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056)記憶冷香,心波動6
慕長歌措手不及,不由眼角一僵,但他倒是迅速回神過來,手中紙扇一收,隨意扔在桌上,道:“長得欠扁?嗬,若真是這樣,你一直瞧著本少做何?不就是你愛慕本少姿色麽!”
雲初染額頭頓時泛起黑線來。
見過自戀的,可這等自戀的人,她倒是鮮少見到。先不言這慕長歌一襲露骨紫衣,連白皙的胸膛都若隱若現,有傷風化,再說他道出來的話,無一不是惹人憤懣之語,若非她雲初染內心強大,從容不驚,怕是早對他掄拳頭了。
“你是溫柔軟香中膩慣了的人,本姑娘即便瞧得上你的皮囊,但若是說到愛慕,你還不夠格!”雲初染笑著,瞥慕長歌一眼,又道:“慕公子今日若是來吃飯的,還是另尋他桌,本姑娘點的這些菜色,可不合你胃口!”
慕長歌微微僵著嘴角,而後垂眸掃視一番桌上還未動過的菜色,道:“不是說雇人砸怡紅樓?你瞧本少如何?”
這話一出,秋宛當即瞪大雙眸,琢磨著這慕長歌是不是腦袋撞牆了。
雲初染也是微微一怔,不由轉眸朝慕長歌打量而來,那慕長歌似是對自己的皮囊特有自信,微微伸指彈了彈衣服上的褶皺,麵上笑容陰柔魅惑,使得雲初染不由在心底暗叫一聲禍害。
這慕長歌,若是到勾欄院裏當小倌,絕對有禍水的本事!
“怎麽樣?本少又非柔弱,也非肥頭大耳,雇本少去砸怡紅樓,實在吧?”見雲初染不答,慕長歌朝她笑著,問道。
雲初染這才收回落在慕長歌身上的眸光,而後瞥向另一邊,溫婉出聲:“身子板太瘦,皮膚太細膩,笑容太柔,眸光太陰,總結起來,慕公子有女氣,實在無男子該有的剛毅氣質,如此一來,本姑娘雇慕公子去砸怡紅樓,當真不妥。”
一旁秋宛聽得汗涔涔的!
這慕長歌好歹也是怡紅樓幕後主子,他能出口讓自家小姐雇著他去砸他自己的場子,已然算腦袋有包,極不正常了。如今小姐又這般貶他,都已上升到人格侮辱了,這慕長歌,怕是要氣得狗急跳牆了。
慕長歌的臉色自然是沉了大半,眼角這回不是跳,是完全僵了。
他直直的盯著雲初染,內心卻斟酌著雲初染方才的話。良久,他才一臉陰鬱的朝雲初染道:“你這女人非要惹惱本少?”
雲初染笑得自然:“豈有惹惱之說?本姑娘僅是在陳述事實罷了。若慕公子不願聽,自當速速離去!”
雲初染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更是惹得慕長歌心生惱怒。他沉著臉,頓時將桌上紙扇插在腰間,而後傾身過來拉住雲初染是手腕,並起身將雲初染順勢拉起。
“你這是做何?還不快放了我家小姐!”這廂,雲初染還未出聲,秋宛倒是騰的站起身來,雙眸迸著冷光朝慕長歌盯來。
慕長歌完全未理會秋宛,僅是盯著雲初染,雙眼眯了眯,突然陰柔的笑了笑,道:“不是說本少女氣?本少這就帶你去瞧瞧本少是如何剛毅硬氣的!”
說
著,慕長歌便緊捏雲初染的手腕,猛的拉著她往樓下行去。秋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瞧著自家小姐卻未反抗,竟淺笑盈盈的順著慕長歌的拉力往樓下行。
秋宛一咬牙,正欲上前劈暈慕長歌,卻不料雲初染突然轉眸朝她望來,似是想起什麽般朝她道:“小秋宛記得付賬!對了,這次你不用跟來了,若是慕長歌這廝綁架了你小姐我,記得瑞王府搬救兵來!”
秋宛站於原地消化著雲初染的話,頓時覺得心頭淩亂了。還找王府搬救兵!小姐此番在大庭廣眾下跟慕長歌走,已然招人想入非非,若到時候真去王府搬救兵,瑞王頭上的綠帽子,怕是又得閃爍發亮了。
雲初染一路被慕長歌拉出了飄香閣,一路惹得閣中的其他食客頗為詫異的朝她與慕長歌投來諸多探究的眼神。
雲初染麵上笑意不變,見有幾名眼尖的食客認出她來,她還大方回以一笑,惹得那幾名食客在驚豔之餘,差點未將眼珠子瞪掉。
他們早聞雲初染惡劣的名聲,如今她剛嫁瑞王不久,便公然與另一名男子‘牽手’,這出牆的罪名,當真是坐實了。
待雲初染被慕長歌拉出飄香閣,雲初染倒是被他毫不客氣塞進了一輛他隨手招來的馬車。
車輪聲微微響起,馬車也略微有些顛簸。
車內二人,都頗有默契的未說話,僅是對視。
不久,那馬車倒是停在花街深巷裏,待雲初染被慕長歌拉出馬車,並抬眸瞧清麵前宅子上那幾個金閃閃的大字,她頓時頭冒黑線。
怡紅樓!
那牌匾上,招搖的鑲嵌著金燦燦的‘怡紅樓’三字,在陽光的炙烤下,顯出幾分刺眼與俗氣來。
此刻未到夜晚,柳巷的人不多,且所有青樓楚館,皆是大門緊密,就連怡紅樓對麵的千鳳樓,也是死寂一片,估計樓裏的人全在呼呼大睡。
“你帶本姑娘來這兒做何?”雲初染略微疑惑的問著,莫非這廝真要幫她砸他自己的場子?
慕長歌瞪她一眼,也不答話,僅是拉著她的胳膊便騰身而起。
雲初染猝不及防,倒是全然未料到慕長歌竟拉著她飛身。她霎時一驚,來不及多想就順手握住慕長歌的手,另一隻手也即刻抓上了慕長歌的衣袍。
刹那間,隻聞得道道衣袂裂開的哧啦聲響起,雲初染心頭一跳,正欲循聲而望,卻不料慕長歌頓時扔開她的手,輕飄飄落在了怡紅樓的院內。
雲初染猝不及防,不由在空中暗罵幾句,但也反應及時,急忙騰空翻身幾圈,最後旋身落地,有驚無險!
“你想摔著本姑娘不成?”雲初染心頭泛著幾抹怒氣,張口便朝慕長歌冷道。但眸光凝神之際,她卻見慕長歌麵上有些呆滯,她一愣,視線往下,倒是見得慕長歌那一襲招搖的紫衣已被攔腰扯裂,他那極為招眼的領口,也是被拉得斜在一邊,大半胸膛風光火辣辣的露著,白皙的皮膚宛若凝脂,美得不成樣子。
雲初染略微有些愕然的瞧著,最後突然回
神,故作正經從容的朝慕長歌道:“本姑娘什麽都未看見!”
說著,雲初染便極為善良的將眸光移到別處。
可她這句話一出,那滯愣中的慕長歌終於回神了,他怒不可遏,伸著蒼白的手指指著雲初染,憤怒吼道:“扯壞本少衣服,看了本少身子,現在,你還敢理直氣壯的說沒看?”
雲初染被他這突然的大嗓門吼得微微一震。不由回道:“你吼這麽大聲做何?說得真讓人想入非非!本姑娘哪裏看你的身子了?你以為本姑娘願意扯你衣服?”
說著,雲初染回眸過來,但還未開始瞧慕長歌的臉色,倒是見得不遠處那道本來還緊閉著的閣樓大門頓時被打開,幾個手拿棍棒刀劍的虎頭男子頓時衝了出來。
可待他們瞧見慕長歌此番的模樣,皆是眸色一震,而後頗為不可置信的轉眸瞧著雲初染,那眼神,儼然在朝雲初染道:你這回怎麽死都不知道。
彼時,怡紅樓閣樓的窗戶也被全數打開,那些睡意朦朧的青樓女子皆是站在窗邊探頭出來往下瞧著。幾名眼尖之人頓時震顫的朝樓下喊道:“少…少…少主?”
見這架勢,雲初染頓時白眼橫翻。
什麽叫做跳進黃河洗不清,她此番倒是親身體會了。如今這周圍之人盯她的眼神,已讓她有口難辯了。
可是,她也覺得晦氣,她哪裏知曉慕長歌身上的衣服這麽不經拉扯!
看來,這古代,也有偽劣產品呢。就連慕長歌這瀟灑風流且多金的二世祖,也有人拿假貨騙他呢!
周遭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了。那幾名拿著棍棒刀劍的虎頭之人瞧了一眼慕長歌的臉色,而後紛紛衝過來將雲初染圍了個水泄不通,惡狠狠的勢要替慕長歌報仇。
雲初染額頭上的黑線越來越重。
她暗自壓下心頭的幾抹嗤笑,故作溫婉的透過人縫瞥著那人圈外的慕長歌,淺笑一聲,道:“怎麽,這就是慕公子的待客之道?”
今日,可是他親自將她帶來的呢!
她雲初染也非好欺負之人,若這些鼠輩對她無禮,她倒是未有耐性好言以對,定會親自動手掀了這怡紅樓。
雲初染這話一出,慕長歌的臉色終究是再度沉了不少。
瞧著圍在麵前的人,慕長歌冷吼一聲:“滾開!”
那些虎頭的護院一個哆嗦,急忙瞥頭戰戰兢兢的瞧了一眼慕長歌,紛紛掙紮著急忙跑到一邊站整齊了。
沒了人圈的阻擋,雲初染將慕長歌瞧得清晰。
她唇瓣一勾,精致的麵容風華清雅,溫婉絕絕,“慕公子這般瞧著我作何?難道慕公子不知此刻你衣不蔽體,有傷風化麽?”
說著,雲初染還興致極高的抬眸望著閣樓窗戶邊那些探出頭的青樓女子們,笑得極為自然:“看來,這怡紅樓的姑娘們,對慕公子這般模樣極為癡迷呢!”
瞧瞧,有幾個連眼珠子等快瞪出來了,有幾個,更是麵色潮紅,可那眸光仍是緊鎖慕長歌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