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六十六章 惹火

蘇卿穿得是件拖地的紅石榴長裙,隱約露著香肩,海藻般的長發隨意地挽起,加上長得美,即使臉上沒什麽表情,落在一幹的在場男士眼裏隻覺得更加的別有趣味。

“阿、阿卿,我緊、緊張。”好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兒,可一個熟人都沒有,“我們會不會是錯闖了進來啊?”心底裏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空蕩蕩的。

“當他們是豬就好了。”蘇卿倒無所謂。

顧小漫聽了她的話,努力地將這些俊男美女想象成一隻隻可愛的豬,自己不由忍俊不禁:“是哎,真的可以。”的確沒那麽緊張了,顧小漫靠著蘇卿站的地方靠了靠。

“歡迎大家來到杜某的小壽宴。”杜若從台上走了出來,四十五度標準笑容,得體從容,迷暈了台下一票的女士,“今晚就預祝各位玩得開心。”

“哎,杜少長得可真帥。”

“別想了,人家已經有女人了。”

“我看到了,不過杜若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少爺,誰知道我就沒有那個命呢。”

“我也看到了,長得還可以。不過感覺杜少就是和她玩玩。”

站在蘇卿和顧小漫前麵的兩位頭上分別戴著一朵紅藍玫瑰的女人交頭竊竊私語,完全落入了蘇卿和顧小漫的耳裏。

顧小漫的臉色豈止是可以用蒼白來形容的,簡直就瞬間白成了一張紙,垂下的手死死拽著裙子,蘇卿拉著她走到了另一邊:“悶,換個地。”顧小漫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受的笑容來,點了點頭。

“阿卿,你說他會喜歡我的禮物嗎?”不舍得放開手裏的禮物,顧小漫掂了掂,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蘇卿沒答,裏麵的是一些熊餅幹,是顧小漫這個完全沒有繼承到顧叔顧嬸廚藝細胞的家夥花了三天時間,終於在昨晚上趕出來的一份沒糊的餅幹。話說,她也沒嚐過口感。

“應該會的吧。”顧小漫自言自語地笑了笑。

“瞧瞧、瞧瞧,我見到了誰?”

白思涵挑眉看了過來,場麵話向來無感,沒想到走神居然還能看到熟人。

妖嬈的紅色,絢麗奪目;精致的麵孔塗著厚厚的妝容,卻不失高貴。

蘇卿看了眼白思涵挽著的手臂,眉毛挑了挑,拉著顧小漫又上前走了幾步:“前幾天我倒是在廣場看見你一次,哦,你當時比較忙,和一個男的說笑。長得還挺燦爛的。”最後一句說的尤為深長,一旁的韓洋額頭抽了下,不陰不冷地轉頭看向白思涵。

白思涵狠狠地瞪了眼蘇卿,再瞪回韓洋:“再看,加你房租。敢問,房租翻倍。”

“你真的背著我偷男人?”韓洋的鏡片反光。

“你沒說我不能偷。你也……沒有資格管我。我們隻是普通的房主房客關係,頂多頂多——床上伴侶。”

“……”

白思涵說得麵不改色心不跳,這廂顧小漫的臉已經徹底憋成豬肝色,蘇卿的臉頰也微微紅了起來。

場子話說完,眾人自行吃些東西。顧小漫一眼就被豐富好看的美食給深深吸引住,可是,顧小漫皺著小臉嘟噥著:“我好像不會吃哎。”

很多菜,她居然連怎麽吃都不知道……她也算活得很失敗了。

“蘇卿,沒想到你們也能進來啊。”

趙晶安背著手一臉可愛地突然出現在蘇卿的後麵,尤其是穿得這麽漂亮,漂亮得都讓她想拿剪刀一刀一刀地將這件衣服剪掉,順便割破這張美麗的臉。

心思一轉,趙晶安的眼睛在對麵堆得高高的香檳上停了停。

“你就不想知道,還有誰來了嗎?”臉蛋因為笑容顯得扭曲起來,顧

小漫繼續悶頭吃著甜點,沒察覺到。

“不想。”簡明扼要的拒絕。

趙晶安顯然沒有動惱,紅唇彎了彎:“許思遠。”

“吶,我想你一定想看看他穿西裝是什麽樣子,對不對?他啊,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來的英俊帥氣。脾氣又那麽地好,笑容又那麽地陽光燦爛……”

“蘇卿,她有神經病吧。”白思涵聽了一半直接打斷,眼底滿是嫌棄。

趙晶安見是她,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韓洋,嘴唇動了動沒做聲。

“嘖嘖,這長得和你還真像,整得吧。”

“……不會吧?”顧小漫狼吞虎咽地吃著蛋糕,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瞪了瞪圓潤的眼珠細細地打量著趙晶安的臉,趙晶安臉色閃過一絲狼狽,狠狠地瞪了眼顧小漫,顧小漫撇了撇嘴巴,不明所以。

“哎,別這麽直白。我可不想流傳了出去,給所有女人當整容的標本。”蘇卿眯著眼睛跟著打趣道。

韓洋抬了抬眼鏡:“並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是免費幫人整的,對不對啊,趙小姐?”

除了顧小漫,蘇卿和白思涵幾乎同步聽出了話裏的意思,望著趙晶安尷尬氣急的臉色眼底的戲虐深了深:“哎,那你可得當心了。這個男人我可熟悉了,他給了你一樣,鐵定要拿回一樣。說不定哪天,你的屍體就被泡在福爾馬林裏麵去了。”

韓洋不滿地皺眉:“我這兒又不是太平間。廉價的東西隻能送去火葬場。”

一句話,蘇卿的目光閃了閃,撇到了站在遠處幽幽望著這邊的許思遠,打著藍色的領結,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頭發也剪得利落了不少,隻是眼底裏的那份寂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積越深。

深得不可見底!

“我有事,先離開一步。”

“哎,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男人。既然這樣,別的男人,就壓根和你沒毛關係。”白思涵冷眼瞧了眼許思遠,冷冷開口。

蘇卿的腳步頓了頓:“他,不行。”

“阿卿。”

一如往年笑得那般溫柔,緩緩綻放的嘴角,開出一朵絢麗的花來。

“你還是來了。”蘇卿並排和他站在一塊。

“嗯,想見見你。安安說,來這裏可以看到你。”

“而我,今晚來是想懺悔的。”

蘇卿沒多大的起伏,撩了下頭發,表情鬆了鬆。

“之前,雖然知道你在A市,卻總沒那勇氣來見你。直到,一個人的到來。”

心若埋下一顆細菌,就會發酵、生病,能親口對蘇卿說出來,許思遠如釋重負:“是白斂的哥哥。”

“他幫我來到A市,找到了你。從見到你的那刻起,我發覺自己真的無法沒有你,想你的念頭一天比一天來的強烈。後來我還是妥協了,馬路上的受傷不是偶然,我進去B&S不是偶然,我沒房子租不是偶然,掉落的那枚戒指就更不是偶然。”

“吶,什麽才是偶然?”

蘇卿突然聽不下去了。

“碰到的第一場初雪吧。”

“……”

“你要提防安安。”似想起了什麽,許思遠一下子緊張地抓住了蘇卿的手,“她是有幾分像你,卻沒像現在這般地像了八分。一定是白微幹的,他一直想拆散你們。”

“我知道的。”蘇卿反扣上他的手,緩緩地拿開,“他隻是單純地希望我死而已。”

和白思涵一起發生的車禍,有一個味道一直縈繞不去,那是獨屬於韓洋的。

“你真的不想要離開他嗎?”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蘇卿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又冷戰了。”

他們的愛情,一直都穿越在漆黑的隧道裏,見不得光,或者見光就死。

“哎哎,兩人從這個角度看還挺配的嘛。”

嚴少琛端著香檳看著熱鬧,有些得瑟忘我:“哥——”

白斂垂下眼簾幽幽地將蘇卿收在眼底:“白微對B&S已經鬆手,你說為了了解他下步的計劃,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

嚴少琛的小臉立馬掐出一朵花來,諂媚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

“美人計向來都是第一計。”白斂幽冷地瞧著嚴少琛立馬凋謝的臉,“要不,派你去?”

“……咳咳,我是男兒身。”

“正好,不會懷上敵人的孩子。”

“……”

蘇卿的心情在許思遠的麵前沒有太多的遮掩,清清白白卻能一目了然。

許思遠笑了笑:“想要見他嗎?”

“呃,誰?”

“白斂。”

蘇卿愣了愣,困惑地點了點頭:“想。”

“那就照我說的做。”

“哈?——”

耳邊刮過一陣風,蘇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思遠給攬在懷裏:“你,幹什麽啊?”

幸好這裏比較偏僻,沒引起太大的喧嘩。

“吃醋,絕對不是女人的特權。”許思遠湊在蘇卿的耳邊低低道,“有時候,男人就用喝醋來形容也不為過。”

“就這樣,讓我最後抱一下就好。”

看不清許思遠的表情,蘇卿卻乖乖地任由他抱著。

“鬆開——”

霸道、冰冷、不容置疑。

蘇卿的眼睛亮了亮,白斂!

許思遠收起臉上的神情,放開了蘇卿,衝著她溫柔地笑了笑:“看,他來了。”

白斂從後背勾住蘇卿的脖頸,占有性地瞪著許思遠:“她是我的。”

也隻能是他的。

如果不是快要失去了蘇卿,他真被自己的上司這樣瞪了一眼,回去後絕對要做噩夢的。

“希望,你能給他幸福。”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能讓我和我的初戀跳個舞嗎?”

“不能。”

果斷拒絕,白斂拉著蘇卿扭頭就走。許思遠默默地伸回手,癡癡地望著蘇卿剛剛站過的地方,嘴角彎了彎,眼睛卻已濕潤不堪。

“該死的,你竟然讓他抱你?”白斂氣不過,拉著蘇卿愣是劈開一條路,蘇卿的手被扯得生疼,不由叫了出來。

“嘶——”

白斂的動作頓了頓,視線停留在她的手腕上。知道他又來胡思亂想,蘇卿好笑地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我沒事的。”

“對不起。”

說出這三個字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唇瓣的餘溫還殘留著蘇卿的味道,白斂目光暗了暗:“我,喝醉了就會做蠢事。”

“好了,我沒有生你的氣。”蘇卿不想為這事糾結太多,“你那晚又是生我的什麽氣?”

“……今晚你會知道的。”白斂默了默,將蘇卿的木簪子拿了下來,重新挽起一個更為簡潔大方的發型,“很美。”

“禮服你準備的嗎?”

蘇卿低頭扯了扯裙子。

“你的是我準備的。”

“看來,你們的密謀,我也隻能默默地旁觀了。”

聰明如她,又豈會看不出這場宴會隻是一個圈套呢。

“避開趙晶安。”他不能久留,隻得側在蘇卿的耳邊多提醒她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