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逼上梁山
“去請漱玉來。”老太爺吩咐道，身旁的丫頭趕緊跑了出去尋漱玉。
漱玉見丫頭過來說是老太爺有請，不禁納悶起來，這不才剛見過嗎，怎麽又傳她過去？難道說，是為了那婚事？
想到這，漱玉連在此安心坐一分鍾都已是不能夠。她冷笑一聲，就往外衝去。她倒要看看，這南宮老太爺究竟是懷了何等齷蹉心思，要將她怎般送出去。
“你來了，坐。”老太爺看了眼漱玉，雖然漱玉板著臉，可他的笑容卻依然生動。
“爺爺找我來幹嘛？”漱玉畢竟是在乎南宮塵的，為了他，她也得喚他一聲爺爺。
“漱玉啊，我原本是尋思著下個月月底就給你和塵兒完婚的。你們男才女貌，甚為般配，我看著也是心下歡喜。卻不曾料到這世間之事瞬息萬變，一場簡單的慶生宴，竟也惹下這等禍端。”老太爺說道這裏，目光看向漱玉，可漱玉卻依然是一臉淡淡的笑容，竟是完全沒有準備接他話的意思。他隻得訕訕地移開眼，繼續說道：“那張公子好像是對你一見鍾情了，自慶生宴結束後，陸陸續續已經來府上幾次了。每次都是懇求我能將你下嫁於他，我起初也是嚴詞拒絕，可奈何卻招架不住他的一番癡情。”
“爺爺這般鐵腕之人，哪裏來招架不住一說。怕是無心去招架吧？”漱玉譏諷道。
“我縱是再鐵腕，可卻也不敵人家權高位重啊！我自是不怕死，拚了這把老骨頭倒也無妨。可我總不能叫南宮府上上下下這麽多人口，陪著我一起遭此橫禍吧！”老太爺語氣悲涼地說道。
“那爺爺可有什麽打算了？”漱玉挑著眉頭問道。
“不如……你先假嫁過去。”老太爺笑著，以試探的語氣問道。
“什麽，假嫁？”漱玉笑得越發諷刺起來，“素來知道這世間之事多半有假，可這假嫁，卻還當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想法，確實是妙！隻是……”漱玉話頭一轉，雙眼亦是如釘子般狠狠釘向老太爺，“隻是這番話委實不該出自爺爺之口，竟將爺爺一
生忠厚善良的名聲都給毀了。漱玉敢問，爺爺賣媳，究竟得了些什麽好處？”
“賣媳？”老太爺琢磨著這句話，臉上亦是冷笑連連。他見漱玉滿臉怒容，心道罷了，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那他也就沒必要再假裝了。想到這，老太爺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覺得，我和你，塵兒會信誰更多一點？”
這個問題真是致命，漱玉怔在那裏，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是換在以前，她敢斷定自己會毫不猶豫地說是自己，可是此番變故後，她總覺得自己對南宮塵，其實並沒有那麽了解。
“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呢，賭塵兒對你的信任度。”老太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無比柔和親切，仿佛漱玉是她女兒，他這個爹如今正在教她如何識別天下男人心。
漱玉也是心神有些恍惚，在這樣的眼神當中，居然放下了戒備，茫然地點頭應承下來了。她說：“好。”
茶水入腹後，漱玉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她抬起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看向老太爺，問道：“你給我下了什麽藥？”
“放心吧，不是什麽要緊的藥。它隻會讓你體內如有火在燒般，急於尋找清泉來降火，僅此而已。”老太爺笑得詭異。
漱玉心知不妙，卻也知自己已是無力轉圜。當下看著老太爺，心反倒不亂了。特別平靜地問道：“你究竟想幹嘛？”
“血魂玉！”老太爺又從懷裏摸出和田玉，十指仔細地在上麵撫摸著，眼裏的癡迷隻增不減。他的嘴角、眼角莫不是貪婪的笑容，他說：“我覬覦血魂玉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一想起它，就總會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好幾萬年那麽漫長。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血魂玉時，我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從那時起，我就發誓，終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它。眨眼間，我已老去，原本以為此生都與血魂玉無緣，不想卻再一次讓我看見了它。你說，這不是天賜的緣分是什麽？塵兒把你帶到南宮府來，興許就是我愛玉之心感動上天，故而派你來成全我吧！”
“想
得美！我決計不會讓血魂玉落到你手中的！”漱玉大怒。她沒料到，老太爺竟然會這般陰險。她探出手，道：“給我解藥。”
老太爺卻隻是笑，也探出一隻手。
漱玉別開了臉，她看了看關著的門，心裏籌謀著是否該跑出去。否則那藥性發作，也不知自己會是怎般模樣。
她的心思，自然沒逃過老太爺的雙眼。他嗬嗬大笑道：“你與其想著如何逃出去，不如把血魂玉交給我。你要相信，血魂玉在我手中，必然是最為穩妥的，我會待它像待自己的孩子般。”
“如果我不呢？”漱玉倔強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張卓溪的聲音：“我要見你們家老太爺。”
“不好意思，我們老太爺出門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公子……”聲音漸漸遠去。
“你聽見了吧，那日救了你的公子來了。他對你，可是好生愛慕呢，為了你都來南宮府提好幾次親了。你說，此刻我若是讓他進來，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漱玉瞳孔張大。
“不錯，你很聰明。倘若我讓他進來，估計你一時半會是決計脫不了身的，屆時毒發作會怎樣呢，我可真是期待喲！”老太爺又接著循循善誘道：“塵兒那麽喜歡你，娶你是遲早的事。可是，我卻發覺他錯愛了。”
老太爺抬頭，對上了漱玉憤怒的表情，她質問道：“你憑什麽說他錯愛了？”
“憑什麽，當然是憑你了！你若是真心愛他，那麽何以為了區區一塊玉，就能動搖對他的愛。你口口聲聲地說為了和他長相守可以付出一切，可實際上呢？女人，永遠都是最虛妄的！”
“你什麽都不懂！”漱玉激動地抬高了聲音。
“是，我是不懂。所以，我才不會去聽你那些華麗的語言。”老太爺湊近，道：“漱玉，把玉交給爺爺吧！爺爺相信你是愛他的！”
漱玉不再說話了，她能說什麽，她該說什麽……淚，朦朧了雙眼，她探手取出香囊扔給了老太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