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武村長如是說

一聽說那女的把錢卷上跑了,武村長潑然大怒。

“連一個人都看不住,你讓我怎麽放心把這個采石場交給你啊。”毛子心裏明白這武村長八成是被這女人的身子徹底俘虜了,聽見自己心愛的尤物悄然離去,餘憂未盡的村長怎能不心痛呢,剛才還正襟危座的武村長,把眼眯成了一條縫。

“你是有意放跑的吧?”

“我哪敢啊。”

“怎麽不敢,因為我是橫刀奪愛啦。”武村長從座位上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走了兩圈又回到原處坐下,兩手不停的抓著已經沒幾根毛的禿頭。而後又把手幾擺:

“去吧,去吧,要多少去出納那裏拿,我已經打招呼了,不過是要收利息的啦。”

雖然挨了武村長的一頓的臭罵,但精明的毛子已經看出了武村長骨子裏的弱點,那就是斂財,好色,但品位不是很高,常常把一些並不漂亮的山雞看成是天上飛來的鳳凰。武村長能夠這樣對自己說話,說明他們的關係又進了一步,毛子的心裏不禁一陣竊喜。不怕你講原則,就怕你沒愛好。果然,不久,這武村長又把一處廢置多年的豬場承包給了毛子,毛子也自然送上武村長想要的東西。

娟子是湖南人,在給毛子做秘書之前在一家酒吧收銀,每天坐在堂口,迎來送往。按常理坐在這裏的小姐一般都會袒胸露背,塗脂抹粉。使盡各種招數和伎倆來吸引顧客的眼球,甚至不惜擺弄**,故作風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這娟子似乎有所不同,毛子每次來這裏的時候,她總是素麵朝天,不施粉黛,一副鄉村淑女的模樣,說話也非常文靜,和氣,穩重,不是座台小姐平常那種嗲聲嗲氣,給人一種出水芙蓉的感覺,清新,悅目。

“這姑娘多好啊?”武村長如是說。

哦,明白了。

沒有暗示,沒有提醒,毛子便知道武村長想要的東西。這樣的女子怎麽才能讓她聽自己的使喚,按自己的旨意行事,從而達到自己最終所希望的目的?毛子心裏沒底。

“毛子,我們幾時再去那裏吃飯啦。”

武村長的這個那裏就是娟子所服務的那家酒店。毛子心裏十分明白這武村長想去那裏吃飯是假,而是想盡快得到娟子的身體是真,他這是在催促自己。

令毛子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娟子還沒有等毛子把準備的套路展示完,便單刀直入:你們兩個家夥我已經注意你們很久了,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嗎,可以啊,幹嗎這樣繞來繞去的呢,那樣多累人啊,我最痛恨那些彎彎曲曲的人,說吧,一次給我多少?我可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哦。

聽罷,毛子呆愣在那裏,僵直的瞪園了嘴,原來這是一個十分有心計的女人,真可謂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她喬裝淑女的故作清高完全是為了能夠釣到更大的魚。

那半年,毛子掙的錢幾乎完全花在這個湖南女人的身上,不然,武村長就會讓他卷起鋪蓋滾蛋。

常言說,日久生情,那娟子雖然愛錢,但她卻有溫柔,善解人意的一麵。

毛子雖然在興澤湖是個十分精明和狡猾的人,但畢竟是個鄉巴佬,在這樣的女人麵前,他隻能算是厚道老實的那一類了。

每次從武村長那裏回來,娟子都要訴一大堆的苦。說這個矮胖的家夥就像一頭公豬隻要一爬上她的身子就沒個完,簡直就是個變態的畜生,說到動情處,掉下幾顆淚來,並不隻一次的要求毛子帶上她遠走高飛。說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自己掙的錢已經夠幾個下半輩子花了,她願意把自己的錢完全拿出來當投資。可毛子哪敢答應她呢,自己流血流汗,流淚,忍受這麽多的屈辱,不就是為了今天這個局麵嗎。就憑一個自己並不知根知底的女人的幾滴淚水,和幾句好話,就輕易的放棄這些嗎,當然不可能。

毛子知道這娟子一定是愛上自己了。

“你這樣做,到底看上我什麽?”

“我感覺到你能夠成大事。”

“是嗎?”

“女人的感覺是最靈的。”

“但願如此,那就來我的辦公室吧,我這裏現在差個這樣的人。”正想著這些,李玉玲出現在了門口。

“哎,今天好擠啊,我擠了半天,才把這些事情辦好。”

“玉玲姐,你這是買的啥哦?”看到李玉玲從門外進來,毛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這是給你治才哥買的跌打損傷的藥。”

“他怎麽了。”

“還不是天天出去喝那貓尿,暈了,載岩了,哈哈。”

“你就是毛子嗎,你以為裝束成這樣就沒有人認出你了嗎?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正當李玉玲和毛子說話的時候,忽然從外麵闖進幾個人來。個個怒氣衝天,一副凶神惡煞在樣子,一進屋就死死的抓住了毛子的衣領。

毛子的臉一下緋紅,神情十分緊張,想掙脫對方的手,掙紮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哪來的這些狗雜種,膽敢在老娘的店裏撒野,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誰。”治葶見狀拿起一個頂門杠就要打將下去。

“他該我們的牛皮錢,這一晃就是四年多了,不是有人看見在這裏,又讓他給溜了。”來人並沒有懼怕張治葶手裏的頂門杠。

“治葶,先放下,我來處理。”見是要帳的毛子的情緒一下穩定下來。“說吧,我該你們多少?”

“我的三百。”

“我的二百五。”

“我的一百八”

“你的呢?”

“我的是一百二。”

“好,錢我如數還給你們,然後每人再加兩百,怎麽樣?”說完,毛子把拴在腰間皮包(果肚子)上的拉鏈一拉,幾紮大額的百元大鈔頓時明晃晃的映入大家的眼穴。

我的天啦,他哪來的這麽多錢啊,是不是在外麵開銀行哦,見此情景,那些抓領子的立即把手鬆了下來,都傻愣愣的站在那裏,兩眼銅鑼般的看著毛子腰包裏的那幾紮嶄百元新鈔。

“兄弟,對不起啊,我們這是窮怕了,你不要在意我們這些猴兒財神

哈。”

“滾。”治葶厲聲吼道。

“給你添麻煩了。”毛子癟著個臉,十分尷尬。

“這有什麽,人在世上走,誰能不欠帳呢,沒有免事牌的家,沒有一生無欠帳的人。”李玉玲在旁邊說著。

時已過午,太陽懶洋洋的在地上灑下些散亂的光。

“今天我們家裏可能沒有人趕集了,我這就自個回去。”毛子把他的皮箱在拖架上搖了搖,準備出發。

“毛子哥,我們同路吧。”

“你下午不營業了。”

“不了,我回去有點事情。”張治葶很利索的關了店鋪。

“好呢,人多了才熱鬧呢。”李玉玲走在最前麵。

“毛子哥,這幾年你知道家裏的消息不?”治葶走在最後,毛子走在中間,拉著個大皮箱,由於山路不平,拖架不停的顛簸著,就象一隻缺了腿的螃蟹,七供八翹的。

“由於是跑出去的,害怕真的有事,所以一般不和四川人說話,隻要聽見有四川口音的人就離得遠遠的,在那裏隻知道我是貴州人。”

“哦,係係牯牛大哥啊,這往邊度去啊?”

“你,你是毛子哦,你這個家夥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呢。”牯牛是從家裏往鎮上趕,他要在下午往外調豬。

“還不落轎啊,這是在老家了。”牯牛把頭兩扭,鼻子一哼,揚長而去。

“毛子哥,聽說廣東話現在很時髦,是嗎?”治葶在後麵問道,有給毛子解圍的味道。

“是啊,能說廣東話,百萬到你家,在廣東隻要能夠說本地話,不但會另眼相看的,不歧視你,相反還有可能給你許多發財的機會。”這回毛子吸取了剛才的教訓,說的完全是家鄉話。

“聽說那裏的人都很開放是嗎?”

“這個看怎麽說了,有的地方還比我們這裏的人思想保守,但年青人都很放得開,敢想,敢說,敢幹。”在離家還不到半裏路的時候,毛子皮箱拖架上的滾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少了一個,他隻能皮箱扛在肩上。

“你知道你已經當了……、當了……”治葶把毛子已經有了兒子的事情說了一半就收了回去,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出去。

“毛子,你在外麵耍朋友沒有?”走在前麵的李玉玲回過頭問毛子。

“沒有,哪個敢在那裏找朋友哦,本地的呢根本看不起外地人,外省外市的呢又不知道底細,被人家騙了,自己還不知道呢。”毛子的皮箱可能很重,他的肩膀被壓斜了。

“毛子哥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專門找朋友的哦。”後麵的治葶怯怯的說道。

“有這個打算,畢竟老大不小的了。”毛子回答道。

“心裏有沒有人選啊啊,毛子哥哥。”治葶又問道。

“我今天才回來呢,哪裏有什麽人選啊。”三人來到岔路口,相互招呼以後,各奔前程。

毛子走後:

“治葶,你是不是看上毛子了。”

“胡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