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可以撒嬌的人
謝醫生說在醫院裏再打點滴一天就可以了，這個消息對聶小柔來說簡直是天籟。
“謝醫生，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不打點滴啊？”聶小柔此刻如同一隻歡樂的米老鼠。
“別生病唄。”
“人怎麽可能不生病？”聶小柔的小嘴頓時嘟了起來，她又不是有著仙丹可以吃的老神仙。
“多鍛煉，發現不對就早點來看醫生。”一旁的護士道，說起來這個女孩子也真可憐，他們這個科室就沒有不認識這個女孩的，幫她打點滴都打到熟，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地求學，父母都不在身邊，身體又不好，還好性子似乎挺開朗的。
“好吧，以後我每天轉呼啦圈。”聶小柔歎了口氣道。
“明天到我那裏拿點中藥幫你調一調。”謝醫生道。
“會不會很苦？”好討厭吃藥呀。
“不會，這次是調理型的，你吃個三天就行，早晚各煎一次，每次水開後，用中火煮十五分鍾。”
“好。”聶小柔有些垂頭喪氣。
“你和她們很熟嗎？”鄧秀文好奇地問著。
“從醫患關係的角度來說應該算很熟吧，我去年在這裏住院一個月，後來又來打點滴打了幾次。”聶小柔道。
“哦。”鄧秀文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聶小柔覺得腰酸背也疼，明明什麽事情都沒做啊，看來米蟲也不是那麽好做的。謝醫生讓她多休息，可她躺了快十天，不躺的時候能動動覺得還好，躺著的時候覺得全身都癢，想蹦想跳想走路，想隨意晃動手臂。
阿米豆腐，希望以後再也不要進醫院。
手機響起時，她正在打嗬欠。
“喂。”她的聲音在哪裏。
“在哪裏？”他問，語氣似乎很愉快。
“在醫院。”
“怎麽了？”
“急性支氣管炎打點滴。”
“打幾天了？”
“今天是第十天了。”謝天謝地，還好是最後一天了。
“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
“哪個病房？”
“外科403室。”
“我過去看你。”
“好。”
等到手機裏傳來嘟嘟聲時，她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居然要來看她。看向窗戶，外麵沒有下雨，大冬天，枝頭的葉子落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半黃不綠。看著手機，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秀文，今天你不用在這，先回去吧。”
“這怎麽行，陳嬸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的。”
“不用了，我有個朋友待會要過來看我。”聶小柔道。
“那等他來了我再走吧。”
“這……”聶小柔有些頭疼，她總不能把人趕走吧。
“秀文姐，你怎麽在這裏？”林小麗看到鄧秀文在病房裏不由
覺得有些詫異。
“一個朋友生病了，我來看下她。”鄧秀文避重就輕地說著。
“什麽朋友？”林小麗不相信鄧秀文能有什麽體麵的朋友。
“你到醫院來做什麽？”
“班主任生病了，我代表班上的同學來看她。”
“你去吧。”
“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進去看看好了。”林小麗說著不顧鄧秀文眼裏的警告走了進去。
“姐姐好，我是秀文的朋友。”林小雪燦笑著走了過去。
“你好。”聶小柔抬起頭來淡淡地說著。
“姐姐你的身體還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謝謝。”這個女孩子會不會太熱情了點，聶小柔微微皺了皺眉。
“姐姐，我的老師也生病了，我先過去看她了，一會再過來陪你。”
“好。”除了說好，聶小柔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好。
“小柔姐，對不起，小麗就是這樣。”鄧秀文忽然覺得丟臉，哪有這樣巴巴地貼著臉要上去認識人的。
“沒事，你先回去吧。”
“好。”怕聶小柔生氣，鄧秀文終於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小柔。”聽到充滿磁性的聲音，鄧秀文抬起了頭，好帥的男子，穿著駝色的風衣，一看就覺得氣質卓佳。
“在這裏。”聶小柔連忙應道。
“你好，我是小柔姐店裏的員工。”
“你好。”周永卓淡淡應著。
“你是小柔姐的朋友吧，小柔姐就拜托你照顧了。”
周永卓點了下頭，鄧秀文背著包包連忙走了出去。
“怎麽好端端的又病了？”鄧秀文在房外聽到那個男子的聲音。
“就是病了嘛。”
“怎麽不打電話和我說？”
“和你說有什麽用，你又不能替我痛？”也許是這幾天實在躺得膩煩了，聶小柔並不像平常那樣乖順。
“這種小地方哪裏會有什麽好醫院？”
“就算再小我也快被醫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辦理出院了。”聶小柔嘟著嘴道，鄧秀文慢慢走遠，偷聽人家的話總是不好的。隻是她也好想有這樣一個人可以靠在懷裏肆意撒嬌，她最討厭冷暖自知這個成語了，什麽都要靠自己，什麽時候都隻有自己。
相比病房外的形單影隻，病房裏可謂其樂融融。
“以後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
“好。”她應得有些敷衍。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這句話。”他用修長的雙手捧住了她的臉，她有片刻的怔忪，他突然這麽認真做什麽，他這樣，她很不習慣。此時，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就是有一個人溫柔相待，其次以溫柔待之。
“好吧。”她有些不確定地說著，才應完，他的唇便撲了過來，火熱。
她伸起左手捶打著他的後背，這裏是醫院，這裏是醫院，公開場所好不好？她還是個病人，能不能給她點人權，他卻抓住了她的手，迫她和他一起迷醉。
右手不敢動，她眼裏含著兩汪明月任他為所欲為，他舔去她冰涼的淚水，臉埋在她的脖頸裏。
她偏過頭，不想理他。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這樣埋藏著他俊美的臉。
“藥水快滴完了。”她冷冷地說著，他站了起來，親了下她嫩嫩的臉頰，這丫頭，怎麽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就這樣又消了下去。
“藥水快滴完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揮舞著小拳頭把他打倒在地。
“知道了。”他看著她仿佛看著一隻炸毛的小貓。
不一會兒護士走了進來，幫她換了藥水。
“你男朋友真帥。”現在的小年輕真不得了，這才幾歲就找到了這麽好的男朋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後麵五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周永卓在那邊彬彬有禮地說著，“小柔年紀還小，她會害羞的。”
好吧，她在害羞，聶小柔把才抬起來的頭又低了下去。
“真體貼。”護士兩眼閃的全是星星，她都二十多歲了，怎麽還沒有碰到白馬王子，早知道該一畢業就結婚的。
聶小柔無語，心裏有一千頭草泥馬在飛奔，周永卓是人麵獸心。但最後這些草泥馬還是化作祥雲飛走。不管怎樣，他沒有說出他們的真實關係，還是給她留了麵子不是？理智上是這麽想，她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誰惹你生氣了？”護士依依不舍地走出去後，周永卓捏了下聶小柔白嫩嫩的臉頰。
“沒有。”她甩頭道。
“小孩子。”
“你才小孩子。”話說出口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這樣的口氣對著債權人大人好像不太妙啊。
“我生病了。”她有些心虛地說著。
“所以頭腦不太清楚。”他好心地補充著。
她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那要怎麽辦？”他問。
“我是個病人。”她弱弱地強調著自己的立場。
“殺人犯殺人了難道可以說自己是精神病人，不用負責？”他好整以暇地問著她。
“那隨你怎麽辦。”他這樣雙手環胸站著看著她，她真的覺得壓力好大。
“那你就好好等著吧。”他道，她有些擔憂地望著他，隻見他脫了外衣和她躺在一起，順便把她抱在懷裏，她心裏惴惴不安，卻不敢把他推下去，一來沒有這個力氣，二來也沒有這個膽，三來右手打點滴，手腳不是那麽方便。
‘“睡吧。”他道。她有些訝異，他今天和平常比起來似乎衣冠了很多，看著頭上的藥水，她設了下鬧鍾，睡就睡吧，等天塌下來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