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073)江南暗閣,杳沉香3
入得江南,風煙橫生。
待葉堯駕著馬車剛行至鳳家酒樓前,倒是見得鳳家酒樓前官兵齊列,為首的一個衣著藍衣官袍的中旬男子急忙點頭哈腰朝馬車迎了過來,呼道:“江南節度使薑雲恭迎瑞王殿下。”
老厚橫湧的嗓音,堪堪帶了幾分討好緊張之色。
雲初染朝楚亦風淺然一笑:“看來,今晚不用在鳳家酒樓歇下,而是要入住官邸了。”
楚亦風瞥她一眼,麵色卻是微微一沉。
他緩緩撩開車簾傾身出去,一舉一動皆是風華高雅,瞧得雲初染不由咋舌兩聲,歎道公子如玉。
“江南節度使,薑雲?”楚亦風倒是順著車簾往外望去,他先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馬車前的薑雲,待薑雲被他盯得額頭冒出幾縷虛汗,他才眸色一深,若有無意的道。
薑雲額頭布了冷汗,但卻不敢隨意伸著袖子擦拭,僅得強作鎮定,低聲道:“正是下官。”
雖說江南山高皇帝遠,但瑞王楚亦風的名號,他卻是如雷貫耳。隻聞瑞王楚亦風豐神俊朗,宛若神祗,其性子,也是冰漠淩厲,陰狠無情。
如今江南以暗閣為首的匪賊猖獗,他身為江南節度使,倒是怕這冷血的瑞王殿下因暗閣之事,先行拿他開涮,以糾他維護江南不利之責。
瞧著薑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楚亦風不由冷哼一聲,眸中寂寂,麵色淡得厲害:“本王與王妃,皆是暗自出行,節度使竟能在此恰到好處的迎到本王,當真是令本王詫異。莫非,節度使暗中差人調查過本王行蹤?”
楚亦風這話一出,薑雲的雙腿頓時有些發顫。
他眸色淩亂,麵色也蒼白了一分。他抬眸速速觀了一番楚亦風的臉色,心道一聲不好,急忙硬著頭皮解釋:“下官也是擔憂王爺與王妃安危,實屬無心之過,還望王爺與王妃海涵。”
他的嗓音微緊,說來,擅自調查王爺的行蹤這等大帽子朝他扣下來,當真是令他吃不消。但,不得不說,這瑞王看似俊美,但他卻怕慘了他這等不溫不火的語氣。
楚亦風倒是笑笑,也未深究,僅是緩緩下車來,頎長身影立於薑雲身邊,迫得薑雲身板壓得更低。
“看來,是本王誤會節度使的一片好意了。”他若有無意的說著。
這廂,雲初染也下得馬車來,她瞅了一眼楚亦風麵色,而後再瞧那節度使極彎的身板,心頭倒是湧出幾抹笑意來。
這楚亦風倒是厲害,一來就給這江南節度使一個下馬威,嗬,隻不過,嚇唬自己人有何用,若要耍威風,去將那暗閣頭頭沉香公子抓來扔進牢裏,才是本事。
“不知節度使在此相候,所謂何事?莫不是王爺一到,你就要與王爺商量正事吧?”雲初染微微斂神,見薑雲身後那些官兵雄糾糾氣昂昂的堵在鳳家酒樓門前,實在是擾了鳳家酒樓的形象,不由出聲問道。
薑雲頭皮發緊的朝雲初染望來,心頭倒是懊惱自己方才僅顧著緊張,竟忘了正事。
他先是朝雲初染頗為討好的笑笑,而後壯著膽子朝楚亦風瞥去,可他瞥了一眼,他心底好不容易強行積累出的勇氣卻被楚亦風那張冷漠的臉擊了個粉碎,最後僅得垂眸下來,道:“王爺與王妃舟車勞頓,下官今日專程欲迎王爺與王妃入敝府小住。”
雲初染倒是笑笑,心生一抹滿意:“那就有勞節度使大人帶路了。”
說著,她便拉上楚亦風的衣袖,溫婉如風的道:“王爺,上車吧。”
江南乃魚米之鄉,但民風淳樸。由於在二十一世紀就對江南極為喜愛,因而自她雲初染當上這鳳家家主之後,倒是經常來江南遊玩。
但,常日裏來江南,她皆是顧著尋吃食,蕩舟遊湖,偶爾去暗閣偷偷杳沉香的桃花釀,最後還厚著臉皮拉那杳沉香一同遊湖賞景,因而,她對這江南官吏的府邸,倒是不太接觸過。
本以為江南百姓充足富裕,江南的官吏也定是油水肥厚,可自她與楚亦風踏進這節度使薑雲的府邸,她卻忍不住眼角犯抽。
斷壁殘垣的青磚圍牆,瞧著倒是極為刺眼,院中各處被落葉覆滿,僅有一條極為狹窄的被打掃過落葉的小道可以供人落腳與通行,麵前,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爛院房,支支拉拉,雲初染細細瞅著那屋子,不由大大翻了個白眼,心道:原來官吏,也住危房啊!
“王爺,王妃,快裏麵請!”這時,節度使薑雲頗為討好的朝楚亦風與雲初染道,阿諛小心之意極為明顯。
說著,他便小跑上前,隨便抓了個衣著樸素的侍女就喚她去上幾杯熱茶來。
雲初染緩步盈盈的跟在楚亦風身後,不由低聲道:“這節度使,當真是節衣縮食,院屋破爛啊!”
她這話一出,卻不料楚亦風接了一句令她白眼橫翻的話:“看來是個清官。”
雲初染當即輕笑一聲,心底盈出幾抹咋舌來。這年頭,哪個貪官會承認自己是貪官?哪個貪官不會假裝自己是清官?瞧前麵這節度使薑雲的體型,嗯,身寬體胖,圓臉橫肉,她就知曉他定是吃了不少肥油。
像薑雲這等人,卻被楚亦風認成清官,隻能說楚亦風這眼光,還不是一般的不會拐彎。
片刻,她眸色一動,而後微微斂神,朝楚亦風笑著淺聲道:“王爺極有眼光,竟憑這表麵之物,就能一眼斷定他乃清官。嗬嗬,初染還有事,今晚或許要在鳳家酒樓裏歇息了,王爺,初染先行告退了。”
別怪她欲腳底抹油,別怪她不願與楚亦風同甘共苦,僅因這薑雲的府邸,乃危房一座,她若是被砸得了,豈不是要自認倒黴!
另外,明眼人一瞧,便知這薑雲有名堂,偏巧這楚亦風竟認為他乃清官,如此,她雲初染也沒必要與楚亦風一同受苦,還不如就讓楚亦風親身實踐一番,瞧瞧這薑雲,究竟是不是清官。
說完,雲初染倒是雷厲風行,溫婉轉身,踏步便欲離去。一隻手應時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故作鎮定,強行往前行,但在袖子被後麵的人拉得變形之際,她終究是轉眸回來,眸光不期然對
上楚亦風那深黑幽長的眸子。
她稍稍斂神,從容不羈,不惱不訝,僅是溫婉笑道:“王爺這是做何?莫非王爺離不開初染了,連一晚上,都不願與初染別離?”
她故意將話說得歪曲事實,意在楚亦風朝她不屑冷哼一聲,從而讓她要多遠滾多遠。
但,此番,她倒是料錯了,楚亦風僅是緩緩放下她的衣袖來,僅道出冷氣盈然的兩字來:“進去!”
他說這話時的嗓門依然不大,但陰陰沉沉,讓雲初染活生生聽出幾抹威脅來。
雲初染也不惱,淺然一笑,頷首順從。
說來,此番不可離去,夜裏倒是可以趁機離去。若讓她雲初染住著危房,倒是極為不妥呢,這楚亦風這次倒是清高,這等屋子也進得,前幾日,她領他進各個鎮子的鳳家酒樓落腳,這廝倒是對每家酒樓的金字招牌頗具微詞,僅因那上麵牌匾上的字,皆是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她給他解釋過,那些字乃藝術,可惜,這等死板的古人,腦袋就是不會轉彎,就是不懂欣賞,如此一來,她僅有白眼以對,別無他言。
若是可以,她怕是早像對待緋彥那般朝他楚亦風丟出一本婦德來,讓他好好抄習,以作練字。
隨楚亦風入得廳堂,瞧見廳堂房頂上破了一個大洞,再瞧侍女端來的茶水,乃市井間最為下等的清茶,雲初染終究是暗歎一口氣,朝坐在下位上的薑雲溫婉道:“薑大人,你這府邸,當真是樸素啊!”
這話一出,怎料薑雲麵色頓時略帶釋然,急忙笑道:“下官為官清廉,平日裏節衣縮食,所以府邸,也破舊了些,還望王爺與王妃切莫嫌棄。”
雲初染麵色不變,唇瓣上勾著一抹淺笑:“自然不嫌,我家王爺最喜清官,薑大人這等清官,當真是甚入我家王爺的眼呢。”
薑雲頓時眉開眼笑,但偶然間瞧得楚亦風麵色低沉,他頓時止住笑聲,小心翼翼的朝雲初染望來,恭敬道:“王妃抬舉下官了。”
雲初染笑笑,不置予評。隻能說,這薑雲不笨,至少懂得察言觀色。
晚膳之際,桌麵上的菜色,皆是清一色的素菜。
望著青菜、蘿卜、豆腐之類的菜色,雲初染興致缺缺。她執起酒杯飲了一口薑雲差人準備的酒,眸子不可置信一瞪,差點當眾壞了形象一口噴出來。
這也算酒?明明是摻了幾斤水的偽劣產品呀!這薑雲倒是大膽,官邸存在蹊蹺也就罷了,晚膳菜色清一色也就罷了,這酒,竟也這般造假。
一頓飯下來,雲初染肚中僅進了數粒米。反觀楚亦風,卻是一粒米未進,一滴酒未沾。
一旁薑雲如坐針氈,額頭明顯湧出一縷薄汗:“王爺,可是這些酒菜不合王爺胃口?”
楚亦風幽然瞧他一眼:“本王今日舟車勞頓,胃口不佳罷了!”
雲初染淺笑一聲,心頭咋舌。嗬,舟車勞頓,胃口不佳?前幾日他在鳳家酒樓裏,不是酒菜葷肉樣樣入得口?怎今兒,倒是胃口不佳了?
刹那,她眸色一動,舉著筷子在楚亦風碗裏布滿青菜,溫婉如風的道:“既然胃口不佳,就更得多吃點了。”
那薑雲還未聽清雲初染的話,就急忙朝楚亦風點著頭。
楚亦風瞥薑雲一眼,他那深幽的眸光,而後終究是落在了雲初染臉上:“既然胃口不佳?何能逼著自己多吃?王妃這法子,本王倒是不敢苟同。”
雲初染笑笑:“此法相當於‘以毒攻毒’。你越是無食欲,就越要多吃,興許胃口就大開了。”
楚亦風眸色一沉,俊美異常的臉上嗖然滑過一道冷氣。
雲初染急忙閉嘴,心想此番莫不是又說過了?她僅是欲調侃楚亦風一番罷了,僅因這廝,說謊的確是一本正經,瞧得她心生咋舌與不滿。
待月上枝頭,皎月如鉤。
無論薑雲如何千恩萬留,楚亦風終究是抖出一句離去之語來,薑雲無法,僅得哆哆嗦嗦將楚亦風與雲初染等人送上馬車,待馬車消失在夜色裏,他才暗鬆一口氣,心道終於將兩尊瘟神送走了。
是夜,涼風習習,皎月清輝鋪撒開來,堪堪增了幾抹幽靜之意。
雲初染與楚亦風在馬車內對立而坐,望著楚亦風眸色有些抽遠,雲初染笑笑,出聲打斷二人之間的沉默:“王爺今晚為何不在薑大人府邸歇息?”
你不是喜歡清官麽。
楚亦風微微回神,瞧向雲初染,嗓音微微有些冷:“你早就瞧出些端倪了吧?”
雲初染唇上的弧度微微深了一分,她也不反對,僅是溫婉出聲:“初染好歹也是鳳家家主,閱人無數,自然能一眼辨別忠奸。”
“哼,你倒是自信。”他冷哼。
“在王爺麵前,若不自信,還不被你貶得無底了?”說到這兒,雲初染微微傾身向前,精致的麵容略微靠近楚亦風,緩道:“不過,初染倒是奇怪,像王爺這等明眼之人,怎會認為薑雲是清官呢?”
楚亦風瞥她一眼,皺了皺眉:“自然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他那幕後主子聽的。”
刹那,雲初染眸色一動,心底頓時有些明了了。
她豁然開朗的望著楚亦風,精致麵容淺笑盈盈,溫潤如風,不由歎道:“看來,王爺當真是精打細算,果然當得起‘腹黑’二字啊。”
楚亦風頓時轉眸朝雲初染望來,深黑的眸子沉得宛若寒潭:“腹黑何意?你可是在詆毀本王?”
雲初染一愣,倒是未料到這楚亦風竟不知這二字的意思。想來也對,他乃呆板冰山古人,豈能懂這般先進的詞。
“自然不是詆毀,是美揚。”雲初染麵不改色,朝楚亦風笑著且極為從容平靜的歪曲事實。
說著,她便傾身回去,難得的擺出淑女儀態的端坐好,見楚亦風瞧著她的眸光略帶幾抹複雜,她便大方朝他笑笑,而後眸色一閃,又道:“王爺今晚未沾任何事物,待進得鳳家酒樓,初染便命人給王爺送些晚膳,如何?”
楚亦風眸色一動,俊美的麵容風華中含著幾抹
冷然,但他那雙深黑的眸子,卻溫和了幾許。他瞧著雲初染,將她麵上的笑容打量一番,而後微微頷首。
“救命啊!”正當這時,一道尖銳且略帶淒涼的呼喊聲頓時破空而出,擾了這寂靜的夜。
那呼聲被夜空急速放大,一頻一抖間,堪堪如一把利刀,錐得人心生悲涼。
雲初染與楚亦風頓時對視一眼後,雲初染傾身過去撩開車簾,以觀好奇,而楚亦風,則是巋然不動,可待他那淩厲的眸光順著雲初染撩開的車簾往外望時,一抹纖細的白影頓時映入他的眼裏。
此刻,那抹白影正被一名男子拉扯著,那男子似是醉了,腳步蹣跚,但卻緊扣著那白衣女子的腰身,動作不軌。
“咦,竟有人當街調戲民女!”這時,雲初染倒是淡笑一聲,而後回眸,卻見楚亦風正凝聚著眸光往外麵的白衣女子瞧著,且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
雲初染笑笑,不得不承認,外麵那抹白影,僅看外表,便覺其柔弱纖細,加之嗓音又這般好聽,應是一枚美人無疑。
“王爺可要出去英雄救美?”雲初染斂神,頗有興致的朝楚亦風出謀劃策。
然而,她這話剛落音,卻不料楚亦風頓時一個俯衝,雙臂迅猛的拂開她就竄了出去。
雲初染頓時無法抑製的目瞪口呆,楚亦風在她麵前這般失態,當真是第一次!
“王爺!”此刻正駕著馬車的葉堯也是一驚,呼出一聲後,就急忙自馬車上竄起,緊隨楚亦風身後。
馬車失了禦馬之人,加之那白衣女子尖叫聲猶未淒涼,那匹肥膘壯碩的烈馬頓時如脫了韁的野馬胡亂往前竄去,車內的雲初染猝不及防,身子頓時不受控製的往旁邊斜去,而後狠狠撞在車壁。
“噝。”胳膊傳來的疼痛,迫得她痛呼一聲。
然,她卻來不及多想,急忙撩開簾子出去正欲禦馬,奈何平日裏坐馬車坐慣了的她,卻完全不懂如何禦馬,她略微慌張的扯著馬的韁繩,卻徒然無果,刹那間,她眸色一沉,終究是極為明智的騰身躍下馬車,直直的瞧著那匹失了控製的馬帶著車廂往前方橫衝直撞而去。
夜色下,冷風裏,雲初染頓時心生幾抹怒氣來。
先是楚亦風毫不客氣的拂開她,後是葉堯毫不留情的拋下她,不得不說,這主仆二人,待她雲初染,皆是冷血呢。若非前麵是平坦街道,而非懸崖峭壁,要不然,她雲初染豈不要遭橫禍?
心情不佳,雲初染沉著臉轉身,卻見那頎長身影的楚亦風已然極為君子的脫下來他的外袍罩在了那白衣女子身上,並啟著她雲初染從來未曾聽到過的且消散了所有冷漠之氣的嗓音,溫和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雲初染當場翻了翻白眼!
那醉酒男子,此刻已然在地上蜷縮哀嚎,瞧他這般慘樣,那白衣女人,能有什麽事!
雲初染沉著臉,緩緩走近楚亦風,這才瞧得那白衣女子竟臉蒙薄紗,且眉宇間,隱隱與她有一分神似。
雲初染微微一愣,這廂,那白衣女子卻完全未朝她瞧來一眼,僅是精致的眸子裏微微含了些濕潤,但卻朝楚亦風溫和有禮的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我…。”
刹那間,那白衣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卻不料幾十道整齊劃一的腳步由遠及近,震得地麵略微有些顫。
雲初染與楚亦風等人皆是循聲而望,便見幾十名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握著寒刀的男子朝這邊衝來。
“公子,公子!”那些人一見得地麵掙紮嚎叫的醉酒男子,皆是震驚的呼出聲來,腳下步子也是雷厲生風,比方才足足快了一倍。
這廂,那白衣女子臉色頓時一百,身影一踉蹌,竟朝地上暈厥而去,幸得楚亦風急忙伸手接住,才避免其暈倒在地之險。
雲初染頗為詫異的瞧著楚亦風的動作,詫異他的緊張,更詫異他輕緩的動作。
她直直的瞧著楚亦風,卻見他頓時轉眸朝她望來,冷然道:“你拖住這些人!”
說完,他立刻抱起那已然暈厥的白衣且蒙著麵紗的女子,動用輕功騰身而躍,而後極為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裏。
就這樣走了?
雲初染麵上複雜一片,深黑的眸子裏,也閃著縷縷不可明滅的光。
“王妃,小心!”片刻,那些黑衣人瞧自家少主這般模樣,不由將怒氣撒到在場的雲初染與葉堯身上,葉堯麵色一緊,瞥著雲初染巋然不動,似在走神,他急忙出聲提醒到。
雲初染頓時回神,便見寒光隱隱的刀劍已然近了她的胸前,她不由冷吸一口氣,閃身險險避開。
見著這等狀況,雲初染心頭的複雜,終於演變為無名的怒火,灼得她火冒三丈。
“楚亦風你令堂的!英雄救美,卻讓老娘收拾殘局,憑什麽?老娘還未真正出牆,你就給老娘戴綠帽子,老娘傻了才會為你糾纏住這些人。”許是心頭氣急,此番,她倒是全數打破了平日裏的溫婉從容,大罵出聲。
一旁葉堯被驚得不淺,一邊應付著黑衣人襲擊,一邊還瞪大雙眸頗為不可置信的朝雲初染瞟來。
在他的印象裏,這新王妃雖說聲名狼藉,但終究是未曾出口罵過髒話來,而今晚,她卻…
葉堯不由汗顏,迫於雲初染這等強勢渾厚之氣。
而這廂,雲初染倒是輕巧劈暈幾名男子,而後頓時動用內力騰空而起,也霎時消失在了夜色深處。
楚亦風的爛攤子,她雲初染,此刻倒是沒興致收拾。
她未料到,那楚亦風好歹也是她的掛名夫君,可他卻抱著一個素不相識的白衣女人,而讓她雲初染為他善後。嗬,此刻,她倒是知道了,原來她雲初染在他楚亦風眼裏,卻敵不過一個連臉都看不完的蒙麵女人。
嗬,不得不說,這幾日,枉費她雲初染主動朝他獻殷勤,在鳳家酒樓好酒好菜招待他,既因對他替她鬥狼一事感激,也因改善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可她卻未料到,今晚,那楚亦風竟用行動證明了她雲初染在他麵前,當真是比路人還要微不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