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蘇素成長
成長其實就是這麽一回事，遇到了挫折，獨自勇敢的去麵對，想辦法跨過去，跨過去了這個經曆就是成長。
其實當很久之後蘇素再想起當時哭得一塌糊塗的自己時，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那麽點事，根本就算不上什麽挫折吧，隻是那之後蘇素實實在在的成熟了許多。開始的時候一想到王曉白被調走了就鼻頭發酸，雖然王曉白隔自己不過一個走道的距離，雖然王曉白還是經常把頭伸過來講冷死人的笑話，雖然還是一起上學放學，但是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還是讓蘇素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說話。她就像放往高空的氫氣球，突然就漏了氣。但是還是有收獲的，蘇素的冷漠和眼淚成功的逼走了代琴，代琴和冉瑜換了座位，但是她也不願意坐在蘇素的前麵了，她拖著桌子直接去了最後一排，走的時候代琴的桌子卡在幾張桌子中間，弄了許久都沒能順利通過，蘇素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她走過去移開了旁邊的桌子，幫著代琴把桌子移到教室後麵，直到安頓好桌椅後蘇素才走回座位，這時代琴叫住了蘇素，代琴笑笑，說：“其實我以前一直都挺欣賞你的，覺得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雖然我們平時沒有怎麽打交道。本來能和你做同桌我很開心，沒想到你這麽討厭我，為什麽你這麽討厭我呢，蘇素你一直是這樣麽，隻要是討厭的或者不喜歡的人，就隨意的去傷害麽？”蘇素愣住了。其實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的行為會傷害代琴，她隻是沒想過代琴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她那麽簡潔那麽直接的就把蘇素判了刑。
一直以來，蘇素我行我素，她總是活在兩種極端中，身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好朋友，比如她的五大金剛、比如王曉白、不如顏夕，另一種是陌生人，更差一點的就是有點過節的可以誇張點稱之為仇人的。她總是這樣，認準一個人就用盡全力的去付出，而那些她不看好的，就如代琴這樣的毫不相幹的人，她的態度便是不屑一顧。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為人處事，她從來沒有覺得這樣不妥，更不知道這樣的處事方法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一種傷害。
蘇素看了代琴許久，終於淡淡的笑起來，她說：“謝謝你看得起我，隻是，我不配，所以，對不起了。”蘇素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及時響起的上課鈴聲適時的掩蓋了她的尷尬，接下來的課蘇素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滿腦袋想的都是代琴下課說的那一番話，也是，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處事方法此刻被抨擊了，蘇素不得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做過的事，以及無意中傷害的人。
有一次一本雜誌的專欄推出了一個測試，測試的內容是：假設你是男生，此刻你有兩個水果在手中，一個是你的女友愛吃的蘋果，一個是你愛吃的香蕉，那麽你會送哪一種水果給女友呢？基本上看了這個測試的同學都選了送蘋果給女友，沒錯，這是一種兩全其美的方法，既投他人所好，又滿足了自己。然而換了一種角度，很多人就不再那麽理智了，大部分的人會選擇把自己認為珍貴的東西送給別人，於是對於自己，那代表真心、代表重視，而對於別人，也許就什麽也不是。記得有一段時間，王曉白瘋狂的迷戀繡花鞋，於是在蘇素生日的時候，她用攢了很久的錢買了一雙繡花鞋給蘇素，她滿心歡喜的認為蘇素一定會知道她的用心良苦，當然蘇素也是裝作一副特別喜歡的樣子收下了禮物，但是回家之後那雙用心良苦的繡花鞋就壓箱底了，蘇素不喜歡，她連多看一眼都不想，那雙繡花鞋根本不會因為是王曉白用心送的就變得特別，它對於蘇素來說就是一個沒用的物品。
蘇素很想謝謝代琴，這個她無比討厭的、被她趕走的同學，因為她的那番話引發的思考對於蘇素來說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啊，從此之後，她蘇素就可以做得更好了不是麽？
蘇素接受事實重新振作起來已經是一個
月之後了，此時她已經能夠接受王曉白的離開，她也能夠接受新同桌，並且坦誠相待，她也忘了紀微微曾對她發出的那聲歎息，一切都回歸正軌了，而這些都是默默的發生的，她沒有欣喜，隻是她正準備去找紀微微借幾本書來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個月以來她和紀微微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眼神交流都不曾有過。蘇素被這個想法嚇到了，怎麽會這樣？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自己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嚴重的事實呢？
蘇素逼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其實是有異樣的，比如小時和嚴青總是意味深長的說一句：“我們五個好像很久沒有一起玩了哈？”那時候蘇素心情很煩，於是她完全沒有思考就直接說了不想去，也有一些同學會奇怪的問：“你和紀微微怎麽了啊？”蘇素隻是覺得奇怪，然後就不假思索的說：“沒啊。”蘇素真想敲破自己的榆木腦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怎麽會反應遲鈍到這種地步啊。
那麽，現在就回過頭去說話吧。
不對。
如果自己是因為忽略了這個事實，那麽紀微微呢，為什麽這麽久以來她也沒和自己說話？她也和自己一樣忽略了？會有這樣的巧合麽？如果不是的話，那麽。。。
那麽就是紀微微不願意和自己說話了，那麽就是紀微微選擇和自己冷戰、漠然了，那麽這段友誼就，結束了？
蘇素僵硬的坐在座位上，她已經失掉了回頭的力氣，不到一米的距離啊，此刻卻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遠，到底是為什麽呢，就算是死刑犯也有知道被判死刑的的原因吧？蘇素扭過頭去看隔自己四張桌子距離的木易，好像也有很久沒和他說話了，看來這段時間忽略的人真的有夠多，他們大概還不知道這個嚴重的事情吧。蘇素看木易的時候才意外的發現，這次調座位木易和小時是同桌，而嚴青就坐在小時的前麵。蘇素想了一下，立刻決定下一堂課換過去和他們坐。
“我和紀微微鬧矛盾了，哦，不對，這種表達不對，我們沒什麽矛盾，我們就是沒緣由的就不說話了，像陌生人一樣，你，知道嗎？”蘇素小心的組織語言，她不知道怎麽才能正確的敘述現在的情況。
木易看了看了看蘇素，輕輕的笑了，他說：“我知道。”
“欸？我都是才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
“你們鬧得那麽明顯，誰會不知道啊。”木易把黑板上的筆記一一謄抄在書上，蘇素很佩服他，聊天的樣子也像是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不是，我們沒有鬧，我說了，是不知不覺的就這樣了，真的。”蘇素覺得自己像在狡辯，看了看忍著笑的木易，又接著說：“欸，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知道我們鬧矛盾了就是這個態度麽？”
“呃？那麽你覺得我該有什麽態度呢？”
“比如惋惜啊什麽的，總該有什麽才對吧。”
木易放下筆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嗯，其實，我很為難。”
“欸？”
“一個是我的女朋友，一個是好朋友，你們鬧矛盾了，我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邊。”
“哈？”蘇素不可思議的笑起來，“拜托，這個並不矛盾好吧，難道我和微微，我們有誰逼你選擇嗎？你有什麽好為難的嘛。”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況且我夾在中間也很難受。”
“那麽，你的選擇是？”蘇素覺得心冷了一下，還真是一個笨的要死的男生啊！
“我不知道。”木易淡淡的笑著，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紀微微所在的位置。
蘇素愣了幾秒，然後笑著說：“我知道了。”也對，如果是你，你的選擇當然隻會是她，我竟然還那麽傻的問你你的選擇，難道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所以也變傻了麽。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了？”
“沒什麽。”蘇素合上書，“對了，你和微微最近怎麽樣？”
“還是那樣啊，蘇素，你有沒有覺得我和微微不像情侶啊，我們倆幾乎找不到話說。”提到紀微微木易說話的語氣不再是漫不經心，他終於像個正常人一樣看得出喜怒哀樂了，蘇素想笑，她想誇誇紀微微，瞧瞧，你多厲害啊，可是，又覺得太諷刺了，為什麽我就不可以呢，哪怕再努力也隻能是轉身就忘的路人呢。
“慢慢來，她隻是比較害羞而已，以後我就沒辦法幫你了，你自己要努力啊，哈哈，要臉皮厚一點嘛，所謂臉皮厚才能吃夠嘛。”
“不是，其實我是覺得微微她不喜歡我吧，她不是害羞，除了我，她能和任何男生談笑風生，老實說，我很吃醋，可是我又覺得我沒資格吃醋，我覺得我不像她的男朋友，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呢。”
“嗬嗬，終於說出像個男人的話了啊，這話你要去對她說才對嘛，我覺得呢，你就這樣縱容她，她會認為你不喜歡她，你說呢，你不主動難道還指望她主動？至於她和男生嘛，她本來就是那種性格，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她不是那種人。”
“這個我知道。。。”木易還沒說完的話被突然響起的下課鈴聲阻止了，他看著應聲站起身的蘇素，終於還是把沒說完的話吞了回去，蘇素笑著揮手，然後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木易看著蘇素，心裏狠狠的難過的起來，對不起，每次都選擇傷害你，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可是我還能怎麽做呢，我已經傷害你了，我不能再連微微也傷害了，我沒有那個的權利，更沒有那個資格，所以，對不起蘇素，對不起這麽理解我的你。
2003年10月13日 周一 天晴
我高三了，可是我的高三從第一天起就格外的不順利，起初是代琴，然後是曉白，再然後是微微，現在是木易，有沒有什麽獎是評倒黴的？
今天換座位和木易呆了一節課。原本是想對他訴苦的，結果一節課結束了，我才明白我找錯了人，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對，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總有一天要讓木易喜歡上我。現在看來，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其實木易真的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嗬，有人和女朋友鬧矛盾了，不假思索的就站在女朋友那邊，不論對方是誰都不能和女朋友相比，瞧瞧，多好的男朋友啊，可惜不是我的，我隻是一個毫不相幹的路人，嗬嗬，我多麽可笑啊。不過木易，你憑什麽認為隻有你能做出選擇，而我就不能！每一次都是你選擇，那麽今天，在我成全你的同時，我也做出我的選擇吧。木易，你是一個好人，可是對我來說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我一直那麽努力啊，那麽努力的對你好，而你，你和紀微微一樣，那麽輕易的踐踏了我的努力。好吧，我受夠了行麽，我放手了行麽，你們倆我誰都惹不起，我惹不起我多還不行麽，木易，我對你的感情，就到今天為止吧，謝謝你讓我醒悟，讓我徹底的明白，你木易不值得我付出！從明天開始，我發誓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從明天開始你的一切與我無關！這樣，你滿意了麽？
而微微，我那麽珍惜你呢，可是你為什麽不稍微的珍惜一下呢，我真的那麽不重要麽？嗬嗬，算了算了，我又何必強求你呢，其實沒什麽，就像曉白離開了一樣，很難，但是我還是學會習慣，總有一天，我也會習慣失去你，習慣沒有人叫我起床，習慣沒有人借我最新的雜誌，習慣沒有人聽我整天無厘頭的抱怨。其實這樣也好，或許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那麽，木易和微微，我在這裏祝福你們，同時，也和你們說再見了，從此刻起，我已經失去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