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五十一章 另類愛情

時間一層不變地劃過去,杜若被白斂打發去了百味草屋,霍晴也快到了臨盆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算著產假,白斂也從公寓裏搬了出去,蘇卿甚至都不知道他住在了哪兒。

B&S的工作到底是做不長久的,蘇卿通過人事部遞了份辭職上去,正兒八經地辭去了工作,偌大的公寓一下子就清冷了下來,陪在自己身邊的除了咖啡,就是嚴少琛了。

天天來訪,白斂的工作現在由他一手承包下來,熬藥、做飯,除了洗內衣內褲,差不多活兒都被他幹完了。

“卿姐,啥時候能和哥和好啊?”再這麽下去,他真的得要成了個黃臉婆了,嚴少琛漂亮的小臉浮現幾縷哀怨,蘇卿窩在沙發上玩著IPAD,頭也不抬,“不清楚。”

頓了頓,“可能一輩子就這麽下去了。”

“嘿……”嚴少琛剛想勸道,蘇卿抬手做了個噓的動作,接起放在沙發上的電話,“喂,哪位?”

是一個陌生號碼。

“嗬嗬,阿卿。”

蘇卿目光閃了閃:“許思遠。”

嚴少琛也是知道這個人的,立馬豎起耳朵,弓著腰邁著貓步,繞在沙發後麵湊到手機邊想要聽個清楚。

“我以為你會來看看我的。”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飄渺,良久許思遠的聲音才淡淡傳來,“我住院了,我想見你。”

掛斷手機後,蘇卿呆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兒呆,猛地站起來要出門的時候,嚴少琛擋在了前麵:“不要去。”

蘇卿默默地望了他:“讓開。”

“去了,隻會讓他死去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蘇卿,你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的,有些人的生命力之所以頑強,是因為可怕的耐力。”

“我當然知道的啊。”蘇卿的眼底陡然竄出大片的哀傷來,“可我答應過他,以後他生病住院了,一定要陪在他的身邊的。”我不能食言。

過去的很多很多,即使守到腐爛了,她都無法徹底地將它們清理掉,寧願一人嗅著腐味,也不要將自己腐爛的東西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得到救贖……

蘇卿越過嚴少琛,打開了那扇門,嚴少琛心一急:“外麵危險,別亂跑。”

“呃,什麽意思?”蘇卿敏感地回過頭來瞪著他,嚴少琛好看的小臉強撐了一會兒,還是潰敗了下來,“姐,別告訴哥成嗎?”

“我想見也見不到啊。”笨。

“前陣子的那場車禍,並不是件意外。”做好受死覺悟的嚴少琛眼裏流轉著平日裏少有的流光,使得狹長的眼眸變得危險起來,“哥派軒調查過,是人為製造。”

“……是白家的人嗎?”蘇卿抬頭艱難地問道,手心慢慢握成拳頭。

嚴少琛眼底震了震,點了點頭:“白微。”

白斂的哥哥。

“他,想要殺我?”蘇卿問得波瀾不驚,嚴少琛突然對這樣的蘇卿有些害怕起來,腦中的警鈴直響,“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變態,你別放在心上啊。”

“一般他看著不爽的人都**一把的,看的爽的人,他更是會狠狠地陰一把的。”嚴少琛手忙腳亂地解釋著,“我想,

他大概是看你爽、哦是不爽,所以才想這麽地陰你的……”嚴少琛突然有種淚奔的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了。

“白斂是知道的?”

“哥就是知道的才會和你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怕你受到危險。”嚴少琛默默地蹲到牆角畫個圈圈,“怕你再發生車禍,不放心你出去。”

“最主要的是,哥他發現,白微身邊的人,已經潛伏在你的身邊。”

蘇卿悶悶地擰起秀眉,有些困惑:“是誰啊?”她沒什麽朋友啊。

“我聽哥說,那天你跑出去,載你的那個男人。”嚴少琛頗為苦惱地瞅了她一眼,蘇卿說到底還是嫩了些,韓洋那小子滿腦子都是屍體,福爾馬林就是聖水,唯一的喜歡就是將活人投進去裹成純天然的標本。

嘖嘖,同樣都是醫院,做人的區別大的不是一條河,而是一條銀河!

“那個韓洋,絕對是個恐怖分子。”嚴少琛怕她不信,眨巴著眼睛故意越說越玄乎,“他的家裏啊,到處都彌漫著福爾馬林。人、動物,裏麵應有盡有。不過,他說得他現在最大的樂趣,是想泡出一具完美的女人胴體,我勸你千萬別和他走得太近啊。”

“那,白斂,是故意說累的嗎?”信息量真的好多,蘇卿的小腦有些卡殼,卻顯得出奇地呆萌可愛,嚴少琛有種家有女兒初成長的喜悅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啊。你就是哥的底線,哥怎麽會對自己說累呢。”

你就是哥的底線。

你就是哥的底線。

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蘇卿整個眉眼都彎了起來:“呀,謝謝啊。”

“客氣啥啊。”嚴少琛狐狸驕傲狀地插了插腰,眼睛都迷成一條縫了。

“那我出去了,拜拜。”

“拜拜。”等等,出去,嚴少琛晃得從虛榮裏出來要追上去的時候,回應他的是“砰——”地一聲門響。

完了,完了,闖禍了!嚴少琛無力地用頭撞了撞門,認命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哥,我又闖禍了……”

憑著上次白思涵在電話裏的鬼嚎,蘇卿清晰地記得她家的地址,打了個的,倒也很快地趕來。

開門的是韓洋,迎麵撲來的是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白思涵盤著亂糟糟的頭發大大咧咧地跟著跑了出來:“蘇卿?”

“借宿一晚200元,吃喝撒拉另算。”

“……”

“白思涵,這家夥就是變態狂,趕緊隔離比較好。”蘇卿懶得進去,站在門外直接開門見山,一點都不顧忌表情很是玩味地韓洋。

白思涵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搭上韓洋的脖子,還不忘吻了吻他的喉結:“怎麽辦?我就是喜歡這款呢。”

“話我已經說過了,玩火自焚的家夥,我可不會幫她收屍。”蘇卿倒也不惱,雙手環著腰看著親熱戲,甩下句話就要走人,“等下,我也有些話要和你說,先去小區外邊的咖啡館等我。”

“我沒帶錢。”蘇卿攤了攤手,白思涵眼睛瞪了過來,“我付還不成嘛,小氣的家夥。”

“你——”蘇卿氣結,翻了翻白眼,走了出去。

“親愛的

,我收拾一下就要回去了喲。”白思涵的紅唇在韓洋的眼睛吻了吻,韓洋懶洋洋地摟著她,聲音邪魅,“別幾句就把我給甩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怎麽敢啊。”

白思涵來的很快,簡單地畫了個彩妝,照樣明豔動人。

“還以為要再等一段時間呢,動作還真快。”蘇卿眼底下是毫不遮掩的嘲諷,白思涵嫵媚地嬌笑了下,道,“當然很快了,可是做了兩次喲。”

“……”蘇卿被水嗆得咳了出來。

“韓洋,他是要殺你的吧?”白思涵坐了下來,翹起了雙腿,習慣性地拿了根煙抽了起來,話裏竟帶上七分的篤定。

蘇卿緊繃的神情鬆了鬆,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是啊,來殺我的。”

“卻不小心選中了你。”這才是她一定要來見白思涵的原因。

“他這個人,做事沒多大的規矩和束縛,都是憑心情喜好來的。”白思涵深深吸了口煙,手指點了點煙頭的灰燼,眼神有些迷蒙,“蘇卿,他狠起來的時候,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孩子……”蘇卿的瞳孔瞪了瞪,有些不敢置信。

“孩子是他的,卻也是他親手了結的。”

“嗬嗬,懷孕的時候,無論是喝酒還是抽煙,看到了,卻什麽都不說。他不說,我就喝得越凶,抽得越厲害。蘇卿,我說過,他會將他的孩子泡在福爾馬林裏,那是比羊胎水還要純潔的地方。我怕了,索性自己親手來了結。”

“為什麽不打算離開?”白思涵早就瘋了,她都懶得勸了。

“我愛過一個男人,歐謙。我離開了他,你知道怎麽樣嗎?我遇上了韓洋。”

“蘇卿,我不知道離開他之後,我的人生會有有淒慘。”

白思涵的臉色淡淡的,仿佛戴了張精致的麵具,蘇卿不知道麵具下的那張臉腐爛成什麽樣,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抱歉。”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能安慰她了。

“道歉有毛用啊,還不如給錢來的實在。”白思涵突然變了變,沒好氣地瞪了回來,扔掉煙頭,重新抽了根,“哎,蘇卿,你還是好好珍惜你的男人,他真的很好。”

“我很羨慕。”

“你見過他幾次啊?”氣氛稍稍好轉點,蘇卿目光閃了閃,心裏流淌過一絲異樣麻酥的感覺。

“他失落、吃醋、寵愛都見到過了,次數又算的了什麽。我可以賭上自己的命說,他愛你,深愛。”白思涵嘴角綻放出一抹淒涼來,“韓洋也說過他愛我,深愛。我可壓根就不信。”

望著白思涵良久,蘇卿才收回自己的眼神,幽幽道:“你真的是愛慘了那個男人了。”

白色的賓利咆哮疾馳而來的時候,蘇卿恰好和白思涵出來門口告別,車門被重重大力關上的時候,白思涵眼尖,一眼就敲到某位滿臉焦急的身影,低頭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喏,跟你打個賭,你馬上要遭殃了。”

蘇卿白了她一眼,不經意地隨著她的視線看去,身體內的血液瞬間凝固住,僵硬地愣在原地,白思涵默默地為她做了個哀悼,揮了揮手自動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