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人格分裂
裴顏微微挑了挑眉，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地方有什麽與眾不同嗎？”女子攜著裴顏的手在青石凳子上坐下，斟了兩杯清茶，“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座院子離禦書房再近不過了，宮裏多少娘娘主子都希望能夠住在這裏，以便蒙得聖恩，皇上卻一直不曾應允，沒想到皇上竟然讓姑娘住了進來。”
裴顏聳了聳肩膀，並沒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裏，她把玩著垂在雙肩的青絲，輕輕垂下的雙眼流轉出片片柔和，她淺笑著又開口問道，“對了姐姐，我剛進宮，對宮裏的情況一點兒都不清楚。這宮裏的女官都分成什麽等級？每天需要幹什麽？我要去哪裏做事？什麽時候才能出宮啊？”
“姑娘你問了這麽多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了。”裴顏羞澀的抿了抿嘴角，“那姐姐一個一個回答我好了。”
“其實女官不過就是司掌宮裏衣食住行的人，要說這等級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姑娘隻要記得逢人嘴甜一些，多說幾句好聽的就絕對不會吃虧了。我不曾聽說過要把姑娘分配到哪裏，如果皇上也沒有吩咐那姑娘直接去皇上身邊做事兒就可以了。這進了宮的女子可沒有幾個能討得恩典回鄉的，即便是夠了出宮的年齡，大部分也會分給侍衛、太監婚配，更有不少人老死宮中呢，最好的下場便是能蒙的皇上的垂青，封個妃嬪什麽的，也算光宗耀祖了。唉，我們雖說在宮裏要比那些宮女好過些，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下人罷了，深宮高牆，情同幽係。”
那女子的臉頰上閃過一絲落寞，裴顏心裏也不自覺得感到有些傷感，她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寬慰道，“姐姐，別這麽悲觀嘛，人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我倒覺得封妃沒什麽好的，我雖然沒在宮裏待過，不過這後宮裏女人的勾心鬥角多少也聽過一些，如果受寵了一定會淪為眾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號人排著隊想把你千刀萬剮了；如果不受寵，那日子恐怕還不如宮女好過呢。”
那女子聞言一怔，握住裴顏的手，有些羨慕的說道，“還是姑娘的心思通透，我真是自愧不如。時辰不早了，今兒個姑娘恐怕是第一天當差，可萬萬不能遲到，我不打攪姑娘了，以後如果還能見麵一定好好跟姑娘聊聊。”
裴顏這才想起來還有當差一回事兒，她連忙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衣裝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裴顏剛剛走到禦書房門口心裏就打起了鼓來，昨天她對寧元席出言不遜，還不知道今兒個他會生出什麽幺蛾子呢，現在的裴顏暗自後悔，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從皇宮裏飛出去，留在這裏早晚有一天她會被寧元席給弄死，她正想著索性稱病回到住所休息算了，可是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按照規矩準時當差，否則寧元席更有理由整治她了。
裴顏一咬牙一跺腳，狠了狠心推門走了進去，她本來以為寧元席已經在房間裏等著她自己羊入虎口了，可是她
卻看見寧元席正若無其事的批閱著案子上的一疊疊奏折，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出現，裴顏不由得鬆了口氣，坐在小桌前自顧自的吃著茶點。
她捏起一塊桃花酥，一邊放進口中一邊偷偷打量著寧元席，他換下了龍袍，身著一身冰藍色長衫，繡著淡雅的竹葉花紋，一頭墨發被一支簡單的和田玉簪子束成一束，光潔的臉龐透著絲絲冷意，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點點漣漪，烏黑深邃的眼眸緊盯著眼前的奏折，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一支羊脂玉毛筆，時不時的在奏折上批注些什麽，裴顏心裏暗自想著，寧元席竟然也是個俊逸的出奇的男子。
而此時寧元席正為朝廷中的大小瑣事忙的焦頭爛額，心裏隻覺得有些煩躁，他鬆了鬆手指的關節，忽然看見裴顏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的唇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裴顏連忙轉移開自己的視線，有些心虛的擺弄著桌上的茶杯。寧元席站起身子走到裴顏身旁，輕佻的勾起裴顏的下巴，“為何那樣看著朕？可是被朕迷住了？”
裴顏吐了吐舌頭，垂下頭不敢看他，“皇上，你應該是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倒點兒茶喝？”
寧元席本以為裴顏一定會出言頂撞他，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一副乖巧安靜還有些羞澀的模樣，與之前盛氣淩人的樣子大相徑庭，寧元席差異的微微眯起雙眼，隨即想到，這恐怕是裴顏整他的一種手段罷了，他得意的一笑，仿佛窺破了天機，給人以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的感覺。
寧元席把玩著裴顏耳邊的發絲，淡淡的茉莉花香順著她的滿頭青絲鑽進他的鼻腔，寧元席深吸了一口氣，曖昧的扯了扯嘴角，“朕不想喝水，倒是看見你便覺得有些‘饑渴’了。”
裴顏滿麵羞紅，慌忙站起身想要躲閃開他的手指，卻不想不經意的拂落了一隻茶盅，摔在了地上，裴顏更覺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寧元席瞧她看起來活脫脫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家碧玉，逗弄她的性質越來越濃厚了，他握住裴顏的一雙柔荑，放在唇邊親吻著，“這麽著急做什麽？難不成是打算迫不及待的向朕投懷送抱？”
裴顏羞怯的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他握的更緊，她隻得壓低聲音說道，“皇上，你放開我，被別人看見了不好。”
寧元席變本加厲的輕咬著她的指腹，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手指上的神經遊走在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裏，裴顏身子一抖，寧元席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勵，抬起眼來直視著裴顏，“有什麽不好的？隻要朕喜歡誰也不能阻攔朕，裴顏，你可是越來越讓朕琢磨不透了，今兒個是怎麽了，怎麽這般乖巧？難不成這是你欲取姑予的手段？”
裴顏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有些發燙，她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著金絲鴛鴦的繡鞋，唯唯諾諾的開口說道，“皇上，我沒有欲取姑予的意思，如果我在這裏影響皇上處理朝政那我出去就是了。”
寧元席仰頭大笑，“朕雖然不知你究竟意
欲何為，但是朕承認你的的確確已經成功的勾起了朕對你的興趣，看來你在宮外可沒少學習春宮秘事，連這欲拒還迎的花樣都玩的這麽熟絡。”
裴顏隻覺得自己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額頭上敷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水，“皇上你別亂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寧元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厚，白皙的皮膚襯托出淡淡粉紅色的嘴唇像夜空中的上弦月，“那你是什麽意思？看來元澤還真是煞費苦心呐，千方百計的讓你引起朕的注意，不就是為了把你安插在朕的身邊嗎？日後你一旦得到朕的恩寵，朕也少不得要給他些封賞，嘖嘖嘖，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裴顏對天翻了個白眼，“皇上，你想象力可真豐富，如果你去寫科幻小說衛斯理一定沒飯吃了。皇上，你想多了，如果你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寧元席看著裴顏低眉順眼的樣子不禁暗暗覺得好笑，他大大咧咧的歪坐在椅子上，說道，“誰說朕沒有事兒吩咐給你做？朕想喝水，你去倒杯茶來。”
裴顏應了一聲，乖巧的遞給他一杯溫熱的茶水，誰知寧元席竟然隻看了一眼便厭惡的擱在桌上，“裴顏，你是在糊弄朕嗎？這茶的味道聞起來像是隔夜的，讓朕怎麽喝？去，給朕重新泡一壺。”
裴顏雖然知道寧元席是在故意找茬，卻也無計可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也隻得乖乖的泡了一壺新茶，寧元席一副周扒皮的嘴臉，得意洋洋的搖著手中的折扇，裴顏恭恭敬敬的把茶水送到他的手裏，寧元席抿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裴顏，你要燙死朕嗎？這泡茶的水可不能太熱，否則茶的香味都被泡散了，你連這個都不懂嗎？再去重泡。”
裴顏恨恨的咬了咬牙齒，恨不得狠狠地在寧元席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上踩上幾腳，她強壓著心中的不滿，又泡了一壺茶，寧元席看也不看就開口說道，“太涼了，茶水涼了喝下去可對腸胃不好，再泡一壺。”
接二連三下來，裴顏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皇上，這次應該可以了，溫度不燙也不涼，茶葉是今年新進貢來的新茶。”她本以為這次寧元席可以放她一馬，可是寧元席卻像個孩子似的咧了咧嘴角，“可是朕不想喝茶了。”
“你……”裴顏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這種氣，她的雙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尖銳的指甲在掌心嵌下一個半月形的印痕。
寧元席猛地伸手將裴顏拽進懷裏，裴顏措不及防，一個趔趄跌了進去，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在她身周圍繞，寧元席低下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如水的眸子，有些冰涼的手指撫摸著她的鎖骨，來回滑動著，他有心逗弄裴顏，便說道，“看不出你還是個賢妻良母的好模子，朕看你也像個知書達理的，可是把你收進後宮可能於理不合，不如你就留在朕的身邊，朕得了空兒寵幸寵幸你，說出去你也算光耀門楣了，你以為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