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章 丁兄栽了

我瞧了瞧如花手中那片閃著白花花光芒的褻褲,隻覺腦中電閃雷鳴。先是餓狼撲羊地扒了人家外褲褻褲,接而透過表象抓“本質”扯了人家褻褲,然後恬不知恥捏著人家貼身衣物又擦又蹭……這無恥無畏的個性,這後知後覺的領悟,直讓本姑娘有仰天跪拜五體投地的衝動:如花媽媽,你就是那雞群中的母雞,女狼中的戰鬥機!

如花臉上的白粉本就掉得歡實,後又因結結實實摔了那麽一下掉得七零八落,大餅臉上灑得滿滿當當的一粒粒芝麻這時便爭先恐後顯了出來,在幅員遼闊的的“丘陵”上遙相呼應。

她心虛地瞄了瞄手中那團布料,呆了一陣才朝丁兄瞧去。這一瞧,便見自己心上人不對勁了。他一張臉已漲成了豬肝色,雙唇磕巴著,雙腿也淩亂地打著擺子。如花麵上一慌,便蠕動著圓滾滾的身子直接朝丁兄爬了過去,停在丁兄此刻處於放空擋的褲襠之下。她伸出肥肥的祿山之爪,摸上那雙顫顫巍巍的腿兒,愛憐無比地道:“丁丁,你無事罷?”

她這人神共憤的小人行徑連大自然也看不下去了。

於是……

一股子邪風突地將窗戶邪門地吹掉,而後邪乎地鑽進了大堂。

咳咳,在了解接下來的事件之前,讓我們仔細研討研討丁兄今日的衣著。

丁兄今兒著一身皎白的對襟長衫。他雖生得一副眯眯眼和香腸嘴,然皮膚卻是頂好,白裏透紅的,襯著那身兒衣裳,小風兒再那麽一吹,瞧著也頗有幾分偏偏公子的味道。

然外褲褻褲皆被無情剝下後,那風再這麽一吹,皎白的衣擺也顯得不那麽純潔了。

眾人揚著調啊了一聲。

幸而,她身前還有個肥胖的如花。如花體積優勢十分顯著,隻一個頭顱便擋住了丁丁外泄的春光。

眾人又降著調子唉了一聲。

風兒又邪惡地吹了一陣。

傻眼的丁兄這才回過神,驚叫著“啊~”了一聲後一把捂住蕩漾的衣擺蹲了下去。我瞬間有種瑪麗蓮夢露詐屍的錯覺!

如花幹咳了一陣,她終於尋會自己遺留在地上的手絹,這時捂著嘴,十分明媚地笑起來。

她露在外邊的黑痣抖了抖,嬌羞無限地瞄了瞄身前的丁兄:“雖然,雖然人家心裏這麽想過,但,但這麽突然地……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啦~”

什麽突然?圍觀的群眾好奇。膽兒大的已經問出口。

如花蒙著臉又眨巴了一陣眼,粗實的聲音從掌中悶悶地傳出來:“就是,就是……”如花推了丁兄一把,“小丁丁咯~”

群眾雪亮的雙眼啥事便化作邪惡的X光朝丁丁疾射而去。

丁兄瞄了瞄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縮了縮脖子,緊緊攏住自己腿間。

咳咳,要我說,千錯萬錯都是丫自己的錯,誰讓你裏邊不套個長點的中衣呢。

他一臉羞憤交加,現下肯定悔得腸子都紫了。然好事兒的群眾和急色的如花卻並未就此放過他,不給丁兄喘氣的機會,第二個大招便已招呼上去了:

群眾甲(耐

人尋味):“小丁丁?”

如花(捂臉):“奴家害羞~”

群眾乙賤賤的瞧了瞧縮成一團的丁兄:“不羞不羞。如花媽媽,你倒與大夥兒說說小丁丁罷?”

丁兄(羞憤欲死):使勁搖頭。

如花小媳婦樣地瞧了瞧丁兄:“哎喲,表問奴家啦~”

群眾丙(添油加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如花媽媽,你這可就忒不厚道了。”

群眾N(火上澆油):……

於是乎……一番狂轟濫炸之下,繼丁兄,哦不,丁丁之後,他們家小丁丁也無辜陣亡了。

丁兄整個臉到脖子根皆成了醬紫色,他含著兩泡淚四下瞄了瞄,奈何人滿為患,竟無一人挺身幫他。他便又往後縮了縮,將頭紮進雙腿間。

如花後知後覺地不依了,霸氣又無恥地給丁兄戳了個印兒:“去去去,不準欺負我男人!”

不準欺負,我男人。

尚未平靜下來的大堂瞬時再度炸開,人聲嗡嗡的,像一鍋沸水。

如花又朝丁兄跟前湊了湊,見他滿頭冷汗,便捏著手絹在她額頭上虎摸了一陣,咧著一張血盆大口嬌笑道:“丁丁你放心,奴家既已將你……”她又朝丁兄雙腿間戳了幾眼,“看了,從今而後你便是奴家的人了。今兒大夥兒都瞧見了,奴家是不會賴賬的,奴家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好負責。”

丁兄麵如死灰,雙眼一翻,終是暈厥過去。

我想,丁兄,哦不,丁丁上輩子準時幹了什麽缺德事兒——比如閑的蛋疼對天豎中指,比如喝醉了對著路邊的土地神尿尿——不然老天爺怎會如此戲弄他,並且是樂此不彼地,一次,又一次。

如花逮著丁兄一陣窮搖:“丁丁,快醒醒,你別嚇我哇。”

當事人之一暈了過去,然群眾雪亮的眼睛仍是不願離去。尤其是來此尋樂的公子哥兒們,反倒顯得一本正經起來,任滿懷軟玉溫香,耳畔吳儂軟語,也隻安撫地拍了拍身側的姑娘,身子卻是一動未動,隻逮著中間兩人一陣猛瞅。

如花伸指掐了掐丁兄的人中,無反應。

如花又像對待貨物般將丁兄捋順了,開始按壓其前胸,仍無反應。

如花毫不避諱,再低頭將香腸嘴湊上前去。從側麵瞧,兩雙唇委實像極了。

丁兄眯眯眼顫顫巍巍地抖動,終於悠悠轉醒。

如花驚喜萬分,一把將人撈了起來,渾厚的嗓音在整個大堂回蕩:“前麵的公子,煩請為奴家讓條通路,謝謝!”

混在人群中的龜奴這時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去接如花手中的丁兄。如花卻不幹,瞪了那些龜奴一樣,趕蒼蠅似的道:“去去去,沒你們的事兒,一邊兒呆著去!”龜奴便又退下。

如花嘿嘿一笑,便一把將丁兄樓抱起來,邁著敦實的步子朝樓上行去。

於是……在我尚未來得及躲開之時,便又被這群風風火火的八卦群眾擠上了樓。

轟轟烈烈地聽壁角便開始了。我處在裏麵,出又出不去,索性也加入這群八卦黨中。

如花說:丁丁,方才奴家對你英雄救美,你便以身相許了奴家可好?

我隨著群眾齊齊一抖,心道:第一招便迎麵而上,如花媽媽果真生猛。

丁兄回曰:在下萬分感念媽媽的救命之恩,但是報恩的法子咱們換一個可好?

咬了咬牙,憋笑。我見身旁的人紛紛摸了口水往窗紙上戳小洞,便也跟著效仿。

如花道:不好,丁丁你稍事休息,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晚洞房可好?

短短兩句話下來,許多群眾皆不由自主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身旁的群眾甲齜了齜呀學著如花嘀咕:丁丁你就從了奴家吧~

丁兄說:不好不好。

忍了忍,一位兄台終於忍不住了,哧一聲便笑將出來。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如花不敢置信道:難不成,你要奴家現下便……死相~奴家曉得你等不及了,可是……奴家,奴家還未準備好。

群眾哄堂大笑。

如花不滿了,她眯著雙眼舔了舔唇,一雙眼珠子狠狠往這邊瞪了過來。眾人噤聲。

她又在丁兄耳旁咬了一陣子,直至丁兄又暈了過去,才心滿意足起了身,朝門口行來。

一人忽地高叫起來:“丫!遭了,今兒不正是十五麽?”

群眾何等精明,瞬時便反應過來這是如花每日色性大發的日子。這時紛紛炸了,轉身便跑。一時間滾的滾,爬的爬,錯亂間,我竟生生被左右兩人抬下了大堂,汗。

如花開了門,行至圍欄邊。她捂了捂嘴,“今兒是奴家與丁丁的大喜日子,誰若誤了奴家的好事兒,奴家便……”她後話未完,然話中的意味已悉數傳至眾人心中。眾人紛紛抬手行禮,一邊表示賀喜,一邊趕緊表示絕對不會擾亂如花媽媽的美事雲雲。

而後,該做事的做事,該尋樂的尋樂,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偌大的怡紅院終於又變得和諧而熱鬧了。

至於如花的洞房,經她那麽一唬,群眾們老實了許多,無人再敢去聽壁角。開玩笑,色性大發的如花可不是他們招架得住的,尋完樂子不溜,還瞪著如花將自己榨幹了不成?!

然自此以後,臨城又多了幾個流傳的八卦:

據說,第二日,如花一早便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門,並且心情大好地為每個姑娘加了半月的月錢。

據說,第二日晚上,有人在一條隱蔽的街角,瞧見了形容憔悴走路一瘸一拐的丁兄。

這麽一連兩條據說出來以後,整個臨城的男子,不論老少,皆是規矩了不少。尤其是怡紅院,即便出台了不少妙趣橫生的節目,生意也還是愁容慘淡。

如花痛苦萬分,悔不當初。

她扒拉著我的手,萬分肉痛地遞過來一疊銀票:“小唐棠,奴家曉得你最好了,你可有什麽法子?”

我點了點頭,山人自有妙計。

於是乎,不久後……

據說,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咳咳,如花媽媽扭著款款身姿路過街口王家時,再一次被大黃垂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