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誤會
煙歌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美的男人。
眼前的男子，雖然神色中全是憤怒，但是還是讓她的心都震顫。
俊朗的男子，眸若燦星，隻是看向她的時候，那星星般的眸子裏全是怒意。
“說，你是誰？染墨呢？”蕭一秋高聲地問道，說話的時候他緊緊地盯著煙歌，讓煙歌不由得軟了身子，跪在了地上。
“染墨在哪裏？是誰讓你冒充朕的皇後？”看著煙歌癱軟的身子，蕭一秋心底的焦急更重，她怕染墨有個萬一，更想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煙歌不敢說話，隻是看著蕭一秋，直到他忍不住拔出了柱子上的劍，將利刃橫亙在煙歌雪白的脖子上。
煙歌嚇得渾身顫抖，等那刀劃破她脖子的時候，疼痛襲來，她眼中的淚才簌簌的落下，如斷線的珠子。
父親和母親早就告訴她的言辭，早就沒了蹤影，她隻是低著頭哭，看著從身體裏流出的血，漸漸浸染了血錦鳳袍。
“不是我，是姐姐，是姐姐她……”她哽咽地說話，卻終於泣不成聲。
李嬤嬤在宮門外聽到了煙歌的哭聲，悄悄推門進來，跪到蕭一秋的麵前，不斷地告罪求饒。
“皇上，是離染墨淫蕩，被禦史中丞大人堵在了房間裏，當時聖旨已下，為了辱及皇家顏麵，離大人萬不得已才想出了這個辦法。”李嬤嬤跪在地上，看著蕭一秋紅色的靴子停在自己的麵前。
她忍不住想抬頭看蕭一秋得神色，因為現在的蕭一秋過於平靜。
隻是李嬤嬤怎麽都不會想到，等她抬起頭來，看到的是蕭一秋重新舉起的寶劍。
寶劍刺進了李嬤嬤的心口，血，瞬間奔湧而出。蕭一秋卻依舊一臉平靜，跪在李嬤嬤身邊的煙歌，卻已經嚇得癱軟。她不斷地顫抖著，看著蕭一秋臉上漸漸浮起的詭異笑容。
他不再是剛才那個俊朗青年，在煙歌的眼中，他殺人的鬼影一般，沒有溫度，沒有喜樂。
“知道你為什麽會死麽？你不該汙蔑染墨。”蕭一秋平靜的說完話，就笑著欣賞李嬤嬤垂死的掙紮，汙蔑他的染墨，這樣死，都太便宜她了。
“
皇上，先皇對我有恩，我隻是不想讓皇室蒙羞。”李嬤嬤說完話之後，就艱難的看向煙歌，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蕭一秋依舊蹲著，卻將頭轉向了煙歌，看著她臉上的淚，他笑著伸手，煙歌卻隻能驚恐地躲過。
他現在的笑容，像天使一樣純粹，可是他也是地獄的魔鬼，隨時要人性命的修羅。
“你想死？”蕭一秋歪頭看著煙歌，嘴角帶著笑意，溫和的，讓煙歌看到縷縷希望。
煙歌搖頭，她是要當皇後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父親告訴自己，來這裏會死，她才不會聽父親的話，搶了姐姐皇後的位置。
“那說實話，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蕭一秋輕聲的問，眼中帶著渴求，更帶著絲絲的悲涼。
煙歌點頭，許久，才含著淚說一句：“李嬤嬤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煙歌一遍遍的重複，因為她不想死。
進宮前，父親唯一的囑咐就是說這樣的話，不然她就得死，全家都得死。
所以，她隻能說是真的，她坦然的對上蕭一秋得眼睛，一臉的鎮定。
蕭一秋笑著站起身來，手中依舊拿著寶劍，腳步踉蹌，卻又神思恍惚，煙歌盯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一步步的遠離，心疼，突然在心間泛起，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背影，這樣的蕭索寥落。
而遠處，喜樂飄飄，隻是這喧囂和熱鬧，好像與鳳藻宮無關，與鳳藻宮外那個寥落的身影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和鳳藻宮一樣，禦史中丞府也早就陷入了靜謐之中，染墨依舊守在母親的床頭。
不過造化這東西，還是真的要相信，染墨的母親，終於還是醒來了。
她竟然醒來了半個多時辰，艱難的將手中的手串交到染墨的手中，還告訴她如果真的被算計了，就去楚國，找宗無言。
染墨還想細問，娘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染墨看著母親憔悴的臉，想著多年來母親為父親做的一切，看著眼前寥落的場景，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
母親為父親傾灑了半生心血，換來今日如此的結局，她想問母親值不值，卻終究無法開口，怕
還未開口，悲傷就已經將自己席卷。
等染墨終於在失神中抬起頭來，身側就有人為她擦幹了眼淚，她扭過臉來，看到麵前那個一身白衣的溫雅男人，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別哭了，你還有我。”楚玉將染墨攬入懷中，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他不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但是他明白，此時的染墨，是最委屈的。
“他呢？他怎麽沒來？”染墨在穩定了心神之後，緩緩地看向楚玉的身後。
他的身後，空空的，隻有寒涼的空氣，隨著門外的風吹冷了染墨的心。
“他在忙著……”楚玉想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卻沒說出最殘忍的真相。
染墨看著楚玉，突然笑了，問了句：“他還不知道吧？他已經和我的妹妹拜了天地……”
染墨不再說話，隻是笑著，眼中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握住煙歌手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是你。”楚玉若有所思的言道。
染墨抬頭，看著楚玉，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落。
她心裏不是不責怪，她怎麽能不責怪。楚玉都能分辨得出，他卻不能麽？
“染墨，他會來的。”楚玉伸手，將染墨攬入懷中，染墨躲在她的懷裏低聲的啜泣，楚玉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怎樣說。
今天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該幫著離笑原，卻也做對了事情，因為現在的染墨，這樣的脆弱，她需要自己的臂膀。
盡管，自己隻是個質子王爺，但是他能給她她想要的溫暖。
“皇上，您可來了。”凝翠的聲音裏帶著哀怨和責怪，對著蕭一秋的背影喊道。
蕭一秋沒有回應，依舊站在染墨的門口，靜靜地看著房間裏擁著的兩個人，風吹起他紅色的袍角，一股血腥氣在房間裏肆意彌漫。
楚玉一身白衣，站在床畔，染墨將頭埋在她的懷裏，說不出的溫柔繾綣。楚玉隻是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一隻手還輕輕地梳理著染墨淩亂的發。
楚玉和染墨在聽到凝翠的聲音之後，突然的分開，慌亂的看向門口那個一臉怒氣，一身風塵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