情。我不是啞妹的好友嗎？我不是要當啞妹的紅娘嗎？我不是要撮合他們兩個嗎？我不是信誓旦旦地要說保護這個保護那個嗎？
為什麽到頭來我卻一個都保護不了。相反，他們卻都因為我而死。莫穎說的對，要是沒有我就好了，我就是個禍害。
“沒事，沒事，有我在呢！”莫軒雖然不明白我到底怎麽了，但他還是將我緊擁入懷，不停地安慰著我。周邊大街上的人都時不時地衝著我們指指點點，似乎我們的擁抱有傷文化般。
“看什麽看，她是我娘子！”莫軒衝著周圍的圍觀群眾大聲地吼道。
被他這麽一吼，我似乎覺醒般地，努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是啊！我是個禍害，我害死了這麽多人，我不能再害莫軒了。不能再害他了。
我拚了命地奔跑，腦子裏隻想遠離莫軒，不能再有人為了我受傷或者死了。忘我的奔跑使我忘記了自己肚子裏的生命。
我承認，我不說一個稱職的母親，我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
當我的肚子已經痛得我無法站立起來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才後悔自己剛才被情緒所影響的魯莽。當我看到那血染紅了我的裙子，染紅了我的褲子的時候。我才知道，這肚子一陣又一陣的痛代表什麽。
“救命！救命！救命啊！”我蹙眉呐喊著，內心無助而又充滿了恐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如果，我沒有穿越過來那該多好啊！
在我陷入昏迷的那刹那，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眸。
漆黑的一片使我感覺到無限的恐懼。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知覺也沒用任何的觸覺，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及任何的東西，我唯一能感受的就隻有我的想法。
原處有個光亮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光點的初始處。我拚命地向那人跑去，我認識他，他化成灰我都認識。是莫峰！是莫峰！
隻見莫峰微笑地向我伸出了手，可是就在我快要握住那溫暖的手的時候，我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心裏開始有些猶豫不絕。
他不是死了嗎？他怎麽會在那裏？還是說，我死了？
“不行！不行！”
我搖著頭，嘴裏否定著自己。我不能跟莫峰走。我不能，軒還在等著我，我不能跟峰走。
我縮回了那伸出的手，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看著莫峰那依舊一臉溫和的笑容，心裏的愧疚更加地深了。
對不起，莫峰！如今我能說的隻有對不起了。如果有下輩子，如果你不嫌棄。你的恩情，我隻能下輩子還你了。這輩子，我的心跟我的人都已經屬於莫軒！我不能也無法再分給別人。
“許飛！許飛！”莫峰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迫切地看著我，手向我伸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