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試探(二更求月票)

半天時間,桑寧遠怒殺卞子良,為民除害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的街頭巷尾。同時,有人將卞子良平時所做的惡事編成了書,許多說書先生在茶館裏評說,雖然沒有用真名字,可是京城裏的人實在是太熟悉卞家人,隻消聽過幾件大事,就明白說書先生嘴裏的大惡人是卞子良了。

如此一來,卞子良的死自然令人拍案叫好,桑寧遠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世子爺也變成了大英雄。

慕容子墨聽了肖涵的回報,十分高興,可這喜悅才高剛剛生起,向若君身邊的侍婢就將它給打消了——向若君竟然在她的臥房裏上吊自殺了!

慕容子墨匆匆趕到向若君所居住的明月閣,向若君已經被人救了下來,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滿臉的淚水。

見到慕容子墨,她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頭紮到他的懷裏:“王爺,不要嫌棄我,不要嫌棄我!”

慕容子墨斜睨她的脖頸,上麵並沒有紅腫的勒痕,說明她並沒有真的上吊,抑或還沒有來得及上吊。

侍婢誇張的描述,屋內屋外下人的啼哭,包括她臉上此時的淚痕,都隻是她想引起他重視的小伎倆。

慕容子墨心裏到底對她有兩份虧欠,這虧欠讓他沒有揭穿她,而是耐著性子摟住她的胳膊,猶豫片刻,開口寬慰道:“今天這事,錯不在你,你不必再自責了。”

向若君一聽,驚住了,連哭泣都忘記了,好一會,方才抽抽噎噎的問道:“王爺真的這麽認為?”

“是!”

“可你在馬車裏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貪念造成……”

慕容子墨一聽,頓時冷了臉,鬆開手,淡淡道:“你是要本王跟你道歉嗎?”這就是向若君不可愛的地方,永遠弄不清楚事情的輕重,永遠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永遠不會在需要的時候保持沉默。想到她在喬府裏聽信桑寧遠的話,指責卞子良對她非禮,他對她的那點虧欠瞬間消失殆盡。若不是卞子良死了,桑寧遠成為凶手,就憑她的指證,足夠讓卞戶對付他成王府!

向若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有心彌補,伸手欲抓慕容子墨的衣袖,卻被他躲了開去。

慕容子墨看也不看她,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從你嘴裏提起!”想了想,他又不放心的囑咐:“你在馬車裏也已經聽到,卞子良死了,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至於後續事情,自有襄陽王府和卞戶去處理,還有喬大人主持公道,與你我都無關,你不要再提,也不要再多嘴,明白了嗎?”

向若君哪裏能體會慕容子墨的心思,他嚴厲的口氣已經讓她委屈,要求更是過分,明明是她受了屈辱,竟說與她無關,不許她再提!

思及此,她的淚水變得越加凶猛。

慕容子墨煩不勝煩,快步離開。

出了明月閣,他在屋簷下站立良久,竟忽然生出了想見舒悅凝一眼的念頭。

看看天色,這個時間,她應該回來了。

進到芳草園裏,燭光從臥房的窗戶裏透出來,慕容子墨快步走到門邊,伸手推門,意外的,門被拴住了。

明明有燭光,說明她沒有睡覺,拴著門做什麽?

慕容子墨舉手欲敲門,臨了改變主意,抽出固定頭發的簪子,輕輕插到了門縫裏,將門閂移開。

他推開門,循著光亮走了進去。

到了側間,方才注意到屋裏有很重的水汽,來不及退出去,美人熟睡於氤氳霧氣裏的美景一下闖到了他的視野裏。

舒悅凝披散著頭發,渾身赤/裸的仰躺在浴盆裏,盆裏的水並不深,還未到她的腋下,加之她沒有撒花瓣的習慣,自然遮擋不了什麽。

她的身體如此嬌嫩,在清水的映襯下,令他想到了水裏的睡蓮。

熟睡中的她,可不就是睡蓮!模樣嫻靜,長而彎曲的睫毛上掛著霧滴,熱氣在她的臉側抹了一片自然而嫵媚的腮紅,同時也給她上了豔麗的唇色,讓人忍不住想嚐嚐其中的滋味,聞聞她脖頸間的芳香。

慕容子墨的視線從她的臉掃到了水下,又掃了上來,欲/望,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讓他想壓也壓不住。

他的肌肉繃緊,呼吸急促,慢慢走向了她。

盡管很想要,可他並不著急,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睡夢中的她更像是個孩子,半點風塵味道也沒有。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一定不會相信她有這一麵。

他帶著幾分憐惜,帶著幾分激動,輕輕撫過她的額頭,臉頰和嘴唇,當手來到她的脖頸間,她脖頸上麵青紫的印子豁然映入他的眼睛裏。

刹那間,那灼燒著他的欲望立刻冷卻下去。

怎麽能因為她安靜的睡顏,就忘記了她是個輕佻的女子呢?

這印跡,是誰留下的?桑寧遠,桑瀟風,抑或其他男人?

慕容子墨因為這個認知而變得猙獰,猛地一拳擊向水麵,水花四濺,濺到舒悅凝的臉上,將疲憊的她喚醒。

她睜眼,對上慕容子墨憤怒的眼睛,先是怔愣,待意識到現下的處境,她反而笑了:“王爺悄悄到我這裏,是為了偷香竊玉嗎?”

不等慕容子墨回答,她呼啦一下站了起來,驚得慕容子墨下意識扭開頭。他,不屑於看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

察覺到他臉上的鄙視,舒悅凝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還好,他是個瞧不起她

的男人。這種男人,最好對付。

“穿上衣服,本王有話跟你說!”慕容子墨依舊看著牆壁不看她,冷冷命令到。

“王爺真不解風情!”

她的嬌嗔讓慕容子墨變了臉色,惡狠狠道:“休要廢話!”

她惋惜的歎口氣,臉上卻沒有惋惜的神情,慢條斯理的擦幹身體,穿上衣服。

整個過程,慕容子墨雖然不願意看她,可奈何她站在蠟燭之前,燭光將她的影子投在了牆上,由不得他不看。

他看到她手裏的巾帕擦過了她的脖頸,吻過她的胸/脯,撫/摸她的腰肢,最後還輕輕抱住了她的雙腿。

他開始心猿意馬,不管這個女人多令他鄙視,卻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總是能讓他麵臨失控的局麵。

終於,她穿好衣服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長長鬆了口氣,同時又感到了失落。

他忙收斂起心思,問道:“本王問你,本王賜給你的花容膏在哪裏?”

舒悅凝不解:“花容膏?不是就在梳妝桌上嗎?”說著,舒悅凝向梳妝桌走去,而後驚訝道:“咦,東西怎麽不見了?我今早用完後,明明就放到這裏了!”

她演戲的功夫,真是無懈可擊!慕容子墨冷笑:“不要裝了,你今天明明沒有用花容膏,可見你一早就知道花容膏丟失了。”

舒悅凝癟了癟嘴:“王爺英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王爺!”

“丟了東西,為何不報給本王知道?”慕容子墨問完,仔細的打量舒悅凝,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細微的變化。他需要確定,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舒悅凝委屈的看向他:“王爺,昨晚我半夜聽到屋裏有腳步聲,睜眼一看,原來是個賊,賊的樣子很像向側妃,我嚇得半死,以為她要害我,結果她隻是拿走了花容膏。這事,實在是太荒謬,我怕說了,王爺未必會信。她畢竟是王爺中意的人,是堂堂側妃,怎麽會偷一瓶脂膏?也或許,是我看錯了……不管哪一樣,她畢竟是側妃,是王爺在意的人,我哪敢得罪她?自然,也不能將這事告訴王爺。”

“是嗎?那好,我再問你,為何你要將若君騙到喬府後花園去?”

舒悅凝更加委屈,眼裏立刻湧上氤氳水汽:“王爺又冤枉我?什麽叫做騙?明明是我快到後花園時,遇到她,她得知王爺在後花園,便找了借口將我打發走,想獨占王爺,不讓我接近……”

她說得在情在理,慕容子墨反倒疑惑了,事情如此湊巧,好似她一手促成,可仔細一問,又都說得過去。

慕容子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不過是個沒有見識的女人,一切,不過是他多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