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鎮南王,楚玉放肆不放肆還的看您怎麽做。”楚玉的聲音清冷的好像外麵的空氣,染墨這才轉過頭去看他,眼中的霧氣升騰凝聚,她終於開口,卻說了一句:“楚玉,你走吧。”

楚玉愣在那裏,他看著染墨,手中的劍抖了又抖,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沒聽到麽,她讓你走,滾。”鎮南王聽了染墨的話之後,不無得意的言道,邊說話還邊伸手,摸上染墨露在空氣裏的寒玉一樣的肩膀。

染墨的身體不由得一抖,卻還是穩住,對著鎮南王靜靜的笑,楚玉看著,突然將劍放到了鎮南王的手腕上,高聲的喊了一句:“挪開你的手。”

鎮南王看著一臉惱意的,卻將另一隻手也落到了染墨的身上,他確定,楚玉拿自己沒有辦法。

隻是他沒想到,他的手剛落到染墨的身上,就傳來了銳利的疼痛,他低頭看的時候,手上已經是一片血色。

劍割傷了他的手腕,他惱怒的站起身來,也攥住了自己身邊的劍,一點點,向著楚玉靠近。

楚玉鎮定的站在那裏,坦然的迎接他泛著寒光的劍,卻不想,染墨也站起身來,擋在了楚玉的麵前。

“王爺,楚軒王是楚國的王爺,如果他有個萬一,怕王爺您……”染墨陪著笑,輕聲的對鎮南王說。

鎮南王看著染墨老鷹護小雞一樣將楚玉護在身後,心中突然憤懣萬分,楚玉則握住染墨的手,幾次想將染墨拖到自己的身後。

“現在有萬一的是我,楚玉,你等著,看皇上怎麽收拾你。”鎮南王說完話之後,就氣洶洶的轉身離去,楚玉在鎮南王轉身的時候就緊緊地將染墨抱在了懷中。

“你不應該這樣。”染墨閉著眼睛,聽楚玉溫軟的呼吸在自己耳畔漸漸急促,後背上的溫暖中印著他一下下堅定有力的心跳,所有的惶恐,在倚在楚玉背上的時候煙消雲散。

說不怕,是假的。

從鎮南王走進冠景樓那時起,染墨的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上,麵前的男人是鎮南王,很多事情,自己再潔身自好,都怕保不住自己的貞潔。

即使在花滿樓,豔幟高張,她都盼著能全身而退。

“跟我走。”不等染墨說話,楚玉就俯下身子,將染墨抱起,一步步,向著門口走去。

染墨突然掙紮著從他懷裏掙脫,她退後一步,看著楚玉,帶著淚意的眸子緊緊盯著楚玉,輕

聲的說:“你自己回去吧。”

“你呢……”楚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在自己懷裏她展現的柔弱和懼意不是假的。

染墨笑著看向楚玉,一步步走進冠景樓,她不能跟著楚玉,不能回去,在走進冠景樓的那一刻,她就回不去了,和楚玉,和蕭一秋都再無關係。

“你隻要記得,你不能娶一個蕩婦做妻子就行了。”染墨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她極力的壓住心頭的悲傷,可是在她的頭還沒轉過去的時候,淚水已經在眼眶中落了下來。

“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染墨背對著楚玉,頭和身體都控製不住的顫抖,楚玉隻是看著,心疼得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幾天前就聽說過一個叫商離的奇女子,隻是今天下午,才知道商離就是離染墨。在知道的那一瞬間,他馬不停蹄的趕來,本來有千言萬語,可是見到她的眼淚,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心裏。

他輕聲的叫了幾聲染墨的名字,染墨都不回頭,他隻能轉身,一步步離開,走到冠景樓下,她看著一臉諂媚笑容的老bao,他舉起劍,將劍放到老bao的肩上,看她恐懼著告饒,才笑著說了一聲:“從現在開始,如果有隻蒼蠅飛進冠景樓,我都要你的命,如果進去了人,連給你收屍的我一起殺。”

狠戾的威脅話語,嚇得老bao都跪在地上,不斷地點頭稱是,他一步步離開冠景樓,走了幾步之後,還不望抬頭看向樓上,那裏沒有染墨的影子,他轉身,向著皇宮走去。

此刻的皇宮和楚玉預料的一樣,熱鬧非常。

龍寢殿中,鎮南王舉著自己剛剛包紮的手憤怒地拍著桌子,要蕭一秋給自己一個說法。

“皇叔您這是怎麽了?”蕭一秋看著不可一世的鎮南王一臉的憤怒,實在不明白在靜安城中,誰會欺負了他。

鎮南王還沒說話,龍寢殿的門就被推開,太後帶著離笑原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鎮南王也在呀,正好,皇上,您可得給國丈大人一個交代,如果以後這國丈大人誰都能欺負,不知道哪天,就有人來欺負哀家,欺負你了。”太後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鎮南王,鎮南王瞟了她一眼就轉過臉去。

“誰欺負國丈大人了?鎮南王?”蕭一秋頓時覺得世界一盤混亂,他靜靜看著狼狽的離笑原,嘴角扯出難得的詫異。

“皇上您知道吧,離染墨,就是你說是

蕩婦的那個女人,她現在竟然成了花滿樓的頭牌,還勾引國丈大人,這還不算,鎮南王為了那個婊、子,竟然讓人把國丈大人在樓上扔了下來。”太後喋喋不休,將憋在心頭一下午的怒氣都說了出來。

下午聽說冠景樓事情的時候,她就恨不得將離染墨殺死泄憤,因為她輕而易舉就毀了離笑原多年積累的聲明。

對於鎮南王,她不是不恨,隻是不敢,誰都知道,鎮南王是皇上最倚仗的親王,隻能忍。

所以,在鎮南王進宮後她才帶著哥哥匆匆趕來,隻要鎮南王也將問題歸到離染墨身上,離染墨就必死無疑。

蕭一秋在聽到離染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便僵在了那裏,等太後說完話,他轉頭看向鎮南王,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他,誰都沒有注意到,蕭一秋眼中劃過的痛意。

鎮南王看著蕭一秋,等著蕭一秋說話,直到蕭一秋盯得他渾身別扭,才抹了把頭,輕聲的說:“我是說楚玉那小子,他竟然拿劍指著我,還弄傷了我的手。”

鎮南王說完話,很是可憐的看向蕭一秋,他隻是覺得楚玉不知天高地厚,這一切,和染墨那個美麗的丫頭還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蕭一秋靜靜的看著鎮南王,長舒一口氣,問了一句:“他為什麽對你用劍?”

”我為抱那個小賤人。就是逛窯子,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啊,他二話不說就對我用劍,你說……”鎮南王依舊滿心的無辜,他的話語說的幹脆,但是賤人,窯子之類的話語,早已經讓壓製著情緒的蕭一秋怒不可遏。

“你們,活該。”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蕭一秋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隻是看著蕭一秋,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控製住情緒,終於緩緩地站起來,走到龍寢殿門口,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

敢動染墨,罪無可恕,的確該死。他急匆匆的逃離龍寢殿,卻不想太後還是追了上來。

“皇上,哀家求皇上做主。”太後說話間已經拽住了蕭一秋的衣服,他轉身,冰冷著臉看著太後。

“本來這是離家的家事,可是我們還是想和皇上說一聲。染墨那個丫頭,留著,也有辱離家門風,我們想……”雖然染墨自甘墮落,但是她不確定皇上的心思,所以不敢貿然下手,她說這話,隻是為了試探皇上。

蕭一秋冷冷地看著太後,身後,有寒冷的風穿透他的身體,整個世界都冰冷的好想他身處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