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漸動搖

“做什麽弄成了這副摸樣回來？”老太爺端坐著，以一貫居高臨下的口氣問道。

“爺爺，漱玉為了給您求簽，一介弱女子三跪九叩地到了山頂，您怎麽還這樣冷冰冰的呢？”南宮塵心疼地拉著漱玉的手，語氣憤憤然的。

“快帶她去換身衣裳吧，弄成這樣，也不怕下麵的丫頭看了笑話。”夫人拿著手絹在鼻端扇了扇，窺見兒子不悅的眼神，訕訕地收回手絹。眼眸一轉，又笑著看向漱玉，“你這次去山上，求得可是什麽簽呀？”

“還請爺爺先看過吧！”漱玉從懷裏摸出解簽文和平安符，一並遞了過去，態度謙恭地說道：“我身上衣裳髒了，不便久留，先告退了。”

“嗯，去吧！”老太爺打量了她一番，說道：“辛苦你了。”

“這是漱玉該做的，隻要爺爺安好便好。”漱玉說罷又向老爺夫人作了個揖，然後朝外走了出去，南宮塵也隨後緊緊跟著去了。

“看她那狐媚樣，髒得跟流浪貓一樣了，還讓我們家塵兒對她念念不忘的！”夫人知道老太爺不喜歡漱玉，因而吊著眉眼，尖著嗓子說著刻薄的話。可是，這回，她沒有得到老太爺讚許的眼神。

“你有那心思去詆毀別人，不如想想怎樣管好你的兒子。”老太爺說完以後，拿著解簽文並平安符，拂袖離開了。

留待夫人將可憐巴巴的眼神投向老爺，期冀能得到一絲安慰。

“行了，你也別這樣看我。我說你，也不是三歲小兒了，怎麽

說話卻總是不經大腦思考。漱玉為了這支簽都變成這樣了，爹的心畢竟也是人肉長的。你卻還在這關口去罵她，你說爹能歡喜起來嗎？罷了罷了，我們也走吧！”老爺原本還有一大堆話想要說的，可是看著夫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說什麽的心思都沒了。

漱玉房裏。

她沐浴過後，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南宮塵替她小心地掖著被角，看著她恬靜的臉，心裏恍如溪流漸漸徜徉過，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個吻，對一直守著的青蓉說道：“我知你累了，也去歇著吧！此次你照顧小姐有功，我會好好賞你的。”

“謝公子。但青蓉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奴婢想服侍小姐。”青蓉低著頭懇求道，唯恐南宮塵不答應。

“好，你去收拾下，搬到小姐前廳住著。老爺夫人那邊，我會去說的。好好照顧她。”南宮塵目光流連在青蓉那雙傷痕縱橫的手，心裏有些感動。“我等會會讓人送藥膏過來的，你仔細著給小姐的傷口處抹上，自己也記得抹著。女孩子家的，倘若留下個什麽疤痕的，始終是不好。”

“謝公子！”青蓉下跪，眼含熱淚。

“起來吧！”南宮塵邁步朝外走去，他也累了，但是在睡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爺爺。他想知道，經此一事，爺爺對漱玉的看法是否有所改觀。他，能接受她了嗎？

老太爺還沒睡。心事滿腹，這叫他如何睡得著。漱玉今日的表現，實在叫他刮

目相看。一個弱女子，居然能下此決心三跪九叩地去求簽，態度還那麽卑謙。老太爺心中不禁質疑起自己的執著來了，他如此執意要南宮塵娶名門望族，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啊？

敲門聲突然響起。老太爺收斂心神，沉聲道：“進來吧！”

“爺爺。”南宮塵走了進來，“你還沒睡呀？”

“是呀。這人年紀大了，總是難以成眠。”老太爺是何等精明之人，從南宮塵進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兜裏賣的是哪壺藥了。可他偏不主動提起，他想看看，孫子對漱玉的心，又是堅定了何等地步。

“爺爺，我來，是想問問……”南宮塵猶豫著，雙眼緊緊地盯著老太爺的臉，揣度著他的心情，看此時說這話是否和時宜。

可是老太爺偏生什麽也不說，自顧自地捧著茶品茗起來。

“爺爺，你覺得漱玉怎麽樣呢？”南宮塵被自己內心的思緒給糾結死了，當下不管不顧地問道。他還就不信了，漱玉今天都變成那個樣子了，爺爺就沒有一絲感動。

“我後天生日。”老太爺沉聲說道。

“什麽？”南宮塵訝然，這跟他提的問題有關聯嗎？

“讓漱玉也出席吧，屆時會有很多人來。”老太爺臉上依然沒有多大的表情，隻是咂了咂嘴又接著說道：“我聽聞當中有人最愛看那掌上舞，你且去跟漱玉商量番，看她是否會跳。”

“謝謝爺爺。”南宮塵大喜，爺爺這樣說，是否意味著他終於認可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