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唉聲歎氣
“誒！”左玲背靠楊柳樹坐下，她卷起膝蓋，然後把頭深深的埋進去。
自從在這片郊區河邊的小樹林裏確定了交往關係之後，小時常常在周末帶左玲來這裏約會，說是約會，也不過是坐著說說話，有時說累了，就百無聊賴的打盹兒。很無趣的約會，但兩人都默契的樂此不彼。
“怎麽了？”小時笑著揉亂左玲的短發，“唉聲歎氣的會長皺紋哦！”
“小時。”左玲仰起頭看小時，一副可憐巴巴又帶些苦惱的表情，“小時，我是不是怎麽得罪蘇素了啊，我覺得，她最近老是針對我。”
“怎麽會呢？你想多了。”小時的心狠狠的緊了一下。
“真的，我不是冤枉她，也不是想挑撥你們的關係。”左玲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比如昨天政治課吧，她換位子坐我前麵啊，然後她就一直往後靠，我桌子上的書都被她撞掉了好幾次啊，開始呢，我以為她是無意的，我就把桌子往後麵移，誰知道她跟著就把椅子也移過來了，移過來就移過來吧，她又開始往後靠。。。。你不知道，到下課的時候我的桌子已經移了整整一尺的距離，好吧，我估計大概是一尺，反正和我同桌的桌子差了大半截，我都快被擠成餅幹了。還有前天啊，她從我旁邊走過去，又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撞得我都差點摔在地上了。還有上前天啊，她和紀微微啊，對，還有紀微微，她也針對我似的，她們倆個一直在那看著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麽，看得我真是毛骨悚然呢。還有上上前天啊，哎呀，太多了，我都懶得說了，所以，真的不是我冤枉她啊。”
小時看著說得繪聲繪色的左玲，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其實左玲說的這些，他都知道，這周以來隻要蘇素靠近左玲，小時就渾身緊張，他知道左玲被欺負了，可是他什麽也做不了。有時他真想衝過去阻止蘇素，就像那些偶像劇或者小說裏描繪的那樣，很男人的保護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不能，因為這個人是蘇素，是寵著他護著他的蘇素，是什麽事都首先提別人著想的蘇素，是寧願自己受氣也不能忍受朋友受氣的蘇素，他都知道，哪怕這件事也一樣，她也是為了他餘小時才這麽做的，所以，如果要追究的話，他自己才是主犯。
小時笑笑，他伸出手握住左玲放在地上的手，然後用力的握緊，在左玲說話之前，小時輕聲說：“或許是有什麽誤會吧，我會解決的。”
左玲還有一肚子想控訴蘇素的話，此刻又全部都咽回去了。
記得
有一次，好像是情人節，左玲和朋友約好了一起逛街，到指定地點之後發現朋友還沒有來，於是她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這時一個賣玫瑰花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小女孩不由分說就把一朵玫瑰塞給左玲，然後在左玲回過神來準備拒絕之前笑著說：“姐姐，買一朵吧。”其實在那之前左玲遇見過許多賣玫瑰花的小孩，不對，應該是賣可愛，本來嘛，這是一種商機，有多少人買玫瑰不是因為覺得小孩子可愛而買的呢。但是這一次左玲遇見的這個小女孩兒，怎麽說呢，絕對和可愛沾不上邊，可能隻有八九歲的樣子，卻有足足60kg，粉紅色的棉衣畸形的裹住她肥胖的身體，左玲感覺她的那身衣服隨時都可能被崩開來。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左嶺最後用10元錢買了一朵玫瑰，原因是小女孩的笑容，當然，像她這麽肥得嚇人的大臉是不可能還有什麽甜美的笑容了，但是她的笑容，卻有種令人吃驚的自信，對，就是自信，她就那麽若無其事的昂起頭，就像在說今天我要考一百分一樣對左玲說“姐姐買一朵吧。”所以給左玲的感覺就是，如果她對小女孩說不買，就好象對一個說我要考一百分的小女孩說：“不可能，你不會考一百分。”這並不是左玲有愛心，事實上應該說左玲是被小女孩兒那份自信給震懾住了，她不敢不買。
左玲覺得蘇素就像那個小女孩兒，她並不漂亮，也不出彩，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身上就是有一種碰不得的氣場，左玲無法描繪那種感覺，或許自己很羨慕那種東西也不一定。
小時悄悄的坐到蘇素旁時，蘇素正聚精會神的看小說，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人。小時忍住笑，他悄悄的伸出一隻手從後麵繞到蘇素的另一邊，輕輕的敲敲她的肩後迅速的收回來，蘇素反射性的朝那邊轉過頭去，小時噗嗤一聲笑出來，等到蘇素回過神來打他時，他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要死啊，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啊！”蘇素無語的翻著眼睛，一麵揉揉因為尷尬而發紅的臉。
“喂。”小時打算直接進入正題了，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於是“喂”完之後就留下同樣尷尬的紅臉了，哦，不對，小時臉紅是看不來的，他太黑了。
“你是要說左玲吧？說唄？”蘇素若無其事的翻著小說裏的插畫，提到左玲她就已經不太樂意了。
“那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沒有，一點也沒有，我可是從來沒和她打交道的，怎麽會有誤會呢。”
“蘇素，
你。。。你別這樣。”小時低下頭，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過了一會才抬起頭，底氣十足的說：“蘇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左玲是我喜歡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至少不要有衝突，我夾在中間很為難，也很難過，你知道麽？”
蘇素愣了一秒，然後說：“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你說不，我不會怎麽樣，我隻會很難過，我還是會和你做好朋友，我也會繼續和左玲在一起，我隻是會很難過。”小時一口氣說完，他覺得輕鬆了許多，不管結果怎麽樣，至少他爭取了。
“嗬嗬。”蘇素笑了，她有些傷心的說：“餘小時，你這是在威脅我麽？”
“沒有，我隻是說出我心中所想。”
“好！那我告訴你，我肯定！不可能！和她！左玲！和平相處！我不管你行了吧，隨便你，我不管你了，我真搞笑，關我什麽事啊，我這麽在意幹什麽，又不是我和左玲交往！”蘇素自嘲的笑起來。
“蘇素。。。”一直以來，小時都有一點怕蘇素，他相信嚴青也是，因為蘇素做事總是胸有成竹，她有著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理智，這理智總是讓小時覺得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好了好了，什麽都別說了，你談你的戀愛，我看我的書，我們互不相幹行麽？”蘇素推開小時，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和小時說話，她不是不明白小時的意思，她隻是氣憤，氣憤不能把左玲的麵目揭示給小時，罷了罷了，由他去吧，不管了不管了。
小時默默的坐了一會兒，才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他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麽，但是他知道此刻不用再說什麽，蘇素在氣頭上說什麽都沒用。
晚自習時，一張紙條落在左玲的桌上，左玲稍微疑惑了一下就打開來看，還像小孩子的有些醜的歪歪斜斜的字跡，在隨意撕下的筆記本的一角上潦草的寫著：“拜托你好好的對小時。”就這麽一句，沒有多一個字，也沒有落款，這麽幹淨利落，不是蘇素又是誰。左玲仰起頭去看隔自己很遠的蘇素，她正認真的寫著什麽，和班上任何一個人都一樣的背影，可是你為什麽能這麽自信，你為什麽能這麽趾高氣昂，你那麽輕易的就宣布對木易的喜歡，又那麽輕易的把一包爆米花灑在木易身上，你憑什麽這麽隨行，你憑什麽認為你什麽事都能管，蘇素，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大膽、這麽自以為是的！左玲把紙條折好放進筆袋，她想，算了，看在你對小時這麽好的份上，就原諒你這麽多天的針對吧，希望接下來的就是和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