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戲初上

是日，老太爺的生日。

整個南宮府布置得金碧輝煌，饒是在場的多是名門望族，可是看見這架勢，卻還是要忍不住咂舌，評頭論足一番。

平日空曠的南宮府，此刻隨著門口侍從的不斷迎客聲，轉眼間就已經是宛如鬧市，人群熙熙攘攘了。

“小姐，妝已經好了。”青蓉放下手中的梳子，湊到跟前一看，讚歎道：“今晚，小姐，必定是最美的人兒。”

漱玉微微笑了起來，“這也得多謝青蓉的手藝好才是，把我打扮得這麽漂亮。將來，我給你找個好人家，看你去哪尋像自己這般手藝好的人來化妝。”

“哎呦！”青蓉不依地跺著腳，“小姐就會笑話人家！”

青蓉掀開簾子，探頭往下看著，但見觥籌交錯，人聲如沸。她拍著自己的胸脯，一臉擔憂地看向漱玉，“今晚來的人可真多，小姐真的有把握跳那掌上舞嗎？”

“放心吧！”漱玉安慰道。

歌舞雜技，終於在眾賓客的鼓掌叫好聲當中結束了。老太爺從主座上起身，朝眾人做了個肅靜的手勢，清了清嗓子說道：“接下來，請大家欣賞無與倫比美麗的掌上舞。”

台下的掌聲立刻如雷鳴般響起，有人膽大，站著問道：“那掌上舞可是相傳飛燕曾作之舞？”

“是的。”老太爺笑著肯定道。視線觸及台下之人，看見他們炙熱的眼神，他便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甭管她是否跳得成，對他，卻也絕對是百利無

一害的。他得意的笑了起來，道：“請大家安靜下來，舞蹈馬上開始了！”

靜，無比的靜。漱玉的心也被這靜激起了淡淡漣漪。她叫道：“青蓉，青蓉……”

“小姐，該你出場了。”青蓉小跑著過來，攙扶起一身華服的漱玉，讚歎道：“小姐，這件‘碧水柔’舞衣穿在您身上，當真是宛如飛燕重生呢。”

“就會貧嘴！我哪裏能及飛燕萬分之一呢，再者說，飛燕何嚐有過這樣一件舞衣呢。”漱玉這樣說，並非得意，而是這件舞衣質地雖上乘，卻還是趕不上飛燕的舞衣。為了能夠更好地托顯掌上舞的輕盈，漱玉已經從得知消息那日就絕食，每日隻喝些蜂蜜水。

巨大的水晶盤，由四個彪壯大漢雙掌托著，漱玉手執絲帶從空中飄然而降，在眾人的驚呼聲當中穩當地落在水晶盤上。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舞姿美輪美奐，實叫人移不開眼目，眾人都癡癡地望著。

就連南宮塵，亦是心下駭然。漱玉的美貌才情，他是早已知道的。可是，卻還是沒有料到她竟然能將這般難的掌上舞都跳得仿若自創。心下間，對她的佩服之情又多了一層。可是相比之下，南宮塵卻覺得自己心裏有些澀澀的。是呀，漱玉這般優秀，而他南宮塵卻不過是個一無是處憑借家族而耀的公子哥而已，他談何擁有她呢？

台上，舞蹈還在繼續。那絕妙的舞步，那

輕盈的身姿，那魅惑的眼神，無一不牽動著眾人。然而，漱玉卻舞著舞著，突然間悲從中來。因為，台下的某人，雙眼癡呆地看著別處。他怎麽了，是嫌自己跳得不好麽，為什麽，都不願看看自己呢……

水晶盤突然破裂，漱玉連餓幾天，本就體力不支。加上剛才拚力一舞，此刻竟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眼見就要跌落水晶盤碎片當中，雙眼求助似地看向南宮塵，而他卻還在發呆，仿若不覺。漱玉隻感覺自己心口，猶如被人插了一刀般，疼的厲害。漱玉死心地閉上了眼……

然而，久久地，依然沒有感受到疼痛。反倒是有人在耳邊輕輕地問道：“姑娘，你還好吧？”

漱玉悠悠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她又看見眾目睽睽，心下一驚，趕緊掙脫著下來。輕聲道：“多謝公子。”

“你沒事就好。”那人貼近漱玉一步，輕笑道：“你剛才這一舞，真是傾倒眾生。”

“謝公子賞識。”漱玉態度不卑不謙，道完謝之後，又對著眾賓客福了福，便踏樓往廂房而去。

走至拐角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回了回頭，但見南宮塵站起身，雙眼無神地看著她，見她突然回頭，他卻仿佛受了驚般，快速地低下了頭去。

漱玉沒再作停留，愈加快步往前走，卻在行至廂房門口的時候，便暈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樓下已經有一場戲，在緩緩地拉開帷幕。一切，看似結束，卻其實不過是開端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