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五十二章 苗頭

“你、你怎麽來了?”語氣明顯不足,還帶著蘇卿氏的愧疚。

白斂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氣急敗壞道:“明知道危險還亂跑?蘇卿,這一點也不像你。”

“難道我是哪種貪生怕死的人嗎?”蘇卿弱弱地抗議道,“你不是說累了嗎?那就別要管再我,省的勞累過度,住進醫院。”故意賭氣說道。

白斂驚詫地皺著眉頭:“我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那麽放在心上。”

“……”蘇卿有些無語,豈止是放在心上,簡直就往裏麵一直鑽牛角尖,誰想到隻是隨口說說?

“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還是由我親自守護安心。”

“天知道,這些天見不到你,有多抓狂。”

孩子氣俯身的白斂,看得蘇卿忍俊不禁,其實從嚴少琛那裏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呀,正好,我也是,很想見你。”

回到家,白斂直接將嚴少琛從窗口扔了出來,再上了鎖,身體裏壓抑著的情愫,在指尖觸碰到蘇卿白瓷般的肌膚時,就生了火,觸了電。輕門熟路地褪下她的衣服,甚至粗暴簡潔、不失溫柔地進了去。

想她的念頭,從離開的那一秒生根,無數個日夜在瘋狂的蔓延生長,吞噬著自己的意識和行為。不經意地想起,內心存在的失落就會更寂寥。

蘇卿對情愛一事,向來都是由白斂引導的,腦海突然浮現出白思涵幾句淡淡的話,主動地將身子望著白斂的懷裏貼得更緊,處在火熱中的白斂感覺到她的熱情,灼熱的瞳孔一頓,隨機竄起一連竄毀天滅地的火焰來,帶領著兩人達到一波又一波的深情與**……

歡愛過後,蘇卿累得連眼皮子都撐不開,懶懶地賴在白斂的胸膛上輕淺著嬌喘,吃飽喝足的某人大掌意猶未盡地摩挲著身下人兒的每一寸肌膚,似極了惹火挑逗:“怎麽辦,好像怎麽都要不夠哎。”低沉的嗓音迷魅極具誘惑,慵懶之處愛意一片。

蘇卿臉頰紅了紅,惱怒地閉著眼睛捉住在自己身上遊走的大手:“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哦,說來聽聽?”白斂精神振了振。

“第一,你可以自給自足。”蘇卿微微眯了眯眼,唇角有些戲謔和好笑,“第二嘛,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

白斂挑了挑眉:“第一直接PASS,這第二嘛……”故意頓了頓,蘇卿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從白斂的懷裏爬起來不滿地瞪著他,凶巴巴的:“第二是什麽?”

“永遠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蠱惑的話語瞬間迷惑了蘇卿的神智,嬌媚地笑了笑,捧起白斂的臉在他的紅唇上落下深情的一吻:“背叛的話,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臥室裏麵如火如荼地升著高溫,燃著溫情,嚴少琛一人抱著蜷著尾巴閉目養神的咖啡自憐地窩在沙發上:“這下可好了,哥要搬回來了住了,終於可以不用伺候那位老佛爺了。”

“我容易嗎我?”想想都是心酸,嚴少琛騰出一隻手摸摸自己的皮膚,桃花眼裏滿是自我陶醉,瞧瞧這水靈靈的肌膚,都快整的跟個黃臉婆一樣地幹燥!

真是可惡啊!

一憤恨,抱著咖啡的手勁陡然失了力道掐在了咖啡的肉上,咖啡瞬間炸毛,衝著嚴少琛亮出白晃晃的

爪子,嚴少琛大驚,來不及反應,眼睛閃過一道精光,華麗麗地抽搐過去。

該死的臭貓!居然敢抓本大爺的……想讓本大爺斷子絕孫嗎?

白斂沒有按嚴少琛想象中那樣,搬回來和蘇卿一起住,蘇卿也沒有過問,很自然地為著白斂打好領結、穿上西裝,送著他出門。等白斂的背影消失了好久,蘇卿這才想起平日裏總愛纏著白斂身邊的嚴少琛,今天倒是難得的沒有出來送行。

“哎,你又熬些什麽東西?”蘇卿打開廚門,藥和她平時喝的味道隱隱有些不同。

嚴少琛忍著下身的疼痛,又不敢堂而皇之地捂在受傷之處,隻能假裝捂著肚子:“肚、肚子疼,吃些藥就行了。”

“呀。你那是什麽奇怪的站姿?”肚子疼,雙腿有必要夾得那麽緊嗎?

嚴少琛被人刺中了軟肋,神情滯了滯:“那個,個人、習慣。”

“你該不會是……”蘇卿眯著眼睛又細細地打量起來,嚴少琛額頭成功滑下一顆汗珠,蹦著跳轉過來,繼續保持著奇怪的站姿,嚷嚷著,“我才沒有ED,才沒……有……”

嚴少琛在蘇卿恍然大悟的表情下,氣勢越來越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沒事的話,還請麻煩你離開。”

蘇卿古裏古怪地望了他一眼,聳了聳肩,轉身離去,想想還是回頭扔了句:“藥糊了。”

“……”嚴少琛僵硬著脖子看了過去,瞬間暈厥倒地。

許思遠第二次打來電話時,已經是深夜,蘇卿睡眠一向很淺,迷迷糊糊地伸手勾起了手機按了接聽鍵,她的手機號沒幾個人知曉,平時連接聽撥打電話的功能也用的很少:“喂,哪位?”語氣是明顯的不悅,被打擾到的不悅。

“是我啊。”電話那頭的男聲默了默,在蘇卿等得微微不耐煩的時候,說了出來。

“我掛了。”扯上他,會很麻煩。

“我受傷了,前陣子碰上歹徒,被人打斷了右手。”

“蘇卿,我怕我這輩子都不能再寫字了。”

“……”

手機自動黑屏,蘇卿再次拉起被子被子躺了下去,她不喜歡開空調,卻迷戀著被窩裏的溫暖。白斂知曉她的習性後,就關掉了空調,雖說好些天都是比她回來得晚,卻是第一個上床將被窩捂熱的。

她向來體寒,被窩捂了很久也捂不熱。

輾轉反側良久,蘇卿還是坐了下來,低低地咒罵一句“SHIT”,迅速裹好衣服跑去了醫院。

早就過了探病的時間,可還是從涉世不深的小護士那兒問到了許思遠住的病房。

“你是許哥哥的女朋友嗎?長得真漂亮。”熬夜值班的小護士眼裏泛著浪漫的愛心,毛茸茸的腦袋頂著個粉粉的護士帽,說不出的可愛,蘇卿眼神柔了柔,揮了揮手,“不是。”

“哎,怎麽可能?那你為什麽要連夜趕過來看他?”小護士突然有些不明白起來,嘟囔著嘴巴,“難道這不是愛嗎?”

“呃,還是說,你是喜歡他的,隻是還沒有確定好男女關係,對不對?”猛地靈光一閃,小護士豁然開朗地敲了敲手。

“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額……”小護士像隻閹掉了的茄子,耷拉下小腦袋。

果然,她不適合做

什麽愛情專家。

通道裏的消毒水味道比記憶中淺了好多,蘇卿很快找到了病房。其實也挺好找的,因為他的房間亮著光。

“來啦。”許思遠輕輕合上手中的字典,抬起頭揚起一抹笑容,從容熟稔,像極了見到自己的老伴樣,摸了摸字典的封麵,“還記得高考前天的約定嗎?”眼底像是回憶起什麽有趣的事,而漸露溫情。

蘇卿嗯了一聲,坐在床邊,默不作聲地盯著那本字典,她有一本,是他的。

他也有一本,是她的。

“大學要在一起,出國也要在一起。一起去意大利的羅馬看看,看君士坦丁堡凱旋門,泡戴克利提烏姆浴場,攜手走進聖彼得羅-因溫科利教堂。”蘇卿拿過他手裏的那本意大利字典,打開第一頁,赫然印入眼簾的是她清秀娟麗的簽名。

“你還忘了一點,還要一起去看看羅馬假日裏據說能咬掉說謊者手指的石雕。”

對於意大利的迷戀,起源於他們第一次看的一部懷舊篇——羅馬假日。

一場新電影門票40元,一場舊電影半價,理所當然,她選擇了後者。

“是啊,我忘記了。羅馬假日能記得的有隻有兩句話?”蘇卿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本一模一樣的字典,遞到許思遠的懷裏,許思遠咬了咬唇,聲音微顫,“怎麽辦,我可是一點都不想知道你記得是哪兩句話。”笑容牽強起來。

蘇卿似沒聽到,繼續說道:“第一句是,嗯,人生不會盡如人意的,不是嗎?”

錯過的即是錯過,枉然地想要挽回些什麽,大抵是水中月,鏡中花。

“是……”許思遠偏下了頭,手指緊握泛著青色,眼底迎著月色劃過一道淩厲,聲線森冷,“就像是我的右手一樣,再也無法握筆,成了沒有用的擺設。”

“現在的醫學很發達……”眼底昭然若揭的痛色看得蘇卿心頭一軟。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害的嗎?”許思遠冷冷地打斷,蘇卿一下子怔住了,“誰……?”心忽然沒了底。

“還記得嗎?午餐用右手摸了摸你的頭發,就被人給狠狠地教訓了呢。”

聽不出許思遠話裏的情緒,很淡很輕,落在蘇卿的耳裏,卻成了一個個晴天霹靂,將她的理智砸得支離破碎,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不、不可能。”掙紮著反駁,“你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蘇卿,我在A市無親無故,除了得罪了他,你告訴我,還能有誰?”

還能有誰?

還能有誰?

她不知道啊!

“隻是猜測,我根本就不會相信。”清冽的眼眸緩緩流淌著不世的流光,蘇卿意外篤定地對上許思遠偏冷的眼睛,“除了你拿出證據。”

否則,我會無條件地相信。沒有人,會隨便地背叛自己的信仰的。

“你徹底被那個男人迷了心竅。”許思遠陡然頹廢了下來,無力地靠在床頭,眼角泛著晶瑩,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那你今晚為什麽來呢?”

“之前的約定,辦不到了。所以,我是來交換字典的。”

“以後,還是請你能夠活得好好的。”

許思遠裂了裂嘴角:“蘇卿,你果真不是一般的心狠吶。”

她不喜歡曖昧,會傷及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