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21】
南宮聿抬起頭看了眼窗外，回頭看向小四，“少夫人還沒醒來？”
小四搖頭。
南宮聿皺眉沉思，最近玉兒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整個人越來越嗜睡，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少爺，”小四很機靈，見他麵露擔憂之色，心下有些明白，“需要小四去請大夫來嗎？”他也覺得少夫人這段時間太喜歡睡覺了，很不正常。
想了想，點頭，“也好。”給大夫瞧一下，起碼他放心。
小四剛跑出院門，就看見南宮夫人朝這邊走來，趕緊上前行禮。
“小四見過夫人。”
“急啥呢，看你急急忙忙的。”自從小兒子也娶了媳婦，南宮夫人這些日子心情特別好。
“小四奉少爺之命正要去給少夫人找大夫。”小四說。
“找大夫？”南宮夫人臉色一凝，“玉兒怎麽了？”
“少夫人這段日子特別嗜睡，少爺擔心少夫人的身體，所以才……”
“等等。”南宮夫人猛然打斷他的話，“你剛才說什麽，少夫人這段日子嗜睡？”
小四點頭，不解夫人反應為何這麽大。
南宮夫人咧開了嘴，趕緊朝小四揮手，“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叫大夫？”
“哦。”小四呆呆地應了聲，滿頭霧水地去叫大夫了。
南宮夫人興奮得直搓手，嗜睡？太好了！看來她又要當奶奶了啊。
“走，去二少爺那兒瞧瞧去。”說完，腳跟兒一旋，轉了個方向朝二兒子的院落走去。
***
望著床上的江玉兒，霧靈邪魅一笑，袍袖一揮，消失不見。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伴隨著南宮聿的聲音傳了進來。
“少夫人還沒有醒來？”
“是的，少爺。”屋外的丫頭說道。
緊接著便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然後南宮聿出現在臥房裏，見被褥有一半滑落在腳踏上，於是好笑地搖搖頭，上前撿起被子給江玉兒仔細地蓋上，動作輕柔，嗬護倍顯。
“吳……”輕吟聲響起，床上的江玉兒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
南宮聿聽到聲音，轉眼見她醒了，不由得笑道，“終於睡飽了呀？”
江玉兒眨著迷蒙的眼，對眼前這陌生男子的問話以及語氣中的親昵感到不解，正想開口問，腦中靈光一閃，趕緊轉頭四下打量見是陌生的環境，心下頓時了悟了。心，也跟著寒了下去。
為了讓她安分地嫁入南宮家，她的親爹竟然將她迷暈！這個事實讓江玉兒徹底死了心。
被子下的手摸了摸貼身衣兜，見那東西還在，這才安了心。
“夫君。”她笑。
南宮聿扶她坐起，“嗯
，是不是餓了？”
搖頭，依偎進他的懷抱，垂眼見自己隻身穿一件內衣，心中恨意更是大增，早已經決定的事更堅定了。
“我不餓，我隻是……”一把精致而小巧的鋒刃驀地刺進南宮聿的心口，她抬眼看一臉震驚的他，“我恨你。”
南宮聿難以置信地望著心口那一把一指寬的鋒刃，再抬眼看向猶如陌生人一般的愛妻，不懂。
“玉兒，你……”
“我恨你。”
“我不懂。”江玉兒放聲大笑，笑得狂亂，“你當然不懂，你要是懂了，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你這個仗勢欺人的惡魔，我恨你！你這個醜八怪！”
醜八怪？仗勢欺人的惡魔？原來這就是她對他的看法嗎？那……那為何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算什麽？演戲嗎？就……就為了今天嗎？
南宮聿絕望了，感覺心口的痛遠比不上心底的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一種被毀滅的痛苦。
“原來你恨我……”他笑得苦澀，“原來這些日子的相處，都是你在演戲……”捂住心口，後退一步，轉身剛要離開，還未踏出半步，人就倒了下來。
江玉兒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耳邊不斷回響著南宮聿的話“原來這些日子的相處，都是你在演戲”，心底驚詫莫名。
這些日子……怎麽會？她不是、不是剛醒來嗎？不是剛成親？猛然抬頭打量房間，這才發覺房中貼著的“囍”字雖然還在，可是明顯的已經很老舊了，再看向床頭放好的衣衫，那不是她的衣服，那……
跳了起來，衝向屋外，看到守候在門口的丫頭，如遇到救星一般抓住丫頭，“丫頭，今天是幾月初幾？”
丫頭滿頭霧水，不過還是回答了她，“小姐，今天是八月初七。”
八月初七……八月初七……江玉兒震驚得連連後退數步，距離她成親的日子已經過去數個月了，而她到今天才醒來，那……江玉兒不敢想象，隻覺得腦子裏好亂好亂……
“啊——”抱著頭，放聲尖叫著轉身就跑。
丫頭被嚇了一跳，隨即趕緊追了上去，“小姐！小姐！”可是江玉兒跑得很快，一眨眼，人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了。
“小姐！小姐……”丫頭擔心地四下尋找，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叫嚇了她一跳。
臥房裏，南宮聿倒在血泊裏。本來笑容滿麵的南宮夫人剛跨進內室，見到這一幕，心髒猛然緊縮，隨後一聲尖叫，人野跟著暈倒了過去。聞聲進房的丫鬟們被眼前一幕驚呆了，隨即尖叫著四下找人。
以為是自家小姐尖叫的丫頭回到房裏見到暈倒在地的老夫人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姑爺，整個人呆住了。
***
“還是沒吃？”冷冷的聲音在大殿上空轟然作響，前來稟告的小妖跪在台階下心驚膽戰。霧靈覺得自己這幾日來心情非常糟糕，而這一切都歸功於那個還在他的私人之地中的那一株小花兒。“都退下！”一想到小花兒，霧靈就很煩躁。
一眾妖精如臨大赦，迫不及待地推出大殿。霧靈閉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等心情平複點，就在大殿上開始來回踱步。
對於妖精來說，幾日不吃不喝根本就算不了什麽，吃，隻是一種“欲”罷了，偏偏他的心疼不舍卻是真實存在的。他不懂他哪裏比不上那個人類男子？為了那個人類，她竟然絕食避之，這幾日來，他說話，她充耳不聞，甚至連看都有不看他一眼，他……
霧靈愁眉不展。貴為妖王到底哪裏不如人了？
“王上。”貼身屬下突然現身。
霧靈邊來貨踱步邊問，“什麽事？”
“南宮聿死了。”
霧靈突然頓住腳步，看向他，看齊愛有些意外，“你說南宮聿死了？”
“是的，王上，殺死南宮聿的就是江玉兒。”
“江玉兒？”霧靈更是驚訝了，隨即，莫名地笑了起來，緊接著，消失在大殿中。
小花兒閉眼坐在後園中，靜心修煉。霧靈出現的時候，她明明知道卻依然閉著雙眼，無動於衷。她雖然是剛修煉成人的小妖，道行淺薄，她遵守妖界的規則敬奉妖王，可不代表她畏怕妖王，況且還將她軟禁在私人之地裏，強迫要納她為妃，對此她即便有點畏懼之心也會煙消雲散。
“跟在本王身邊有何不好？你寧願絕食、避之不見？”霧靈望著她的側麵，這話是他的真心話，對小花兒，他是真心喜愛的。
小花兒依然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
霧靈歎了口氣，“算了，人類常言強扭的瓜不甜，本王不舍你繼續苛待自己，你走吧。”
睜開眼，小花兒意外地看向他，這是她數日來首次正眼看他，“為什麽？”前一刻不是還態度強硬的嗎？
“本王是真心喜愛你，小花兒。”霧靈在她麵前蹲下，不忍她仰著脖子看他。
小花兒有些感動，但是更多的是感激。“謝謝你。”
“蛇妖就在外麵等你，你走吧。”
燦爛笑容綻開，“謝謝你！”說罷，身子化作一道柔光消失不見。
望著她消失，霧靈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小花兒，你是逃不掉的，你注定要成為本王的妃。
“王上？”貼身屬下再次現身，他對王上的做法不解。
霧靈知道他想問什麽，轉身在長椅上坐下，破例向屬下解釋，“既然我無法打動她的心，那就讓現實來告訴她，誰才是她這一生的歸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