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柯思思
她一向不喜歡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去想些永遠也想不通的事情，比如周永卓為什麽會對她意外的寬容。大概是對她還沒有厭倦吧，有時候她會這樣想，管他呢，反正他們的關係總有一天會結束的，等他有了女朋友，有了未婚妻，有了妻子的那天就會結束。總有一天，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天地，能夠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快餐店出了陳叔和陳嬸，又另外請了一個長期幫工的人，夏天天氣熱，有人在店門口賣賣四果湯，鮮榨果汁什麽的也是不錯的收益。
秋老虎的餘威猶在，她也不急著推出什麽新的單品之類的，在小城市裏，沒有必要太出挑的不是嗎？反倒是秀文有時候會給些建議，比如天氣快變冷了，冬天除了賣豆漿還可以買些溫熱的奶茶，暖人心脾。聶小柔自是同意。
那次，聶小柔足足有十餘日沒有回家，把景行嚇得夠嗆，每每睡前都要到她房間看一看，生怕她半夜不見了。
“我真要消失你又有什麽辦法？”聶小柔有些好笑地問著，人的緣分都是注定的，到了該要分開的時候總是要分開。
“能在一起的時候就要在一起。”景行看著她的秀目，很認真很認真地說著。
“好啊，你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景行這一年像是竹子似地，躥高了不少，眼見著居然和她一樣高了。
“我會記住自己說的話，你可不要忘記我對你說的話。”小男孩的臉有些紅。
“好，我一定會記住你說的話的，你看你，小小年紀像個小老頭，經常地和你說話，你就隻會說嗯，好，不。除了賣東西的時候，你就沒有話多的時候，你和說的話，你自己數數，才幾句。我的印象深刻得很呢，想忘記也很難。”
“你很壞。”景行有些惱了，他不喜歡總被當成個小孩子，當成個小老頭就更不喜歡了。
“是啊，我就這麽壞，怎麽辦？”聶小柔索性下床把這頭固執的小毛驢牽出去，他不要睡，她還要睡
呢。
朱雅蜜經常打長途電話給她，打完了又抱怨中國移動太黑，刮走了她的私房錢，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說有個秘密等她們都考上了大學就告訴她。聶小柔自然是很希望能早點知道那個秘密，惱人的高考似乎也不那麽讓人討厭了，隱隱地還讓人有些期待和向往。聽說大學生活很悠閑的，上了大學就不會再有什麽班主任，宿舍阿姨管著大家，而且每個學期要學習的內容也不會像高中那麽多。去上了大學的學姐學長回來做報告的時候，總是說大學裏的生活就是象牙塔裏的生活，美好得不得了，要大家多多努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飛虹和她聯係不是很多，但從她的語氣裏可以窺知她的日子還是過得很充實的。她已經漸漸在S市站穩了腳跟，往日的頹喪似乎慢慢遠離了她，對於杜飛虹的轉變，聶小柔自然是喜聞樂見。
柯思思和曉敏對那次不講義氣丟下她逃跑的行為深表抱歉。
“小柔，真的對不去，我和思思那時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有時候曉敏會這樣說，然後柯思思就會補上一句，“小柔，你要報哪個大學，我跟你報一樣的好了，就當贖罪好了。”
“贖什麽罪？你們好好讀書考上名牌大學才是正經，我反正是連考什麽重點大學都沒什麽希望的。”沒辦法，她的數學成績實在太差，摸底測驗十次有九次半不及格。其實說不及格已經算客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運氣會那麽差，選擇題足足60分啊，她怎麽就不能碰一半對，撈個三十分呢。後麵的大題基本上是不會做的，如果有碰巧會做的，那肯定是大題裏的第一個小題。
“小柔，以前覺得你是個挺悶的一個人，沒想到真的和你相處了發現你也不是那麽悶。”曉敏道。
“我本來就不悶啊，我又不是悶地瓜怎麽會悶。真的，你們多努力點啊，以後我去上大學了，也好跟我的室友吹噓，哎呀，我有好幾個同學讀名牌大學，我跟她們可要好了。你們想想，那時
候，我該多有麵子啊。”聶小柔美美地說著。
“說了半天，好像我們努力讀書考上好大學都是為了讓你拿去炫耀的似的。”柯思思道。
“這樣有什麽不好，總得有人考上好大學吧，與其是別人，我倒寧願是你們，誰讓我跟其他好學生都不熟。”柯思思被逗笑，索性也不再說什麽。
等再次看到聶小柔的數學試卷時，柯思思就發飆了，“聶小柔，你搞什麽鬼，一百五十分的試卷，你居然才考了五十九分？”
“還可以吧，好歹也得了三分之一以上的分數，聽說有人考十幾分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她就是這樣知足常樂。
“看你平常也是伶伶俐俐一個人，怎麽一碰到數學就蔫了？”柯思思大惑不解。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嘛。”她又不是神，樣樣都完美，會招天妒的。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幫你補習半個小時好了。”柯思思壯士斷腕般地說著。
“不用啦，高三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的。”
“我說要就要。”對於上次聶小柔進了派出所卻沒有把她和柯思思供出來的壯舉，柯思思還是很佩服的。她已經決定了，暫停和聶小柔討論男男之戀的事情，等上了大學，再把這頭小綿羊給荼毒了吧。耽美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啊，柯思思自從高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本耽美書，從此中了耽美的毒永不回頭。
已經放棄了數學，不願意讓自己再浪費半個腦細胞的聶小柔，對柯思思的義舉並不是那麽感激涕零，但架不住她的熱情，隻好乖乖從了。奈何她真的是一個對數學沒什麽天分的人，被柯思思這樣一個數學高材生補習了兩個多月，數學成績依然沒什麽起色，仍然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每每看到聶小柔那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柯思思卻越挫越勇，她就不信了，有她這麽天才的老師居然還有教不會的學生。她相信她是能創造一個奇跡的，她一定能改造好聶小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