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係毛子

二喜餘氣未消,手上的邀磨旦就像雨點般的落在在張治才身上。

“狗東西,天天正事不做,專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我讓你嚐嚐這邀磨旦的厲害。”

張治才根本無法站起身來,隻能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口中不停的哭爹喊娘。

“哎喲,我的媽媽呀,我的螺絲拐斷了。”

“二喜,快住手,不然就要出人命了。”楊秀芝赤身**的站在二喜和張治才中間,她根本顧不得去披件衣服。

“二喜,楊秀芝你們兩個狗男女今晚這出雙簧唱的好,你們幹的那點醜事,不知道你們是在故意裝聾作啞還是真的不知道,其實早就傳遍了興澤湖了。”張治才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才爬起來。他立即甩了甩腿,還好,沒有傷筋動骨,隻是在邀磨旦的落下處有些血青和淤腫。

“你們走著瞧。”夜幕中,張治才一瘸一拐的向家的方向顛簸而去。

“我喊你天天不要喝那麽多貓尿,你偏不聽,這下載了岩才知道厲害了哈。”李玉玲見張治才拖著兩條傷痕累累的腿從外麵回來,陰起臉數落道。

對於二喜對自己的這頓黑打,縱使張治才心中怒火萬丈,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們兩個碎屍萬段,但在當下,他隻能捏鼻而受,既不能對人講,又不能對人說。隻能把挨黑打的痛苦窩在肚子裏,等待時日,再把它打轉回來。一連三天,張治才仰在鋪裏,呻吟不已,為了不使別人看出破綻,他幾次阻止了李玉玲要去給他請醫生的行動。

“你這是怎麽回事情啊,這麽重的傷,還不準我去請醫生,你不是在外麵趕婆娘挨了黑打了吧?”

知夫莫如妻,對張治才那些花花事情,作為老婆的李玉玲早有耳聞,雖然外麵的人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睛,但她從來沒有抓到過張治才的真憑實據,往往在她哪裏又成了捕風捉影的事情。最後隻能不了了之,相反的她還說是別人是在嫉妒自己的丈夫是村長的緣故。

“婆娘家家的,是不是皮場又在發癢想挨揍了?”睡在床上的張治才惡聲惡氣的說道。

“我不和你說了,你想怎麽搞就怎麽搞,就是別人把螺絲拐卸了,把你的命拿了,也莫毬得我的啥事情。”

“哎喲……哎喲……”張治才仍在呻吟,李玉玲提了個篼篼趕集去了。

青山鎮一年到頭永遠都是那麽熱鬧,從來就沒有個冷清的時候。就是把秧子打在田裏,也能在趕集的路上看見三三兩兩行色匆匆的人。

今又雪花飛漸,山澗裏的溪水冷凝成了冰條,年關來臨,街上自然更加熱鬧。除了平日裏習慣熟悉的麵孔外,又多了些身著各式奇裝異服的年青後生,有女

有男,說話間時不時夾雜著幾句使人模棱兩可的異地口音,這些都是遠在外地的打工一族,他們就象天上流動的雲朵,故鄉是他們永遠的眷戀,無論走到哪裏,隻要新年的鍾聲臨近他們就會不遠萬裏,不辭辛勞的飛回自己的老窩。

從羊山寺一進街的這頭是新修的公共汽車站,雖然說不上氣派和豪華,但也極富地方特色,接站的馬路也拓寬了,完全澆了水泥路麵。兩旁停滿了各式的中巴和小巴汽車,從這裏出發的長途客車可以到達全國各地,每天迎來送往,送行的和迎客回家的都是滿含期望和欣喜的淚水。

李玉玲一上集,剛把給治葶帶的東西放下,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玉玲姐,你趁墟啊?”

這是誰啊,說話曠當曠當的,李玉玲看了一眼治葶,治葶正忙著給顧客取藥收錢,忙得不可開交。

“玉林姐,係我,我係毛子啊。”哦,我已經回來了不能再這麽說話。

“玉林姐,是我,我是毛子。”來人換成了本地普通話。李玉玲一轉身,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又高又壯的漢子,頭發略微發黃,不是我們這裏那種一般的三七開瓦片頭型,而是理得象飛機一樣,兩鬢光光的。麵容稚黑,象是經常站在太陽壩壩裏一樣,再往下,外套是一件安了拉鏈的夾客。呈古銅色,上麵有花,裏麵的襯衣把風頸筘,扣得死死的。襯衣紮在一條黑青色的長褲裏。在腰間拴個皮包(裹肚子)鼓鼓的。腳上穿的是皮鞋,可腳杆卻光著,沒有穿襪子,身邊拉著口皮箱,顯得非常氣派和時髦,怎麽是這副打扮呢。李玉玲象見了一個稀有動物一樣,把問話的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才猛然發現站在麵前的就是毛子。

“哎呀,我看了半天,還真的是那個死毛子,你咋這副打扮呢,剛才你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一點也聽不懂?”

“我剛才說的是廣東話,我剛下車,沒有看見家裏的人,隻看見你從屋裏出來了。”

“你個家夥,一走就是三年,連一個音信也不給家裏,你知道你老漢和你媽急得都快上吊了。”李玉玲打了毛子一拳。

“是毛子哥啊。”買藥的治葶聽見他們的對話趕忙打方走顧客,跑出來湊熱鬧。

“這姑娘是?”毛子不惑的問道。

“這個人你也不認識啊,她是我們家小三治葶呢。”李玉玲在說話間把治葶往身邊拉了拉。

“啊,我的天啦,真是女大十八變呢,你不是在成都給一個什麽什麽親戚帶小孩嗎,連你二哥的婚禮也沒有回來。”毛子一拍腦袋象突然才把治葶想了起來,可他那雙賊眼一直在治葶身上轉溜著,看見他灼熱的目光,治葶好像被電

擊了一下趕快避開。

“毛子哥,你趕長途累了去我那裏坐坐吧,喝口開水,歇歇再往家裏走好嗎?”聽到有人在招呼買藥,治葶說完話又跑回到了售藥房。

“好的毛子,去我們家小三那裏坐坐吧,正好我還要去辦幾件事,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家好不?”

毛子沒有推辭,在李玉玲的招呼下進了治葶的藥房,毛子穿著奇裝異服,一身南派的打扮,看見治葶屋裏來了個“陌生”的男子,大家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招呼完顧客,治葶徑直去了她歇息的內屋,趕忙去倒了杯開水還加了白糖在攪勻後才送到毛子的手裏。

“毛子哥,先喝點開水哈,等我忙完了,就去弄飯。”對治葶的熱情毛子自然點頭稱謝。這是他在動身回家之前所沒有意料到的事情,雖說自己這幾年在廣東掙了點錢,但一想到在家鄉幹的那些缺德事,不免有一種羞愧之感,隨之後背一陣陣發涼,臉皮也一陣陣的發燙起來。怎麽麵對家鄉的父老鄉親,為止在他的心靈深處曾經有過激烈的鬥爭,他是準備回來挨罵的。

“王經理,不要再猶豫了,想回就回去吧,你已經離家三年了,是死是活也應該給家裏報個平安啊。”這是他新請來的秘書娟子的話。他的第一任秘書,自從那夜留宿武村長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隻給他短短的帶了一封信。

“你把我當作賺錢的交易,我必須禮上往來,對不起王哥,下午在去武村長家之前,我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一切,因此我把你存折上僅有的五萬元給完全取走了,本想一走了之,不與你一起去武村長那裏,但當時我害怕引起你的懷疑,所以就來了個緩兵之計,待晚上派出所沒有人上班了,我才離開。五萬元不是很多,你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掙回來的,一想到這合同是武村長衝著的我身子來的,你出這五萬也是值得哦。我也知道武村長隻是在我這裏品個味,然後就會把我拋棄,所以遲走不如早走,早走不如就走。你不會那麽小氣吧,為了這五萬元去報案。好了,後會有期,祝你好運。”

這個臭biao子,想不到我毛子載在這小娘們的陰溝裏。

“王場長,河南冬瓜的腿被砸斷了。”正在這時石場管工的又汗流浹背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麽,你說的是什麽,誰……誰的腿砸斷了……”

“是河南冬瓜的腿被砸斷了。”石場管工是湖南人,說話有很重的湘潭味。說急了很難聽明白。

“是天要絕我”毛子兩手一拍一下癱坐在辦公桌前的藤椅上,短暫的沉寂之後,他馬上又振作精神。

“立即送醫院,我去取錢,在醫院匯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