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潘佑之死 一
第三十章 潘佑之死
朝堂上的爭論在李煜轉身的刹那終結，他還是那般優柔寡斷。對於李平來說，隻要李煜還沒有當機立斷要斬了潘佑，那麽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因此，他懶得再跟囂張跋扈的徐鍇繼續爭論。當然，作為爭論另一方的徐鍇，也知趣的不再言語。
這樣一場戰爭似乎已經平息了，接下來要等的隻不過是李煜的一句話。這句話，將決定著潘佑的生死，也將改變徐鍇的後半生的仕途。
等待，作為李煜的臣子，需要練就的一番功夫就是無休止的等待，等待他猶豫，徘徊，然後權衡利弊之後給出一個答複。
這樣的等待，徐鍇已經浪費了太多的光陰，年屆不惑的他，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他要大展宏圖，總不能等到白發蒼蒼之時才能如願以償吧。
李煜的猶豫，已經讓他內心很不安寧，他之所以猶豫，肯定是因為不舍，他知道，論功來講，潘佑對於大唐來說功績顯赫，這樣一個功臣要李煜處死，絕非簡單的事情。
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一直都是徐鍇為人處世的原則。可這件事情，該如何為和不為呢？
夜色朦朧的時候，徐府上下燈火通明，用過晚膳之後，徐鍇就在書房裏踱步，他在思考一個完全之策，這次好不容易讓潘佑蹲進了天牢，怎麽可能輕易再放他出來。他要潘佑死，潘佑就一定得死。
“大人，樊大人求見。”
管家前來稟報的時候，徐鍇臉上顯出幾分驚訝。這個樊若水他是知道的，憑借幾分才氣在朝中謀得一個職位，之前彼此間並無來往。據說，他倒是跟潘佑來往甚密。
既然是潘佑的人，他定是不想見的。可他心裏又忍不住疑惑，這人明知道自己素日裏根潘佑老死不相往來，今天突然造訪所應何事？
“帶他到書房見我。”
徐鍇摸著胡子轉身對管家說道，今天他倒要見識一下，這個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徐大人，嗬嗬嗬，難得到貴府一堂，果然名不虛傳啊，徐府甚是雅致。臣弟今日能親臨貴府一開眼界，這是長了見識了。”
這個樊若水一見到徐鍇就開始拍馬屁，一個臣弟就想拉近他和徐鍇的距離，這種高攀他也並不覺得不合時宜。
隻是見到他的第一眼，徐鍇就放心了。這個人幾句話剛出口，字字句句都是想跟他套近乎。他在內心裏鄙夷著，臉上卻是堆滿笑容。
“難得樊大人今日賞臉肯來敝府小敘，有失遠迎還望樊大人見諒。”
聽到徐鍇說這句話的時候，樊若水眼睛一轉，心裏就樂開了花。徐鍇的意思是並不介意他的造訪，並且對他的到來還是充滿好奇的。就憑這一點，樊若水就知道，他今天算是找對了主兒。
“沒能及早到徐大人府上拜訪，是下官的不是。今日朝堂上人多口雜，下官本想替大人說幾句話，隻可惜人微言輕，下官向來佩服徐大人的為人，徐大人一顆心係著朝廷，為著大唐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別人不知道徐大人的苦衷，下官怎麽能不知呢？隻怪皇上優柔寡斷，潘佑一幫逆臣當道，這才淹沒了徐大人的光輝啊。徐大人一顆珍珠怎麽能夠混在魚目裏呢。”
樊若水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寥寥幾句話就給自己圓了場，冒昧造訪徐府是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的，對於徐鍇這樣的人，他早不來晚不來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到來，怎麽也得找出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方能讓對方信服。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尤其是那些褒揚自己的美言，即使當事人明明知道誇大其詞，卻仍然樂在其中。徐鍇平日裏給李煜拍盡了馬屁，以至於其他的人的馬屁在李煜那裏就黯然失色，樊若水一心想在朝廷有一番作為，無奈潘佑和徐鍇就像兩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樣擋住了所有的陽光，他努力的在縫隙裏探出頭，並無能為力改變現狀。現如今，潘佑終於跟徐鍇劍拔弩張，兩個人非要掙個你死我活，對於朝廷來說這是一場災難
，但是對於樊若水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徐鍇想讓潘佑死，樊若水想獲得更多展示的機會，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樊大人今日造訪，不可能隻是為了到我府上誇讚老夫吧，這裏也沒外人，樊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徐鍇雖然心裏樂於享受別人在他麵前多說幾句美言，但又不能表露的太明顯。樊若水這人，他並不是不了解，有一點小才氣，就幻想著在朝廷裏呼風喚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樊若水屬於一種人，內心裏都有一種不甘驅使著他們不停往上攀登。他徐鍇可是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別人想借著他的肩膀站成巨人，這樣的事情，在徐鍇這裏發生的幾率永遠都是零。
“下官今日造訪貴府，主要是想跟徐大人敘敘舊，素問徐大人對詩詞頗有研究，下官是懷著一顆學習的態度來聆聽徐大人的教誨。下官平日裏也沒什麽愛好，閑來無事對詩詞也是有點研究，因此想跟徐大人探討探討。”
樊若水一臉諂媚，他從徐鍇的話裏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討好徐鍇，奉承他，不就是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徐鍇擺著架子高高在上，明顯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好歹他也是朝廷的七品官員，怎麽著也不能這般低三下四的。
徐鍇聽完樊若水的話，心裏又明白了幾分。這個人繞著圈子說話，無非是在試探他，他久經沙場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今個難道還要被這樣一個無名小卒牽製了不成。
“哦？樊大人也喜歡詩詞，老夫真是孤陋寡聞了。今日老夫還有要務在身，改日再邀樊大人到府上一聚，劉管家，送客。”
樊若水沒有料到徐鍇會在此時就下逐客令，心裏一下子慌了。他的來意是想給徐鍇出謀劃策掃除勁敵潘佑的。
“徐大人，請留步，下官確實有要事要跟大人商量。此事關於大人的前途命運。”
此話一出，徐鍇抬起的腳步還是縮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