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人有兩麵
“秀文姐，你到底是在哪裏打工啊？”林小麗狐疑地問著，
“也不算打工啦，就是給朋友幫幫忙。”周日的早上鄧秀文折疊著衣服道。、
“哪個朋友那麽好，又是送你保暖衣，又是送你唇膏，護手霜之類的。”親媽怕也沒有那麽體貼。
“這你就不用管了。”
“你也介紹我去嘛，我和你一起去給他幫忙。”林小麗撒嬌著道。
“她那邊現在不怎麽需要人幫忙。”鄧秀文道，這個月的生意一般，她很害怕因此被炒魷魚，和韓冥做事時比平常更勤勞，地板拖了又拖，桌子擦了又擦。
“秀文姐，你老是那樣早早地出去可不好，院長媽媽知道會不高興的。”
“不會吧。”她早就和院長媽媽報備過了，林小麗愛去打小報告就去打好了，她懶得理她。
“秀文姐，你不要那麽藏私嘛，有什麽好事就也找我一下嘛，好歹我們住在同一個房間也那麽久了。”看到鄧秀文油鹽不進的樣子，林小麗恨得牙癢癢，麵上卻半點不顯。鄧秀文年年都長凍瘡的，今年居然沒長，原來身材沒什麽曲線的，麵黃肌瘦的，現在倒好，看起來倒有些白嫩，她說沒去賺外快，誰信。
“你好好讀會書，待會我們還要幫院長媽媽把院子清洗一遍。”同在一個屋簷下，又不能不理林小麗，鄧秀文的眉頭皺了又皺。
下午的時候，鄧秀文把殺好弄幹淨的土雞土鴨送到聶小柔的住所。
“小柔姐，這雞鴨我都殺好，處理幹淨了。”鄧秀文乖巧地說著。
“進來吧，我煮了茉莉玫瑰紅糖茶，一起進來喝喝暖暖身子。”
“好，謝謝小柔姐。”
“小柔姐好，我是小麗，上次我們在醫院見過麵，你還記得嗎？”林小麗驀地從後麵蹦了出來笑道，聶小柔被唬了一下。
“你好。”聶小柔淡淡地說著。
“小柔姐，你剛剛說的茉莉玫瑰紅糖茶聽著就很好喝的樣子，我可以喝一杯嗎？”林小麗期待地問著。
“可以啊，你也進來吧。”
“小柔姐……”鄧秀文的臉猛地漲紅了。
“沒事。”聶小柔拍了拍鄧秀文的肩膀，回頭對林小麗道，“你在客廳
坐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出來。”說著帶著鄧秀文進了廚房。
林小麗坐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四周。那個叫聶小柔的女孩子家裏一定很富裕，已經是初春了，在南方這種地方，房間裏居然還開著暖氣。最重要的是，她家裏居然有電腦。一看到電腦，她就不由自主地向書房走去。
“小麗，喝茶了。”鄧秀文走出來正好看到李小麗鬼鬼祟祟的樣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秀文姐，小柔姐家好有錢，居然有電腦。”
“有電腦關你什麽事，你最好老實點。”難道她還想去玩電腦不成？鄧秀文的眼裏幾乎噴出火來。
“你裝什麽正經？”林小麗頂了回去，氣洶洶地坐回布藝沙發上。
“你們在聊什麽？”把洋參和雞放在一起燉的聶小柔走出來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鄧秀文笑道。
“小柔姐，你家好漂亮，你人也長得好漂亮，我好喜歡你。”林小麗的嘴就像抹了蜜一樣甜。
“謝謝。”聶小柔微笑道。
“小柔姐，茶我們喝完了，我和小麗在孤兒院還有事情做，先回去了哈。”不多時，鄧秀文就把李小麗拉了起來。
“小柔姐，我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過來玩？”林小麗眼巴巴地看著聶小柔。
“這裏又不是遊樂園。”房間裏有道聲音冷冷地傳出來。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小柔姐我先走了。”林小麗含著眼淚走了出去，鄧秀文跟在後頭，走到四樓樓梯口時，鄧秀文幾乎想把她從樓梯口推下去。
“你跟蹤我是不是？”鄧秀文氣憤地質問著林小麗。
“說那麽難聽做什麽？你攀了高枝就想看不起人啊？”林小麗抹了眼淚蹬蹬下樓。
“什麽叫我攀了高枝，我是憑借自己的勞動換取別人的尊重。你剛剛那樣算什麽，乞丐嗎？”馬路邊上鄧秀文不客氣地罵著。
“你在罵你自己嗎？你以為你有多高貴，你難道不是從小在孤兒院待著，等待著別人的施舍？”
“這次就算了，下次再這樣，我不會對你客氣。”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你以為我會怕你？”林小麗昂著頭說道。
“啪。”的一聲響起，林小麗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鄧秀文。
“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樣，你這種人就是欠打！”說著鄧秀文又反手打了她一巴掌道，“你可以去和院長媽媽說我打了你，可以去和孤兒院的每個人說，也可以跟我的同學老師甚至小柔姐說這件事情，你去說，看有幾個人會相信你。”
今年她已經十五歲了，再過三年她就成年了，孤兒院的住房很緊張，她和小麗盡管是兩個人住一間，但那個房間也不過才3.5平方米，連張桌子都放不下去。孤兒院收養的孤兒越來越多，很多方麵都超支。成年了她也沒臉再回來住，現在不準備以後要怎麽辦？院長媽媽就算再疼愛她們，她每個月的工資除非必要的開支也都墊到孤兒院去，她們不可能找這個可親可愛的長輩再要錢。
也許很多人會認為去快餐店工作很髒很累不入流，可是她的年紀小，根本找不到家教來做，連去發傳單都沒人要。
快餐店的工作起碼保證了她能吃飽吃好；而且老板人很好，從來不會拖欠工資，隻會多給不會少給，有時候還會給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比如hello kitty的鑰匙扣，紮頭發用的彩色頭繩和頭花，綿軟香甜的蛋糕……這些都讓她覺得她是被愛著的，那套保暖衣是她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套新衣服，盡管它隻能被穿在裏麵。
她不想讓小柔姐覺得她是個不識抬舉，沒有分寸的人。一個人，如果身邊的朋友一個比一個窮，那就注定了她也隻有一輩子的窮命。因為生病落難的時候，她們沒有能力相互借錢，隻能在貧困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也許終將走向不歸路。
她絕不允許自己以後再像螻蟻一樣生活著，有了改變的機會怎麽可以就那樣被破壞。
“你給我記著，這兩巴掌我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林小麗說完就捂著臉哭著跑遠了，鄧秀文默默地看著她跑遠，慢慢地走回了孤兒院，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得罪人，她更不是人民幣，能讓每個人都喜歡，李小麗愛討厭她就討厭吧，她不在乎。
不遠處的小趙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忽然顫了一下，這個女孩子以後可不得了啊。希望她是走正道，不然以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她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