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白跑一趟

明恪聞聲走到櫃台前,手中的馬鞭敲在櫃台上:“我說的是你家少主!”阮二伯抬頭,見是一個貴氣逼人但異常傲慢的少年,心道洛寒怎會和這樣的紈絝子弟交朋友?

“你找他有事嗎?”阮二伯皺眉問道。

“當然有事,快點去通傳!”明恪手中的馬鞭又在櫃台上敲了幾下,文慕在身後輕輕拉了他一下,因為文慕明顯感到櫃台後的中年男子眼中滿含不悅,明恪卻渾然不覺。文慕隻得上前拱手道:“我們是你家少主的朋友,還請老伯通傳……”

文慕的話未完,阮二伯就跳起來:“老伯?我看起來很老嗎?你小子會不會說話?!”

文慕被嗆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明恪在側偷著幸災樂禍,被阮二伯瞥見,眼一橫指著明恪罵道:“還有你,紈絝子弟,洛寒怎麽會交你們這樣的朋友?快走快走,別在這兒礙事!”

文慕聽他直呼洛寒的名字,而不是少主,想難道他是洛寒的長輩?忙賠禮道:“對不住,前輩,是我們失禮了!但是我們找阮少主真有急事,我們也確實是他的朋友。”

阮二伯從櫃台後轉出來往外推他們:“走走走……”

二人皆是高官貴族,哪裏遭人這樣對待過,明恪氣的立時就要發作,被文慕按住,“前輩,我們真是阮大哥的朋友!您可聽他提起過汾陽王的大公子明昊?”文慕抬出明昊的名字,果然阮二伯停止了轟他們,連一直專心的白術也抬起頭看他們。

阮二伯道:“明昊?你是明昊?”因為洛寒說明昊跟一般官宦子弟不同,從小在軍營長大,性格上除了軍人特有的堅忍不拔外,對人也很禮貌。眼前這兩位少年看起來跟阮二伯想象中的明昊接近的就是這位黑色勁裝的少年了,不過年齡似乎不大對,洛寒說明昊跟他同歲的。

文慕見阮二伯錯認自己是明昊,耳中聽到明恪的冷哼,便解釋道:“前輩誤會了。小可姓馮名文慕,這位明昊的弟

弟——明恪!”

阮二伯一聽“馮文慕”,眼睛謔地閃起亮光:“你就是馮文慕?馮丞相的大公子?”邊說邊圍著文慕上下打量,文慕被他看的不自在:“前輩認得在下嗎?”

“不認得,不過聽過,你是我那清蘭侄女的未婚夫嘛!”

此話一出,文慕的臉騰地紅了,跟明恪對望一眼求救,明恪含笑點頭,對阮二伯說:“前輩,我們就是因為您那清蘭侄女才來這裏的。”

“哦?蘭丫頭讓你們來找洛寒?”

“啊,對啊!”明恪笑眯眯地說,“快讓他出來吧!”

“撒謊!你們根本就沒見過蘭丫頭!”阮二伯又開始吹胡子瞪眼,明恪文慕一愣,“我們沒騙您。”

“洛寒已經有一年多沒來過這裏了,而且清蘭從未見過洛寒,她如何會讓你們來這裏找他?”阮二伯瞪著眼睛說。

二人沒想到洛寒不在這裏,那……一時傻了眼,不知道怎麽說,阮二伯又道:“你們到底來幹什麽?”

“呃,前輩,實不相瞞,我們是來找這條手帕的主人的。”文慕從懷中拿出一條折疊整齊的白色手帕,展開來,帕子的一角繡著歪歪扭扭的蘭草,正是當日細君交換給清蘭的手帕。

原來,清蘭那日被馬紹送回沈府後,到了次日黃昏還不見父親回家,心中著急,便央求了大伯母帶她到清和宮去,守山的士兵不許他們的馬車上山,她隻好和伯母步行上山,到達宮門已累的口幹舌燥,滿頭大汗,正抽了手絹試汗,看見明恪騎著馬噠噠的過來,清蘭奇怪:怎麽這人可以騎馬上山?咦,他幹嘛盯著我看?其實明恪看的是她手中的手絹,那歪歪扭扭的蘭草很像某人的繡法,縱身下馬躲了手絹,嚇了清蘭一跳,“這手絹哪兒來的?”明恪問,彼時,他們還都不認識。

清蘭的伯母在一邊也被驚到了,人常說汾陽王的世子愛捉弄人,怎麽今天偏偏就遇上了,正想開口說幾句

,卻又聽得一陣馬蹄聲,一位少年朗聲道:“明恪今日來的早啊!”沈伯母一看,喜上心頭:“馮公子來的正好,快跟明世子說說將我們清蘭的手絹還回來吧!”

清蘭?手絹?文慕看向沈夫人旁邊的小姑娘,是她嗎?文慕微覺尷尬,下馬走到明恪身邊,低聲問:“怎麽回事?”明恪亦低聲說:“你看這手帕像不像細君的?哎,你這未婚妻好像知道細君在哪兒,你去問問?”

“你怎麽就確定這手絹一定是細君的?萬一是人家自己繡的呢?”

明恪滿目自信地說:“細君的繡工我見過,這條手絹也見過,我一萬個肯定,這手絹就是細君的!”

文慕隻得轉身問沈夫人好,看一眼清蘭道:“這手絹是你繡的嗎?”

清蘭本想說是,卻被沈夫人搶先否認了,沈夫人也是才注意到那手絹上糟糕的繡工,怕文慕對清蘭有壞印象。清蘭無奈,隻得說:“是一位朋友的。”

“可以告訴我你這位朋友的名字嗎?”文慕聲音輕柔,聽在別人耳中是怕嚇著清蘭,沈夫人心裏樂開花,馮公子對我們清蘭真不錯!其實文慕是怕清蘭不告訴他。

清蘭臉微微一紅道:“是齊竺的,你們認識吧,她說她在丞相家住過!”

“啊?”文慕微愕,明恪在一邊忍著笑說:“嗯,認得認得,這丫頭前些日子闖了些禍怕受懲罰跑路了,你在哪兒遇見她的?”

“在渭鎮的芝草堂。”清蘭答,“你們不會要去抓她回來受罰吧?”

明恪笑:“怎麽會,她家人想她的很,找回來就是了,怎麽會再罰她?!”

文慕道:“芝草堂不是阮家的產業嗎?”與明恪對視一眼就上馬,“清蘭,拜托你不要再跟別人提起你見過齊竺,好嗎?”清蘭的答應淹沒在二人縱馬下山的微塵中。

他二人哪裏知道到了渭鎮卻是白跑一趟,阮家芝草堂裏根本沒有阮少主和齊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