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

30

鐵鷹走進白彤屋子的時候,她正蹩腳地替自己的手臂換藥。本來傷口已經慢慢愈合了,昨夜被黑衣人嚇得到處亂撞,又裂開了,今早換衣服才發現疼得厲害。

“我來吧。”鐵鷹實在看不下去,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搶過她手裏的紗布和繃帶。

“怎麽是你?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白彤宿夜未眠,現在精神渙散,根本沒有力氣再跟他吵架了。

“是你太投入了。”鐵鷹難得好脾氣沒有擺張臭臉給她看。

“你是來跟我道歉的嗎?”白彤歪著腦袋想了下。

“我為什麽要跟你道歉?”鐵鷹熟練地包紮傷口,他的目光從她的手臂轉移到她的臉上,那神情就象白彤說了多可笑的話一般。

“你無故弄傷我的手臂啊。”白彤撅著嘴理直氣壯地說。

“難道你鬼鬼祟祟貓在我家屋頂上就沒有錯嗎?”真虧了鐵鷹,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話,也不想想自己在她家做了幾回的梁上君子。

“那也不能怪我啊,如果如風無緣無故失蹤了,你是不是也會象我一樣,但凡有點線索都不會放過。”白彤熠熠發光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是!”鐵鷹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不就是了。”白彤朝他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

“那又如何?”鐵鷹並沒有上她當,乖乖道歉。

“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計較那麽多的,所以你不用內疚。我知道你想跟我道歉,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就幫我上藥了。放心,我早原諒你了。”白彤不要臉地自己找著台階下,嬉皮笑臉地放下袖子。

“你總喜歡這樣嗎?”鐵鷹不以為然地睨了她一眼。

“哪樣?”白彤覺得自己沒睡好,思維都有點短路了,她傻傻地問。

“自欺欺人!”鐵鷹吐出冷冷的四個字。

“這有什麽不好,起碼我的心裏舒坦了。”白彤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得特別燦爛。如風昨晚救了自己一命,不是嗎?

“言歸正傳,我今天來這,是有正經事找你。”鐵鷹也不再跟她逞口舌之爭,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莫非你來跟我提親?”白彤看他一本正經,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會不會太自戀了?”鐵鷹著實愣了很久,不高興地說。

“說什麽呢你,我是問你是不是替如風來跟我提親,畢竟我也是花好的姐姐啊。別瞪我,我是說如風要娶花好,讓你來提親。”見他就要發怒,白彤急忙替他理清思路。

不是,如風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我是為了你的事來的。”鐵鷹順了下心情,才沒被白彤氣死。

“我有什麽事?難道你因為我被刺殺的事而來?”白彤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感動得差點沒抱住鐵鷹痛哭流涕。

“我說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再發表意見!”鐵鷹終於還是動怒了,這種人怎麽做軍師?

“好好好,你說,不過我想最後說一句,你還是別發火比較好看。”白彤不怕死地摸著老虎須。

“白彤!”

頓時“花無缺”裏響起鐵鷹抓狂的雷鳴之吼,引來好些路人圍觀。甚至有人壯大膽子問:“向姑娘,要不要幫忙?”

“沒事,沒事,剛才他看到了一隻老鼠,給嚇的。”白彤疏散門口的百姓後,不管不顧他的怒氣,抱怨:“有什麽話,你直說啊,叫那麽大聲幹嗎!”她掏掏耳朵,瞪著他,差點心髒都被他吼停了。

“我無話可說。”鐵鷹氣得拂袖而去,打消了早先的主意。

“喂,我說你這人,怎麽那麽莫名其妙。”看著他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白彤也鬱悶得跳腳。

31

兩日後,花好抽泣地抓著如風的手臂,淚眼汪汪地說:“求求你們了,救救白彤姐。”

如風不解地看了漫不經心的鐵鷹一眼,心痛地替花好擦去眼淚,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你不是回‘花無缺’了嗎?發生什麽事了?”今天花好執意要走,他們兩鬧了點不愉快,沒想到一會功夫不到,她就梨花帶雨地來找他了。

“姐姐,”花好抽泣著說:“姐姐失蹤了。”

鐵鷹拿著茶杯的手明顯頓了下。

如風著急地問:“怎麽回事?”他想起什麽似的,淩厲地瞥了鐵鷹一眼。不會又是你幹的好事吧?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回家,花農伯伯他們說,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姐姐了,‘花滿樓’那我也問過了,她們,也納悶,白彤姐這兩天怎麽,沒通知去取貨。”花好一顆心七上八下,斷斷續續地說著。

“你別擔心,她是不是去找朋友了?”如風揣測,看鐵鷹那樣,白彤應該沒遭他毒手才對。

“不可能,姐姐失憶了,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哪來什麽朋友?她,她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花好由低聲抽泣變成聲淚俱下。

“失憶?到底怎麽回事?”如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應該問她,她們兩到底隱瞞了什麽事情?”鐵鷹不經意地睨了花好一眼,就知道這兩個女人有古怪。

“如風大哥,你幫幫我吧

。”花好幾乎是哀求著要跪下了。

“花好,你別這樣,你得把實情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啊。”如風憂著臉,拖起她,安置在椅子上。

“姐姐,其實不叫白彤。”

鐵鷹和如風對視了一眼。

“她叫向日葵,是江都有名的牙婆。”花好不安地看了如風一眼。

“等等,我見過向日葵,他是男的。”如風不解抬頭,他當時還納悶,怎麽一個大男人會做牙婆。

“不,是女的,隻是為了行事方便,所以女扮男裝。幾個月前姐姐得罪了朝中的權貴,被下了毒,差點命喪黃泉。醒來後失去了全部記憶,連錢匣子藏在哪都不記得了。後來我們在隔壁安頓下來,她改名白彤,也不再做牙婆。”

“朝中權貴?”如風默念著這四個字,問:“可知是什麽人?”

遲疑了下,花好說:“護國將軍府木老將軍。”

“啊?”如風驚訝地出聲,一雙眼睛掃向鐵鷹。

鐵鷹一口水卡在喉嚨裏,嗆得不輕。

“你們也沒有辦法是不是?姐姐必死無疑是不是?”花好見他們的反映,心急如焚地扣住如風的手掌,死死逼問。

“咳,”鐵鷹尷尬地清了下嗓子說:“她怎麽得罪木,老將軍了?”

“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姐姐是被扔出將軍府的,送回‘花為媒’的時候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中了子午斷腸,活不過二十四個時辰。可是姐姐卻奇跡般活下來了,而且身上的毒素全清,大夫也說出是為什麽。”

“你姐姐到將軍府去幹什麽?”鐵鷹不解地問。

“木老將軍派人來請姐姐去替他的一雙子女說親。姐姐前後去了好幾回都安然無恙。後來卻出了事,那以後再沒人敢給‘花為媒’生意做了。”

“說親?”鐵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這‘木老將軍’簡直是凶狠殘暴,連子午斷腸都用上了。你家姐姐也不賴,這樣的毒都化解得了。”如風幸災樂禍地看著鐵鷹。

“如風大哥,不好這樣說,會惹禍上身的。”花好急忙阻止他,不安的眼睛四下張望。

“花好,你放心,如果你姐姐得罪的人真是‘木老將軍’,鐵鷹一定救得了她,是吧?鐵鷹。”如風挑釁地瞅著鐵鷹。

“真的嗎?”花好破涕為笑,對著鐵鷹行禮說:“麻煩您了,鐵公子。”

鐵鷹瞪了如風一眼,不說話,徑直出門去。

“放心吧,隻要你姐姐現在還活著,鐵鷹會完好無損地將她帶回來。”如風摟過花好的肩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