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

往後的幾天裏，楚琳沒在華日遇到楊子河。

倒是自己的胃部，越來越不聽話。偶爾一杯下肚，便抽/搐整個晚上。

早上起來，她還能感受到胃部的強烈不適。不久，她不得不放棄了早上的行程。

她清點了一下自己這些天的收獲。

一台手機就算嶄新過手，身價至少也要折半交易的。如果表麵略有刮花現象，更要再折五成。楚琳每天都急於脫手套現，往往被二手市場的商家再榨取幾分。但即使這樣，她在這十天裏，算上在華日的工資和小費，也有十來萬。

翻了翻手袋，陳浩天給的支票在暗格中露出了一個小角。她小心地將支票抽出，放於手心輕輕打開，寫在上麵的繁體五萬和陳浩天三字刻章映入眼簾。

半晌，她歎了口氣，把支票與那存著十萬的信用卡一同入進信封，夾於茶幾下的雜誌中。

一連幾天的春雨，恍如一層灰色水幕，凝在整個城市的空中，人也不自覺地憂鬱起來。

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楚琳依舊坐於包間之中陪伴客人。

今晚的人煙稀少，隻有三位男客人坐於沙發上。其中的兩位喝得臉龐微醺，眼光閃爍，動作有點遲鈍。

坐在楚琳身旁那位，當是三位中的權貴，給侍應的打賞特別慷慨。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即使喝了酒依舊微綁著臉。膚色黝黑身材瘦削，偶爾與其餘兩位放聲大笑，偶爾又一動不動，盯著桌上的酒杯。

楚

琳看著他鼓鼓的錢包，不由心生盜念。

她往自己的杯子斟了點白酒，向著那位客人一飲為盡。白酒下肚，灌於沒有進食的胃部中，那感覺著實難受。她的眉心微鎖，臉部略紅，如同一隻難受的小白兔。

那男人看著她，覺得模樣甚是可愛，靠著她的臉如蜻蜓點水般輕啄了一下。楚琳垂下了眼睫，神情害羞，又伸手替那男人倒了滿滿的一杯白酒。那男人靠近她的臉，欲親她的雙唇。楚琳迅速將酒杯擱在二人之間，用食指抵著男人的唇，要求他再喝三杯。

男人覺得這樣的拒絕有點意思，同意了她的要求。

待他三杯已盡，楚琳故意把手伸進小手袋中，按響自己手機的鈴聲。借故出去聊電話，箍著手袋起身離開。那男人卻一手把她的手袋扯於手中，使力用手將手袋的紐扣掰開，把自己的錢包從裏麵抽出扔到楚琳的臉上。楚琳別過臉閉目想躲開，卻還是被砸在麵頰，烙上一個淺淺的紅印。男人依舊坐在沙發上，抓住楚琳的左手，往自己的正方向扯，使勁地給了她一記耳光。楚琳的臉部受了力，整個人跪在地上，半個身體趴在酒台上。兩隻酒杯被撥到地上，“哐”的一聲，綻開了玻璃碎片。

整個過程變化之快，使得另外兩位客人和陪酒女郎都傻了眼。

男人捉起楚琳的一隻手，把她的身子往寬鬆的地方拖。他用力地踢了一下她的肚子，楚琳沒有吭聲，隻是蜷縮在地上。那男人見她受了痛卻不喊不叫感到很奇怪，又使勁地踢了一腳。楚琳

依舊沒有吭出半點聲音。男人“呸”了一下，向她的身體吐了一口唾液，踩著她的一隻手用力轉了幾下。楚琳頭發淩亂，嘴角淌著血跡，雙唇依然是緊閉。

其餘兩位女郎弓著身子避開他們出了門口，另外的客人連忙上前勸架，男人又使勁往楚琳的肚子踢了一腳。這次楚琳終究沒忍住，雙手抱著肚子喊了一聲，剛剛下肚的白酒湧出口中。

男人拾起自己的錢包，雙手抖了一下西裝外套的領口，怒容滿麵大步走出了包間。另外兩位也緊跟在其後，剩下趴在地上的楚琳和聞狀進來的男侍應。

男侍應蹲下扶了扶楚琳，楚琳低頭用一隻手推開，自己撐起身子，躬身站了起來。她用右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肚子，把沙發上的手袋抓在手上，一步一踉蹌推門往外走。

在過道中的她，用靠著牆的手扶著牆壁，低頭弓著身子慢慢前行。光滑的黑色牆壁上留下了道道血跡，路過的客人轉頭看她，竊竊私語。

她突然感覺這過道有如綿延無期的未來，甚是漫長。每一步都是紮心的苦楚，她隻好用力咬著嘴唇，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一位身穿深灰色西裝長褲，腳踩黑色漆麵皮鞋的高個男人擋於她的麵前。她站在牆壁旁一動不動，等待男人繞路讓道。

許久，那男人並沒有讓開。他用手握住她受傷的左手，拉到自己的跟前。楚琳抬頭，首先映入雙眸的是鑲著兩道金流輝的領帶夾。

然後是，楊子河略帶稚氣而清俊的臉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