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挑釁

離笑原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他緊張的看著染墨,看著染墨拿著她的衣服一步步走到窗戶邊上,笑著看向圍堵在冠景樓下麵的人。

未等看清她臉上的笑,樓下已經是一片驚呼。離染墨笑著,揚起手中的衣服,是離笑原的,她剛剛在他身上剝下。

扔下去,下麵的人搶做一團,樓上的離笑原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離染墨。

“我不是商離,我是離染墨,曾是離府的小姐,也是皇上欽賜的蕩婦,為了對得起這名聲,我才來到這裏,可是我沒想到,我的父親大人,竟然要來嫖了自己的女兒……”

“傳聞說我不知廉恥,可是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是做不出來……”染墨說話的聲音婉轉嬌媚,說完話之後,臉上的淚水簌簌的落了下來,那樣的可憐委屈,樓下的人看不到淚水,隻是她傷心的臉色,就已經讓人控製不住,有罵聲,低低的在樓下傳來。

十幾天前人人都唾棄的蕩婦,此刻,妖嬈的盛開在冠景樓上,隻是樓下的人,沒有一個臉上是鄙夷的神色,蕩婦就是蕩婦,就應該出現在冠經樓這樣的地方。

可是,當所有人知道離笑原要對自己女兒下手的時候,他們的怒火,都噴向了離笑原。

染墨隻是一個含淚低頭的動作,就刺激了冠景樓外所有男人的心神,他們忘記了十幾天前他們曾怎樣鄙視過這個女人,他們隻知道,此刻,這個女人都柔弱的話語,輕鬆地撥動了他們的心。

“染墨你……”離笑原已經明白了染墨的意思,他惡狠狠的看著離染墨,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我身敗名裂,對你有什麽好處?”離笑原看著抓過頭來的染墨,十分的不解,他剛才還以為染墨要報仇,卻沒想到,染墨要的更多,她要讓他身敗名裂。

“我也不知道我身敗名裂,對父親有什麽好處。”染墨低著頭說話,嘴角的笑意卻始終沒散。

“你……”離笑原抬手指著染墨,很久都說不出話來,染墨隻是低頭在那裏笑,苦澀和喜悅在她心底反複糾纏。

”父親覺得心寒了呀?我隻是把你給我的,都還給你。”染墨說完話就轉過身去,卻不想離笑

原突然笑出聲來,他一字一句的說:“離染墨,給你賜名的是皇上,可不是我,你有本事,你去找他,找我一個老頭子,算什麽本事。”

染墨的心,針紮一樣的疼,這麽多時間,自己一直想著報複,可是,自己最該報複的人是他……

是那個這麽多日子以來,自己隻要想到就心疼的男人……

“事情是他做的,可是元凶首惡還是你,如果不是你……”染墨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

她一直自欺欺人,一直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的錯都是離笑原的錯,她一直不敢想,其實給她最大傷害的是蕭一秋。

可是,今天,離笑原笑著將最殘忍的真相再她麵前撕開,也揭開了她心底最不願意示人的真相。

“離大人啊,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不要臉,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鎮南王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了冠景樓,他上來之後對著離笑原就是一腳。

離笑原踉蹌的蹲在地上,勉強的對鎮南王笑著,說:“這都是微臣的家事,不勞王爺費心。”

“王爺,皇上早就將我逐出離府了,而且,我現在是商離,和離家沒任何關係。”染墨嬌笑著走向鎮南王,任由鎮南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鎮南王得意的看著離笑原,突然對守在樓下的奴才喊了聲:“上來,幫我把離大人給送回去。”

離笑原哪裏還敢反抗,他任由鎮南王府的下人將他拖出去,隻是在下樓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給了染墨一記狠毒的冷眼,染墨看著,不由得顫抖。

“寶貝不怕,有我,離笑原不敢欺負你,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鎮南王笑著將染墨擁入懷中,他怎麽都沒想到,今天自己還有這樣的豔福。

染墨抬頭,笑著問:“那皇上呢?”

鎮南王看著染墨的笑容,笑著搖頭,然後很豪爽的說:“你做我的女人,皇上應該不會欺負你的。”

染墨隻是笑著聽,接著笑,眼神中空洞無物,她需要一個臂膀,一個沒有傷害的安全港灣,可是,除了蕭一秋,誰都給不了,而能傷害她的,也隻有蕭一秋。

她挽住鎮南王的手,輕聲的

說好,鎮南王笑的忘乎所以,隻是在染墨陪他喝酒的時候,他帶著幾分醉意,笑眯眯的說:“我覺得一秋眼光真不錯,

“王爺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一晚上的意亂情迷染墨看在眼中,卻沒想到她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

“蕩婦啊,不過你放心,我才不管他賜你什麽名字,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鎮南王看著染墨,濃醉的笑意凝在臉上,染墨看著他,嘴角熱切的笑怎麽都融不了眼底那抹浮起的冰冷。

染墨依舊一杯杯的勸酒,已有醉意的鎮南王來者不拒,這麽多日子的等待,能夠等來美人投懷送抱,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快意之事。

他現在就等著酒足飯飽之後,和美人一度春宵。他才不管什麽蕩婦不蕩婦的,他又不會把染墨娶回家,隻要不將蕩婦的名字列入族譜,蕭一秋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

隻是他沒想到,就在他趁著酒意想去親美人臉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寒意。

他醉醺醺的轉頭,抬眼,入眼是一抹蕭索的寒,一身白衣,在冠景樓的紅燭下越發慘白如窗外的寥落月光,一臉溫和的男子臉上帶著濃重的厭惡。

“楚玉呀,今天你來晚了,這美人是我的。”鎮南王臉上得逞的笑,心滿意足的掛在臉上,嘲諷著楚玉臉上越來越擋不住的慍怒。

鎮南王見楚玉沒有說話,也不動作,隻是用劍隔在自己和染墨中間,就笑著將楚玉的劍挪開,重新將頭靠近染墨,他將楚玉當成了一個愣在那裏的擺設。

一個是楚國的質子,一個是當朝的王爺,如果楚玉夠聰明,就不該上冠景樓,如果他夠聰明,他就該馬上離開。

隻是鎮南王沒想到,楚玉的劍,再一次橫在他的脖子上,一臉平靜的他俯身,對著鎮南王說了句:“你說這劍下去之後,會不會嚇壞了你的美人?”

楚玉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染墨,染墨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好像這所有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一般。

“楚玉你放肆。”鎮南王的臉色終於不再平和,他惱怒的站起身來看著楚玉,一再破壞他的好事,這樣不識時務,他不想再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