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送進宮才最安全
上官仁傑也認了：目前的行勢看來，他隻有把她送進宮才是最安全的！不像在王府裏要防著那麽多的妻妾，特別是劉素素；在相府，又得防著南宮越覬覦的爪子伸到她這裏來；話說回來，她目前好歹是皇帝的弟媳婦，被送到宮裏去由皇嫂照顧，再接回王府的時候，身價自然而然地就比以前高了許多去--她以前在王府裏實在太委屈了，還真的需要一個像現在這樣的機會來突然間地抬高自己的身價！所以，當上官仁政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他雖然也有些覺得他的皇帝哥哥用心有些奇怪，卻還是很爽快地點了點頭：“如此，就有勞皇兄皇嫂了！待楊妃身體痊愈了，臣弟再將她接回府裏靜養著。”
南宮越陰陽怪氣地道：“還是別太靜了！她以往被你的靜養害得還不夠嗎？都差點靜成個棄妃了！”
上官仁傑瞪了這個討厭的情敵加政敵一眼：“南宮少將軍，現在本王當著你和眾人的麵跟你明確一點：楊妃這輩子已經是本王的側妃了，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請你放尊重些，以後別再打她的主意了！”
南宮越冷哼哼地道：“是麽？王爺怎麽不在她清醒的時候說這話呢？如果她是醒著的，你看看她會不會認同你剛才的表態？”
上官仁傑差點沒被他氣死--這個王八蛋！
他瞅了瞅一旁鐵青著臉卻沒作聲的南宮雄，別有用心地道：“南宮少將軍，請自重了！別仗著你們南宮家兩代人打了點小勝仗就目中無人了！”
南宮越也不客氣地回他：“本將軍今兒個還就向王爺請了--南宮家兩代人的軍功，就換你身邊這個女人，王爺肯還是不肯？”
南宮雄急了：“越兒，不得無禮！”
南宮越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爹爹，別怪孩兒不孝，孩兒這輩子，非楊依依不娶！”
上官仁傑的臉都快綠了：“南宮越，你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本王拚著這身家性命不要也不能讓你如願！”
這回換劉素素急了，她一把拖住就要往南宮越那邊衝的上官仁傑，帶著哭腔道：“王爺，你這是何苦？難道王府裏我們這麽多人的命都比不上一個庶妃楊依依嗎？”
上官仁傑氣惱地道：“素素，你不懂，這不是人命的問題，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和價值的大事！再說了，依依是本王的側妃，好歹也是皇家媳婦，南宮越敢把目光盯到她身上，根本就是對皇家的大不敬！”
南宮越就知道他情敵被逼急了以後少不了要把事情上升到一個政治層麵，他早有心裏準備，所以，當對方提到這事的時候，他裝作很惶恐地拜了下去：“皇上明鑒，末將還真沒想那麽多，末將隻是對依依小姐一見鍾情，決沒有對皇室不敬的意思，如果今天依依小姐嫁的人不是王爺，末將對她的心思就完全用不著被冠頂這麽大的帽子！皇上明鑒！”
上官仁政看了看眼前兩個爭得不可開交的愛臣，揮了揮手，歎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感情的事情，確是個難以捉摸的東西，朕倒也不認為少將軍對楊妃的感情真有那麽複雜，相反地，朕倒是也為，南宮少將軍真情所至，無畏無懼，朕雖貴為天子，掌握著臣民的生殺大權，卻也無法做這感情的主！你二位如果真的愛惜楊妃，就都按下性子，待她醒來以後自己表態吧！”
轉身對一旁的太醫問道：“楊妃的病情，目前可經得起周車勞頓？”
那太醫就著楊依依的脈像上來看，除了中毒的跡象有些明顯之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麽其他大不了的毛病，所以，當皇帝問起的時候，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皇上，楊妃娘娘雖然昏迷著，但從相府到宮裏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她的身體，是完全承受得住的！”
上官仁政不想再多待在這兩個搶人的男人麵前，趕緊揮揮手：“如此，隨朕一起回宮去吧！你對楊妃的病情比較了解，一起回宮去，到時候太醫們再一起會診，你也參加，跟他們一起負責把楊妃調養好，不得出任何差池！”
劉素素心下已然有了主意：哼哼，楊依依，別以為你到了宮裏本宮就奈何不了你了！在王府裏還隻有我一個人可以針對你，如今到了宮裏，本宮可以聯合欣寧公主，還能挑動德皇後一起來對付你，到時候，你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對於上官仁政的提議，劉素素還真是滿心歡喜地盼著楊依依趕緊進宮去，以便她能更大程度地對其發動進攻。
楊依依就這樣被上官仁政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宮裏走去，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卻怎麽也高興起不來，要命的是，她現在是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就算不想去，也沒辦法發表自己的意見--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人家都說，一進宮門深似海，她這次好不容易從王府裏跑出來來到丞相府，原以為就這麽著可以完成柳氏交給她的殺人任務，然後逃出丞相府去，遠離這些王爺將軍的麻煩，過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過，看現在這樣子，她的如意算盤得重新打過了！唉--
上官欣寧悶在自己的宮裏眼巴巴地等著上官仁政幫她把南宮越搞定，沒想到從外麵傳來的消息卻是皇帝帶進來的是個女人，而且，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二哥那個不得寵的側妃楊依依！
她又在自己的宮裏鬧起了自殺，把個劉太後嚇得老腿都快跑斷了。
“傻女兒，何必為這種男人傷心至此呢？咱靈宵國多少好男人都未娶妻，你隨便嫁一個都勝過南宮越這種心已經在其他女人身上的男人啊！”說實在的，劉太後的確是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女兒哪根筋不對，怎麽就會鬧到非南宮越不嫁的地步去。
上官仁欣急得不行：“母後，這天下再多再好的男人，女兒都不要，南宮越，女兒要定了！”
“也是因為麵子問題嗎？”劉太後有些無奈地問道。
剛才聽人家說他的傻兒子上官仁傑因為麵子問題鬧到要賠上整個王府也要跟南宮越搶到底--那個楊依依她不是沒見過，雖然她對兒子一直將楊依依冷藏的事情有些不解，但事到如今，她也沒覺得那個女人怎麽就值得兒子如此認真了！
上官欣寧愣了愣，雖然小心思被母親說穿了，卻不肯認賬，有些強詞奪理道：“不是啦！女兒是愛上他的英雄無敵，真的想嫁給他嘛！”
劉太後無奈地搖搖頭：“可是，南宮少將軍心裏想著的人隻有一個楊依依！為了這個女人，他不惜跟你王兄反目，跟皇帝攤牌！現在是因為楊依依還在昏迷中，等她身體痊愈了，你皇帝哥哥可得做這個艱難的裁決了。”
上官欣寧跳了起來：“什麽裁決？她已經是王兄的側妃了，皇帝哥哥哪根筋不對了？這事還用得著裁嗎？”
劉太後搖搖頭：“話是這麽說，但坊間都流傳你王兄一直將她冷在一旁，至今兩人都沒有夫妻之親，這事情，就是你二王兄的不對了--”
上官欣寧不以為然：“母後，坊間傳說不過是傳說，這是王兄和楊妃之間的私事，旁人哪有多嘴的餘地？再說了，就算王兄將她冷在一旁，那也是她本事不大，沒有引起王兄的注意，怎麽就是王兄的不對了？再怎麽樣，更是輪不到南宮越那小子插上這麽一腳吧？”
劉太後看了看女兒，慈愛地笑了笑：“欣兒，你的話，當然有你的道理，可是，你有沒有站在楊妃的家人和同情者的立場來看此事呢？楊妃年輕漂亮，為人處事也沒有大錯之處，你二王兄是名正言順地娶了她作側妃的，換作是你，如果被人家娶回家然後晾起來，你會怎麽想？”
上官欣寧不幹了：“母後，欣寧哪裏會是這麽沒用的人？不管是誰，但凡娶了我的男人，哪有將我冷在一旁的道理？”
劉太後撫了撫女兒的手：“那楊妃在出閣之前，大概跟你想的是一樣的！”
上官欣寧嬌嗔了一聲：“母後--”
“不是母後說的，那楊妃你也是見過的，除了你王兄，她隨便嫁個男人，日子都一定會好過現在這樣子！”
“母後，王兄是母後親生的，又是皇帝哥哥的親兄弟，他哪點配不上那個楊依依了？不管他怎麽對哪個女人，那都是他的自由！楊依依若真的想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話是這麽說，這天下雖然是咱們皇家的天下，但人心到底不是咱們皇家隨便做什麽都能牽著走的，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王兄做下這等不人道的事情，傳揚出來，總歸不是咱皇家的光榮！”
“母親，你是越老越怕事了？天下人如此之多，咱們哪有可能將他們的想法一一顧及呢？再說了，王兄和側妃的事情，別人哪裏能知道得清楚嘛！他們之間有沒有夫妻之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哪有別人說三道四的份兒！皇帝哥哥和王兄是不是都怕了那南宮父子了？因為是南宮越那個登徒子想打楊依依的主意，所以他們才不敢造次吧？換作是其他人，隨便一個都死了幾十百把次了！”一想到南宮越，上官欣寧就氣不打一處來。
劉太後顯然不想跟女兒糾纏這個問題，她站起身來：“欣寧啊，車到山前必有路，母後把你的事情都放在心上著呢，找到機會肯定會幫你安排的，你別再鬧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要知道，這些事情隨便一件都是很危險的，你一個弄不好，若真出點什麽事，搞不好就弄假成真了，到時候，母後就算是再疼你，也是回天乏術，救都救不回你了！”
這算是給上官欣寧一個終告了：老娘已經看穿了你的小把戲，你沒必要再演這些自殺的鬧劇了！
說著，她還真的就那麽徑直往外走去。
上官欣寧眼看著自己想要解罰的可能就這麽成了泡影，急了，站起身來不管不顧地就拉住母親的衣袖：“母後，你可不能不管欣寧的生死！欣寧這兩天不是鬧著玩兒，母後你是沒有嚐過禁足的滋味，這禁足，還真的不如殺了欣寧算了！”
劉太後的眼睛就紅了--誰說她沒有被禁過足？想當初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想當初她還不是正牌皇後的時候，後宮裏那麽多妃子勾心鬥角的，她都不知道被整得多慘，何止禁足？連小命都幾次三番地差點給丟了！
欣寧啊欣寧，不是母後不管你，實在是你生在皇家，心地卻如此單純，一點心機都沒有，沒吃過苦頭，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皇家一番風順地過下去呢？
正是自己之前受過諸多的苦才得到今天的這一切，對於眼前不受夫寵的楊依依，劉太後的心裏是充滿了憐惜和同情的--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了往日風華正茂時的自己！
她甩開女兒：“欣寧，你真的該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了！眾人都隻看到了出生皇家的種種好處，卻沒有人知道很多時候，皇家的人比他們更加地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選擇，哀家寧願你不要嫁在這個圈子裏，哪怕選個窮書生或是其他普通人，都好過嫁給南宮少將軍這樣的世家子弟，他們雖然家大勢大，但後院裏的麻煩，跟咱們皇家有得一拚！你聽母後的話，好好待在自己的宮裏思考思考，老老實實地待滿這一個月吧？等時間到了，母後自然會過來看你，如果到時候你還是這麽不明事理，母後會再延長你的禁足時間，直到你把這事給想通了！”
說著，還真的訣決地甩開她走了。
望著母親的後背，上官欣寧隻覺得自己的天就這麽轟然倒塌了--她唯一的希望就這麽破滅了！
楊依依，你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明明已經有了夫君了，怎麽還是要跳出來跟人家搶老公？就算你還是個姑娘家，也該稱稱自己的身價，評估評估自己夠不夠份量跟本宮爭這個男人！南宮越，本宮要定你了！
這廂才送走了劉太後，那廂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公主殿下，劉王妃娘娘來看您來了！”
上官欣寧跳了起來：“是素素表姐？快，快讓她進來！本宮正閑得慌呢！快請她進來說話。”
劉素素很快就被小太監帶到了上官欣寧麵前。
上官欣寧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挑起這個蠻橫公主的怒氣，一股作氣地把楊依依給解決了，到時候自己還可以毫無疑問地脫身--多好的一石二鳥之計啊！她自己都忍不住地要佩服自己！
所以，上官欣寧看到的劉素素愁眉緊鎖，額頭上都快能擰出水來了。
她趕緊招呼劉素素坐下，“素素表姐，你看起來有心事？”
劉素素裝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妹妹，讓你費心了，其實也沒什麽，一直以來，王爺對我都挺好的，隻是前段時間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突然就對那個楊依依感起了興趣，為了她，王爺和那個南宮越都快打起來了，如今還發展到要跟你皇帝哥哥理論的程度了。”
上官欣寧跟南宮越的事情，已經早就不是什麽新聞了，劉素素對此當然也有耳聞，理所當然地不會放過拿這件事做文章的機會。
上官欣寧果然氣得咬牙切齒：“楊依依這個淫婦！配南宮越這個風流種還真是絕配！”
劉素素急了：“妹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就這麽認輸了嗎？你對南宮越的心意，在宮裏宮外可是傳得人盡皆知的，你若就這麽打了退堂鼓，這丟臉的可不隻有你一個人，還有咱皇家那麽多的體麵可都被他們這對奸夫淫婦給廢了！”
上官欣寧漲紅了臉：“表姐，我當然也不想！可是，如今我人被禁足於此，母後剛才也來過了，看她的意思，似乎也是站在楊依依那邊，我還能怎麽辦？”
劉素素裝作為難地想了想：“隻要有楊依依在的一天，那個南宮越就不可能改變如今的態度，你和咱們皇家的臉麵就都被他們踩在腳下；但是，如果楊依依不在了，你猜，他的態度會不會發生改變？”
上官欣寧一下子興奮起來：“表姐，你說的太有道理了！像南宮越這種登徒子，但凡長得漂亮的女人他都不會肯放過的！越是這樣的情種，對待感情反而越薄情！她在的時候，他可能表現得非她不娶，一旦她不在了，他就不可能還守著當初對她的心意了！”
劉素素要的就是對方的這種雄起的決心，當即拍手讚同：“妹妹真是冰雪聰明，洞若觀火！”
上官欣寧卻在這個時候軟了下來：“可是，那楊依依活得好好的，怎麽中能說不在就不在了呢！再說了，我被禁足在這個鬼地方，連出都出不去，怎麽才能讓那楊依依不在世嘛！”
劉素素在她耳邊這麽一嘀咕，上官
欣寧臉上漸漸地有了笑容。
“欣寧妹妹，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決心和表姐一起把這個擋在咱們幸福前麵的女人給趕出局去？”
上官欣寧忙不迭地點頭，信心滿滿地：“姐姐，你放心，有我上官欣寧在的一天，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願的！”
劉素素成功地從上官欣寧的宮裏出來，一轉身的功夫就往德皇後的宮裏走去。
在她的認識中，德皇後一向以母儀天下自居，皇上的後宮裏那麽一票的女人在，她從來沒有跟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個有過爭風吃醋的事端，每每還以正義的姿態出現在那些為了爭皇寵的女人之間，調停她們一些醋事，因為她的行得正、坐得端的形象，那些女人們也很是服她的氣。
也正因為德皇後的這種國母形象，她深得劉太後和上官仁政的尊重，如果能說動她來手傷害楊依依，真是再完美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拿什麽說動德皇後成為她的同盟？
劉素素知道德皇後每天上午在跟各宮的嬪妃們例行見禮問安之後就會到禦花園裏走走，看起來似乎很風雅地在裏麵轉一圈，然後再回自己宮裏用午膳。
依著她的計劃，她並未托人通報，再以正常程序來拜見德皇後，而是裝作逛禦花園時與對方不期而遇--如此一來，她的目的性顯然地就會小很多。
依著她對德皇後的了解，她果然在設定的地方見到了德皇後。
德皇後正手持魚食，饒有興趣地在廊間給池子裏的花花魚兒們喂食，不時還發出爽朗的笑聲，指著魚兒對一旁的宮女太監們樂道：“快看這小東西，吃食的樣子也煞是可愛！”
那副淡定、飄然世外的與世無爭感，讓心事重重的劉素素一時自慚形穢！
同樣是女人，同樣作為一個男人的正室，對方怎麽就能做到如此坦然以對？
捫心自問，她其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不能跟其他女人分享男人的女人，上官仁傑的後院裏並非隻有她和楊依依兩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在其他的女人麵前，她一點嫉妒的感覺都沒有，而唯獨對楊依依，從她看到楊依依的第一眼開始，她內心防備的警鍾就從來沒有停擺過！
以前的時候，王爺真是愛她的吧？居然那麽在乎她的感受，為了她，從來不進楊依依的房間，更不用說為了楊依依可以如何如何！
到現在為止，她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楊依依回相府以後的改變引起了王爺的注意才讓他一發不可收拾，還是因為南宮越的介入激起了王爺作為一個男人的殊榮心，所以才硬擰著一定要跟對方在這個女人身上一拚高低！
“咦，這不是素素表妹麽？”正在劉素素胡思亂想的當兒，德皇後一行人已經到了她的麵前。
劉素素趕緊回過神來，向著德皇後盈盈地拜了下去：“臣妾拜見皇後娘娘！”
德皇後親切地笑了，將她扶起來：“都是自家人，又是非正式場合，妹妹無需多禮！”
劉素素依言欠了欠身，才站了起來。
德皇後擔心地問道：“妹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依著她的判斷，這劉素素十有八九是找她來倒垃圾的來了。
果然，劉素素看了看圍在她身邊的那堆宮女太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德皇後會意，回頭對那些人道：“素素表妹難得進宮一趟，你們去備些點心茶水過來，本宮要在這禦花園裏跟表妹賞花。”
那些人應著聲兒去了。
劉素素立馬取代了那些人的位置，一副討好的哈巴狗模樣，小心地扶著德皇後到一旁不遠的涼亭裏坐下來。
德皇後迎著風攏了攏身上被風吹得有點亂的薄紗，“看起來，妹妹受的委屈還不小！”
上官仁傑跟南宮越為了搶楊依依的事情，在宮裏已經是人盡皆知的舊聞了，作為皇帝後宮之主的她，更不可能對這事絲毫不知情，看劉素素這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德皇後的心裏小小地同情了一回：她們的境遇太相同了！雖然同為一個男人的嫡室，但隨時都麵臨著被後來者追趕、超越的可能！如果一旦被人家趕上，她們可能會死得很難看！所以，這世間的所有正室們對自己男人身邊的其他女人才會如此防備--愛情對對方的獨占欲可能有些影響，但害怕被其他人搶位、踩位的威脅更甚！
她跟劉素素最大的不同在於：她的心機其實比劉素素更深！劉素素自認為聰明強勢，霸著上官仁傑使得他將楊依依雪藏了半年！
半年之後呢？不就委屈成了現在的模樣？
劉素素其實笨得很，根本不懂得度的把握--像楊依依那樣的女人，王爺既然把她娶回了家，就不可能隻做風瓶擺設著看，一定會有出頭的那一天，如果是她麵對這種情況，知道堵不住，就隻能采用疏導的方式來處理她。
而且，在德皇後的認為中，劉素素還有一點與她最大的不同：不懂得為自己營造一個正麵的形象，反而以自己的無知和強勢把自己描繪成一個醋壇子的樣子，讓明事理的人一看就討厭，更別說讓人家都站在她這一邊了！
當然，這是她吃飯的家夥，她跟人家的關係再怎麽親密無間，也不可能把這些親近的話倒給人家！更何況，她跟劉素素不過是普通人家家裏的妯娌關係，她更不可能因著這關係把自己吃飯的家夥給掏出來給對方看了。
劉素素卻被她這溫暖的話小小地感動了一回，眼淚巴嗒巴嗒地就往下掉了一堆：“皇後娘娘，臣妾這段時間還真是活得苦悶得很！老早地就想過來找娘娘聊聊天，取取經，隻是王府事雜，一拖下來，就給耽誤了！”
德皇後並不接話，隻是鼓勵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皇後娘娘，皇上的後宮裏如此多的佳麗美人，您卻能做到寵辱不驚，臣妾真是佩服之至！說來慚愧，臣妾的苦悶，居然完全是因為一個側妃引起的！”
德皇後點點頭：“妹妹的事情，本宮倒是聽人說起過一二，咱們皇家不比平常人家，天下人的眼光都朝咱看著呢！你我作為皇家的媳婦，可不能做出讓皇家蒙羞的事情來，否則，輕則讓天下人怡笑大方，重則讓皇室臉麵無存，都是舉足輕重的事情！”
劉素素乖巧地點點頭：“妹妹受教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妹妹才會覺得苦悶無比！”
“妹妹的苦悶，尋常女子的常性而已，過了這段時間，等習慣了，自然就好了！”
德皇後顯然不想插手來趟這渾水，三言兩語地就想將這難題應付了過去。
劉素素哭喪著臉：“皇後娘娘，臣妾也試過不去想這事情，可是，那女人天天出現在臣妾麵前，王爺如今為了她已經不再顧及臣妾的感受，臣妾一時之間，還真的是很難接受這種轉變，如果時日久往，臣妾很有可能會瘋掉！”
德皇後半憐半嗔地看著她：“素素，這就是你的不應該了！像咱們嫁的這兩個男人，怎麽可能整日裏守著你我一心一意地過日子呢！我們擁有的是天下女子都羨慕的東西，自然要擔待一些其他人不會有的苦痛！上天是公平的，對待每個人，幸福與苦痛是相結伴而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