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懷心思
“什麽，張公子來提親？”漱玉一大早去給老太爺請安，不想卻聽到這樣一件事，當下簡直是如被雷劈呀！
“是呀，漱玉，你看這可該如何是好？”老太爺故作為難的樣子說道；“我們南宮府一直以來，對外都是以禮相待。可如今，出現這樣的意外，我們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漱玉你素來聰明，如今倒是給爺爺出個主意才好。”
“爺爺？”漱玉冷笑，“這個稱謂，漱玉還真是不敢當呢。隻是希望您能明白，我自從當日跟您孫子進了府，就已經是您內定的孫媳婦了。此刻有人對您不敬，居然敢與您愛孫爭媳，您難道也咽得下這口氣？”
“我剛誇你聰明來著，怎麽這會卻就這麽浮躁了。漱玉，你該知，你與塵兒一日未婚，你便一日不是我南宮府的長孫媳。”
“可我也不是南宮府裏任人宰割的奴婢，您休想為了逞一己之私欲，而擅作主張將我嫁與人婦。”
“這麽說來，你是執意要與我撕破臉皮了？”
“是的。”漱玉不想再見老太爺那副醜惡的嘴臉，當下行了禮，便匆匆告退。
她不知道的是，身後老太爺的雙眼如毒蛇般對她緊緊相隨。走到假山畔，倒叫她意外地看見了南宮塵，他正站在水池邊，將手中的書信撒向水中。由於漱玉所站之處，有樹木擋著，他一時之間竟也沒發覺。扔了那書信以後，長歎了幾口氣，便又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漱玉小心翼翼地站了出來，探身去打撈那水中的書信。好在寫了應該也有好一會兒了，此刻雖沾了水，一時半會地倒也沒化開來。漱玉將它小心鋪展開來，但見上麵寫著：卿本佳人，奈何我不才。這般脫塵，灼灼其顏。捧在手，猶恐不慎，又如何能安穩置於心呢。
字裏行間，無一不透露著無奈與淒涼。漱玉此刻，倒也算是明了南宮塵的心了。他，卻原來是在擔心她太過優秀，恐無
法匹配呢。想到這，漱玉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她想好了，決定親自去看看他。老太爺與老爺都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為了她，想必南宮塵沒少受閑氣。
走到南宮塵門口，竹衣行了個禮，輕聲說道：“公子已經睡下了，姑娘若是有什麽事，不如……”
“罷了，就讓他好生睡會吧，不要去打擾了。”漱玉轉身欲走，卻還是按捺不住心裏頭的情思，回頭盯著那扇門，看了老半日，竟是舍不得移開眼睛。終究是輕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門被打開。南宮塵一身正裝，望著漱玉消失的轉角，久久無語。竹衣在一旁輕聲說道：“漱玉姑娘已經走了。”
“我知道。”南宮塵歎著氣。他一直站在窗戶邊，透著縫隙窺視著漱玉，如何能不知曉她已經離開。
“我見公子心中也是掛念著漱玉姑娘的，為何卻不願意見她呢？”
“你見她來的時候是何表情，離開的時候又是何表情嗎？”南宮塵並不回話，卻反問道。
“漱玉姑娘來的時候步履輕快，臉上笑容密布。可是走的時候，卻是頗為惆悵，神情倦怠。”竹衣仔細回憶著說道。
“這就是了，我要的從來都不僅僅隻是她的人，我還要她的心。不見她，是為了下一次相見做準備。”南宮塵笑得自信沉穩。
可是竹衣卻不懂，她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想了許久，卻也沒理出個什麽思緒來，當下索性扔了一邊不去想。反正這是主子的家事，與她倒也無相幹擾。
也許兩個人相戀，總是難以盡如人意，和和美美地。南宮塵哪裏知道自己今日不見漱玉，會為日後的慘劇埋下伏筆。他為自己的計策沾沾自喜，卻不想落入他人眼中，又會是何等一番含義。
張卓溪的求親書一直在老太爺的手中，他沒允諾可卻也沒拒絕。是的，說到底，他還是有些顧忌自己孫兒的，
故而一直在等他來找自己。可是，他卻始終沒來。老太爺哪裏知道，南宮塵那邊心裏也正打著小算盤兒。
南宮塵以為自己對漱玉的心意已是路人皆知了，爺爺推了張卓溪的求親那也是早晚之事。畢竟，漱玉，是他南宮塵看中並帶回府的人。而老太爺之所以遲遲未做出明確的答複，恐怕是另有事在牽製著吧！
所以，南宮塵並不急。
可是他不急，卻有人已經急了。那人就是張卓溪，他前幾日花了大價錢，這才從一礦工手中買了那玉石。豈料送去三五日了，卻也沒得一個準信。他心中忐忑，如今親自尋上門來了。一在府中坐定，茶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抱拳起身朝老太爺說道：“我此次冒昧上門，不為別的，隻想問問老太爺，那漱玉姑娘何日才能入我門？”
“張公子真是性急，這入門不是小事，自然非三五日所能解決的。況且漱玉自小心性極高，此事成與不成，還得看她。故而急不得，當真是急不得哪！”老太爺一臉地笑吟吟。
“自小？瞧老太爺這話說得，真是漂亮。我可是有聽聞那漱玉來南宮府也不過數月光景，卻怎生連她打小的事，您都知道了？”張卓溪也跟著笑，道：“南宮府家大業大，我也知道您家事繁忙，便不多做打擾了。隻是希望老太爺能夠快點替我辦好此事，圓了我的心願，也了您的心病。告辭了！”
張卓溪走得快，老太爺臉上的笑容收得更快。這邊，阿福還沒來得及開腔，那邊老太爺就已經一把掃過茶幾上的茶具，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瞬間碎成了一地殘跡。
“老爺可別動怒啊，氣壞了身子豈不是不值得。”阿福心痛地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歎著氣說道：“這套茶具，是去年去蘇州得到的，老爺您很是喜歡。”
“罷了罷了，扔出去吧！”老太爺無力地揮了揮手。看來，有些事，他也是時候加緊步伐去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