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寶箱不翼而飛

“什麽,不見了?”眾人皆詫異圍了過來,看著空空的地板。

周計安用腳踩了踩剛才放箱子的地麵,疑惑道:“地板很結實啊,不可能掉到地底下去啊。”

秦絲絲錯愕的張著嘴,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會相信這麽奇怪的事竟在眼前發生。

她記得剛才和周計安出門時,箱子明明還在屋子裏的。

她狐疑的瞅了瞅王氏,又趕緊把視線挪開,見她麵容淡定和平常無異,不敢妄自揣測。

隻見王氏拊掌笑道:“隻怕是大少爺和大家開玩笑了。哪裏見什麽箱子?”她說著還在屋子裏四處搜尋起來。

“是啊,哥哥,你是故意捉弄我們的吧。樹洞裏會有珠寶箱,這可是騙小孩子的話。小時候還聽你說,我們家地底下有黃金呢。”周碧蘭自然也不信了。

莊氏眉頭微蹙,道:“是啊,即便真有箱子,放在這房裏又有誰知道呢,這麽快的功夫就不見蹤影了,也太奇怪了。”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有誰知道這個箱子?莫非像二妹說的一般,被人偷了去?”王氏嘴裏說的二妹,讓莊氏聽了渾然一顫,她很久沒有聽到王氏這樣稱呼自己了。

“就孩兒和絲絲見過。並無他人見過。”周計安也覺得詭異,但不想說出大川和大山的名字,他覺得和他們倆無關。

“那看來這個箱子是自己飛了。除了你們,我們都沒有見過,不過也說不定那箱子哪天又自己跑出來了。為了一隻傳說的箱子白來一趟,失望。我看大家還是各自回屋吧。”王氏甩了甩粉色羅帕,就轉身離去。

周老爺眉頭緊蹙,問:“真有箱子?這是怎麽回事?如果是玩笑,那也罷了,不看也罷。隻是你如此戲弄大家,我非常生氣。”

周計安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委屈道:“爹,孩兒所言句句屬實。”

“屬實?那就要拿出箱子來證明。算了算了,孽子,信口胡言,不足為信,我怎麽就信了你的話?這半個月你就好好在家呆著,哪裏都不要去。”周老爺說完揚長而去。

周老爺想追查此事也隻能就此作罷,為了一隻莫須有的箱子去調查,傳出去隻會讓人笑話。

莊氏若有所思的對周計安說:“二姨娘相信你,隻是此事實在蹊蹺。箱子那麽快就沒有了蹤影,又沒有旁人知道,想必是周家自己人了。我會暗中調查此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對了,你叫誰砍的樹,想必他們也知道了。”

“我叫了大山和大川幫忙砍樹,就他們倆力氣大啊。但是,二姨娘,絕對不會是他們倆。其實查不查出來倒是無所謂,反正這箱珠寶也是不義之財,不見了就不見了唄。若是你去問大山和大川,還引起他們的誤會,他們心裏肯定會不舒服。”周計安怕莊氏若真的查辦起此事來,會累及旁人,所以想叫莊氏放棄追查。

“是,而且我也不曾見過箱子,無憑無據,不太好查。”莊氏也意識到了問題棘手。

“對,爹也一笑了之了,二姨娘我看還是算了吧。就當這隻箱子沒有存在過,就當我信口胡說的。孩兒有罪,孩兒不該瞎說。”

周計安後悔不迭,本想著要大山和大川閉口不說,倒是他自己先說出來了。

說出來也罷了,偏偏又弄了一個這麽大的烏龍,箱子不翼而飛了,所幸他將金條都提前拿出來藏好了,不然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珠寶消失了。

“好吧,這事我也不追求了。”莊氏搖頭歎息,雖然她有疑惑,但是忍住沒有說出來。

周碧蘭俏皮的說:“哥,你可真幼稚,開這種玩笑。你該辦點正事兒了,我的事兒別忘了啊。”

“你的事兒?”周計安撓了撓後腦勺,故作不解,看到周碧蘭著急的表情,他調皮一笑,說,“記住啦,我妹妹的事,肯定會放心上的。我明天就去辦……呀,明天不成,半個月之後吧。我被爹禁足半個月在家呢。等我成親那天他肯定來,來了,你們就可以……”他神秘一笑。

兄妹二人說的是唐世聰,秦絲絲自然也明白,心驚不已,暗想,若是結婚那天唐世聰真來,要認出自己可怎麽辦?

辦法隻有一個了,如果真認出自己,那就隻有死不承認了,不然隻怕生出事端來。

莊氏和周碧蘭走後,秦絲絲和周計安將門從內鎖上。

周計安悄悄看了看他藏的那些金條,還好都在。

“娘子,你說箱子去哪裏了?”周計安問秦絲絲。

秦絲絲正琢磨這事呢,若有所思的回答:“不知道。你覺得呢?”

“不好說。”周計安懷疑的是他娘。

他想隻有娘和二姨娘才有這個財力,別人哪裏來這麽多金條和首飾呢,二姨娘沒有嫌疑,那麽就隻能是娘了。

最近娘就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估計就是做賊心虛罷,必定是了。

他這樣想著,又覺得罪過,覺得怎麽樣都不該懷疑自己的娘。

而且既然是娘的寶箱,被自己翻出來了,實在不應該,這就等於是壞了娘的好事,但他哪裏知道這會是娘的寶箱呢。

再說了,娘為何要積存這麽多財物呢,目的何在呢?

還說出那些傷母子感情的話,這樣的娘實在令他費解難過。

難道箱子是娘拿去了嗎?不然還有誰比她更快的速度呢?

那娘現在又將箱子放置於何處呢,她的房間?

如果去她房間裏搜,定能搜出來,如果搜不出來呢,那又要如何解釋呢?

罷了罷了,不想了,都是爹的財產,爹都不計較,我計較什麽,不見了就不見了,忘記這隻箱子好了。

周計安覺得自己在這裏瞎猜就是庸人自擾,於是不想再去想箱子的事情了。

“對,不好說。周家每個人都有嫌疑,還是別去想這事的好。”秦絲絲懷疑的也是王氏。

在她看來破綻之處實在太多了。

為何自己就會在後院遇見王氏呢,王氏獨自去後院有何事呢,為了檢查寶箱是否在樹洞裏麵?

不巧的是,她剛好在,於是王氏作則心虛,因為樹洞裏有寶箱,她自然心虛了,覺得自己來後院都異常心虛,於是叫秦絲絲到自己房裏,送了銀手鐲做掩飾。

巧合的是,王氏和秦絲絲在房內的時候,周計安又正好神不知鬼不覺的砍了樹,拿了寶箱。

平日裏周計安挨板子王氏那是一個火急火燎,哭哭啼啼,今日卻是睡眼惺忪,況且她根本就沒有睡覺,完全就是偽裝出來的。

還有王氏剛才說的話,皆是嫌疑的征兆。

秦絲絲不想再想下去了,她已經可以確定寶箱的主人了,但是她不想說出來,即便周計安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說。

周計安卻咧嘴一笑,玩笑道;“或許寶箱是我爹的呢,不然他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而且我說箱子不見了,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不明白若真是他的,他為何要這麽做呢。”

“你還真逗,沒的都被你說成有了,你爹聽了不給你吃板子才怪。不想這事了,就當沒有發生。隻是這些金條,你打算怎麽處置?”秦絲絲好奇的問。

“這些,當然是我的私房錢啦。”周計安一隻手捏著一塊金條,放自己臉上喜愛的貼了貼,又給了秦絲絲一塊金條,說,“這塊獎勵給你。”

“獎勵給我?”秦絲絲接過金條,疑惑的笑笑,難不成周計安在演戲,箱子是他叫人搬走的。

可實在不太可能,她可一直和他在一起呢。

現在她有兩塊金條了,心花怒放,隻想著給爹娘一人一塊才好,反正她自己也用不到。

每天吃喝不愁,衣食無憂,完全沒處花錢。

“對啊,你剛才在我爹麵前護著我,幫我說好話。獎勵你的聰明才智和愛我的心,我愛你,娘子。”周計安深情款款的在她唇角一吻。

“羞死人了,這話聽了真臉紅。”秦絲絲麵色緋紅似晚霞。

周計安在椅子上坐下,讓秦絲絲坐在自己腿上,並雙腿輕輕晃動著。“坐秋千咯,坐秋千咯。”

秦絲絲坐在他腿上,腦袋身子閃架般直搖晃,一直咯咯咯的笑著,說:“討厭,這個秋千一點不舒服,太晃了,我要坐真正的秋千,可以蕩得很高的秋千。”

“那沒有問題,明天我就叫人給你做個秋千。不如現在,現在我們就去找師傅做。走!”周計安牽著秦絲絲的手就往門外走。

周計安也不忘把門鎖上,不然再進賊,恐怕連金條都保不住了。

秦絲絲蹦蹦跳跳的跟著他,笑靨如花,自離開家以後,她第一次感覺到開心,這麽發自心底的開懷大笑,雖然隻是因為他答應給她做一個秋千。

話說王氏回到自己的屋裏,就趕緊將門從內反鎖上,臉色蒼白的跌坐在椅子上。

原來那隻寶箱正是她的,她這些年在周家偷偷攢下的私房錢都在裏麵了,本以為藏樹洞裏最安全,沒有想到竟這麽快就被翻了出來。

她想難道是老天在暗示自己不要走嗎?

怎麽能不走,她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攢夠了這麽多錢,就等著走了。

隻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竟然失策將寶箱藏在了樹洞裏。

她後悔不迭,藏哪裏都比藏樹洞裏好,藏自己房裏,或者沉在她的魚塘裏都好,或者是拿出去換銀票也成。

可她就是做賊心虛,放自己房裏怕被老爺看見,放池塘裏又怕弄髒了這些寶貝,拿出去換銀票又怕數額巨大被人懷疑。

現在想來,當初認為最好的選擇,竟然成了最壞的結果。

所幸,她事先早已把一部分珠寶黃金換成了銀票,將損失降至到了最小。

現在她不過是損失了一些金條而已,眼下那隻箱子正在她的床底下呢。

話中且說今日她本是去後院看看樹洞是否有異常,如果寶箱被人拿出來,樹皮上,地上總會有痕跡,若是沒有痕跡寶箱就自然在裏麵了。

她時常去後院看看,不過每次都沒有看出異常。

今日去卻在後院碰到秦絲絲,為了掩飾,將她帶回房,還送了手鐲。

她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欲蓋彌彰,秦絲絲隻不過是在後院而已,害她損失了一對銀鐲子,還說了那些矯情的話。

最近她也覺得自己情緒混亂,大概是想著自己要離開周家了,心裏就慌亂不安。

當她聽陶管家說樹被大少爺砍了,寶箱也被大少爺拿了,現在隻怕箱子已經在老爺手裏時,她險些暈了過去,躲在房內不敢出門。

最後還是和陶管家商議之後,才裝作睡醒的樣子出來看熱鬧。

所幸,她已經將箱子及時撤離了周計安的房間,周老爺不得見箱子,所以才不追究,不然老爺必定會追查此事,到時自己隻怕是身無分文的被掃地出門。

今天的事有驚無險,她想得盡快離開才好,不然夜長夢多,隻怕後患不斷。

離開,離開,她在心裏對自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