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來勢洶湧

李蘋的公寓內,簡樸像戶籍調查員一樣,詢問著李蘋昨晚帶回來的小白臉陳小謙同誌。內容當然都是圍繞著小時。

“李姐,簡小姐這是提前給我做人口普查嗎?人家可是有暫住證的!”

問得陳小謙癟個嘴,委屈地直往李蘋的懷裏鑽。

這男孩兒長得本來就纖細,打扮得又有點女氣,很偽娘,又弄這麽一翻舉動,簡樸免不得惡寒陣陣,偏偏李蘋很受用。

“簡樸,明騷易躲,暗賤難防,你連房強那枝暗賤都試過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李蘋這話雖說的很黃很露骨,卻也不失道理。

做都做過了,還有什麽好嬌情的呢。可又覺得還是欠些什麽,想了想,簡樸咬咬牙道:“我得讓他給我發個誓!”

“靠之,簡樸,現在都什麽年代了,發誓要是管用人類就不用繁衍了。”

不管李蘋怎麽說,簡樸主意已定,起身回了自家。

“真的要發這個誓嗎?”

小時窘著一張微紅的臉,攤開的雙手顯得有點無奈。看向簡樸的眼色,更是囧囧有神。

一個頂著雙博士頭銜的女人,竟會逼著自己發這麽一個啼笑皆非的誓言,多不可思議。

“要!”

簡樸毫不猶豫地點頭。

“唉!”小時重重地垂下頭,攤開的雙手敷到頭上,開始揪頭發。

“就算把頭發抓成唐僧的發型也得發誓!”簡樸不為所動,“否則,立刻離開!”

“好,我發!”

小時狠了狠心,胸脯一挺抬起頭,並抬起右手的拾指中指,指天發誓道:“我小時對天發誓,今日所說的話,要是有一句欺騙了簡樸,下輩子就做衛生棉,可以了嗎?”

“嗯,以觀後效!”簡樸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簡樸,你真的是博士畢業?”記得昨晚李蘋向陳小謙介紹時,好像是這麽提的。

“是!”還是名牌大學的。這句簡樸沒說。她畢業的那所學校說出來確實挺砸人的。

小時頓了一下,緩緩站起,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涼涼地說:“果然是讀書讀傻了!”

“你才傻了呢!”

簡樸麻利地抄起腳上拖鞋,衝著小時的背影就扔了過去。可惜,沒打中。

直到吃上小時做的飯菜,簡樸一早晨連帶一上午忿忿不平的心情,才得以平靜和平衡。

哪怕有一天,時過境遷,滄海桑田,至少還有一點,小時沒有騙她。

小時做料理的水平,的確不是房強那種下流人物能比的。基本直追小時上乘的相貌,對得起“秀色可餐”四個字。

“你以

後就叫時運吧!”

每當張口叫小時,簡樸就會想起第一次見麵,小時自我介紹時的那種輕佻口吻。簡樸十分討厭“按小時收費”這五個字。

“是,金主大人!”

微微上挑的眼角,流動出笑意嫵媚。看得簡樸心裏直打鼓。忽地想起,昨晚在流光消費時的那間包房號碼4646。當時還覺得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匪夷所思的號。現在想來,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暗示啊。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死了死留。

到了晚上,更死了的事,才真正發生。

“滾出去!”

簡樸雙手撐門,拚死不讓現以被她這位金主大人賜名時運的男人進臥室。

“滾哪裏去?”時運挑著唇角帶著幾分邪氣的笑,不為簡樸的怒氣所動,絕沒有退半步的想法。

開玩笑,他為什麽要走,根本沒這個說法,他可是發過誓的,把下輩子都搭上了,搞不好要做衛生棉的。

“愛滾哪裏去,滾哪裏去!”

隻要別進她的臥室就行。昨晚已經是個酒後失誤了。今晚她又沒有喝酒,這樣的失誤絕不可能再發生了。

“那可不行,我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暖床是我事業發展的重大範疇之一,我必須全力開拓!”

這混蛋竟還振振有辭,簡樸氣得怒火中燒。狗屁個事業,給他個棒棰,他就當針啊。想穿她這個線,別說門,門鏡都沒有。還要讓個臉不知道忘到哪裏的家夥知道知道她不是光學文史哲的。她上學時,也兼修過跆拳道。

簡樸全力踢起的一腳,就如中午擲向時運背影的拖鞋一樣可惜。腳力還未到達簡樸想要踢的地方,就被時運伸出的大手抓住了腳腕,信手往懷裏一帶。簡樸就以一個直角九十度劈腿的姿勢被時運輕鬆攬入懷中。

“金主大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你這是投懷送抱……”

投你個死人頭,簡樸差一點想把李蘋的必殺語罵出來。多虧那二十幾年的書德修養,在這句話出口前,硬給生生拽了回去。否則,簡樸今晚送掉的就不隻是名節這麽簡單了。

漫漫人生路,總會錯幾步。這無可阻止,但這幾天……未免錯的太多了吧!

幸好腳被製止,還有手。

簡樸揮舞著潔白如藕的雙臂,做風火輪狀,向時運襲來。被時運一個以柔克剛,反身摁在了牆壁上。

“唔!”

躲不過的火辣雙唇生生地壓下,靈巧如簧的舌攫進簡樸還在垂死掙紮的口腔。

“你……你肯定……肯定……練過……”

簡樸支離破碎的話,在時運遊龍般闖進的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下,更顯得斷

斷續續。

時運有片刻的恍神,隻覺得簡樸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燈紅酒綠的鏡頭一晃而過,又極快地消失了,倒引來一陣巨烈的頭痛。

時運清楚,若是再想下去,肯定又會重複之前的結局。時運不想嚇到簡樸,那可是口吐白沫深度昏迷。不過,要是簡樸肯給他做人工呼吸,倒也……

被他強壓在身上,還在來回扭動的身體,不容他多想。體內的燥熱,全部激發而出。

時運是個幹脆利落的人。這表現在上床後,絕不拖泥帶水。技術的好壞,在利刃跳出的那刻,光芒四射。

瀕臨垂死掙紮的簡樸,在最後一刻,被時運評價為讀書讀傻的腦袋裏所想的是,怎麽不是粉紅色的肉蘑菇反而是麥色的呢?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絕不能怪簡樸思想怪異,或是神經錯亂。雖說她年紀一大把了,這不是頭一次嚐鮮,算上今晚,也有個三次了。可真正看清楚男人的那東西,卻還是第一次。

昨晚的酒後……可以不提了。簡樸人生中的**,還是有必要提一提的。

簡樸的**發生在十九歲。大三那年的夏天。七月仲夏的醺風,伴著出租屋混濁的氣息,潦草開始又倉促結束。前後不到二十分鍾。

緊張的簡樸隻記得她是緊緊地抱著穿著白衣白褲的心怡很久的學長的。初次被穿透的痛楚,被心裏淡淡的甜蜜衝淡。直到現在想來,簡樸也不覺得會悔。她是喜歡學長的。

如果事情僅止發生在這裏,哪怕最終像大多數人一樣,沒有廝守在一起,也談不上有什麽。

但悲摧總是比事實還潮流,舊款還沒過時呢,新款就出來了。到簡樸這裏,尤其勝在高超。

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天。那位白衣白褲、白麵書生的學長,領著一個長得比簡樸好看不止幾倍的人站到簡樸的麵前,輕聲細語地說:“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不能和……,你也看到了……,我還是喜歡……”

所有的省略號,在簡樸注意到學長牽著的那個俊美的人是個男人時,變得波濤洶湧、詭異難測了。

敗……,敗了……,被人,被人搶了男朋友……,還是被男人搶的。

那是簡樸頭一次覺到五雷轟頂的滋味。竟是那般窘然不可思議。理所當然,她就成了茶桌上經常見到的東西,——杯具!

十年已過,相比上一次的草草,這次未難太過真切。不但看清了**的用具,還看清了那男人壓下她時,眼裏被燎起的雄雄烈火。

簡樸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躍然進腦海裏的就是在流光KTV內、那間4646包房裏,被時運削得皮毛未有的蘋果,竟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