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健壯的花錦
門砰地一聲從外頭被人一下撞開來。
衛笙京收回撩帳子的手,扯過裏側的被子將仍舊熟睡的花錦蓋得了嚴嚴實實。回頭望向門外,趙子煜正含笑站在門外的走廊上,未等他有所反應,趙子煜便徑直跨過門檻進了房。
那一身絳紅的衣衫襯得他像個新婚之夜的新郎,帳內的花錦就像那個等待新郎歸來新娘子,而自己卻像個正欲作案,卻不幸被抓包的尷尬采花賊。
他下了榻,迎著他平靜的眼神問道:“你來做什麽?”
他輕輕一笑道:“我來帶她走!”
話音剛落,趙子煜走到榻前伸出兩手,想要抱起床上的花錦。
他出手將他的兩隻手格擋開來,皺著眉道:“她被人下了藥,再不解性命堪虞。”
趙子煜輕蔑一笑道:“你那法子隻會毀了她,她!我自有辦法保她周全,無需你費心。”
衛笙京急得脫口說道:“留仙散無藥可解,隻能……隻能那樣方可保住性命。你莫要拿她的性命來賭氣!”
趙子煜揮開他的手,自顧自地抱起榻上被裹成春卷,兀自睡得深沉的人兒朝房外走。
衛笙京閃身攔在兩人跟前,一臉堅決地道:“放下她!我說放下她!把她放下!”
趙子煜嘴角噙著的笑意越來越冷,他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我可以放下她,你可有本事讓她醒來之後不怨你不恨你?”
衛笙京咬著牙冷冷道:“這不關你的事,你隻需知曉今夜之後她此生便是我衛家的人!”
趙子煜嘴角上揚,戲謔而不以為然地道:“嗬!且看你有沒這個本事!”說完便抱著花錦步履如風地繞過衛笙京朝門外走去。
衛笙京心下又是痛惜,又是憤怒,當即步履如電,左手輕快一劃,右手呼的一掌,便向趙子煜後背擊去。
趙子煜早已聽見掌風,毫不躲閃強行接下衛笙京盛怒之下的一掌,一時間隻覺心口氣血翻湧,喉頭腥甜,側過腦袋,將一口殷紅的血吐在走廊上。
衛笙京看皺著眉,趙子煜此刻正唇角帶
血與他對視,自己方才那一掌下手並不輕,他竟硬生生地接了下來。
趙子煜轉過身,看著一臉複雜的衛笙京道:“是我攪黃你的親事在先,這一掌!就當是我給你一個交代!從今往後我再不欠你半分。”說完便抱著花錦出了倚翠樓。
衛笙京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氣得一拳砸在門框上,堅硬的門框應聲而斷,尖利的棱角劃得整隻手鮮血淋漓。
聽見動靜趕來的小墩子見此形狀,又探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床榻,立即調頭回去稟報子弗……
趙子煜抱著花錦從倚翠樓的後花園出去,門口早已預先命人備好了馬車,出了門便抱著花錦上了馬車。
駕車的侍衛輕輕揚鞭打馬,馬車得得得地在空無一人的道上飛馳。
趙子煜掀開簾布朝外望去,馬車正飛閃電一般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得得得的馬蹄敲在青石路麵上,聲音脆而冷。
伸手拍了拍花錦的臉,迭聲喚著她的名字,無論他怎麽折騰,卻總不見熟睡的人有半點醒轉的模樣。
他皺著眉滿心擔憂地抓過她的手開始把脈,摸到脈象平和有力地跳動著,一顆心略寬了一些,就著車外刮進來的寒風輕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唯一蹊蹺的便是脈象並沒有中了留仙散的痕跡。
在宮門外坐著苦等的小石頭聽見馬蹄聲,站起身隻望了一眼便急忙奔上前來。
“殿下!錦姐姐怎麽了?”
“快宣太醫去麒麟殿!”
趙子煜拋下話便徑自駕車進了宮門,留在宮門的小石頭不敢耽擱,立即前往太醫院宣禦醫。
太醫很快就趕到麒麟殿,趴在房梁上的包二,望著底下緊張的滿頭大汗的太醫和宮女們嗬嗬地直發笑。
老太醫抹了抹汗,硬著頭皮對一臉不快的趙子煜道:“啟稟二殿下,老臣的診斷與郭太醫、徐太醫的並無二致。她身體結實健壯,也沒中毒,隻是睡得深了一些。至於殿下所說的留仙散,請恕臣下才疏學淺無法診出。”
趙子煜一臉風平浪靜,語氣冷冽地從牙縫中擠出
兩個字:“再診!”
三個太醫擦擦額上的汗,一臉無奈地排著隊依次請脈,三人請完了脈皆是一臉苦色,不約而同地望向坐在一旁的趙子煜,隻得悻悻然地湊到一塊兒裝作探討病情。
包二坐在梁上,兩隻撐在身側,裙擺和猩紅的舌頭忽悠悠地淩空亂擺。她望著床上睡得跟豬似的花錦,又飽含同情地凝望著趙子煜和三個苦命的太醫。
趙子煜似乎並不相信花錦隻是單純的睡著了,可事實上花錦的確隻是睡著了。
是三個苦命太醫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一起回稟,結果與之前別無二致,還是那一套聽爛了的說辭。
小石頭看著三個可憐的太醫,靈台突然閃過一道白光,湊到趙子煜跟前道:“殿下!錦姐姐興許真的隻是睡著了。若殿下不放心,奴才去東宮找伺候錦姐姐的知雪姐姐過來,殿下且細細地問一問,錦姐姐以往是否也曾像今日這般。”
趙子煜略作思忖,吩咐小石頭速速去召知雪。
知雪跟在小石頭身後邁進麒麟的大門,一路行至西苑漸漸察覺整個麒麟殿氣氛凝滯陰沉,西苑所有的宮人和幾個太醫人都是一副滿臉憂愁的模樣。
這樣的境況放在以往的東宮那是家常便飯,因為那時候的東宮有花錦那個惹禍精。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在麒麟殿,而是身在東宮。
她朝著趙子煜屈身行李道:“二殿下福泰安康!召奴婢來有何吩咐?”
趙子煜輕聲喚來小石頭道:“帶她進去看看。”
知雪一頭霧水地跟著小石頭進了內殿,當看見床上的花錦時,眼中燃起兩撮熊熊的怒火,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揪起花錦的耳朵。
小石頭望著一臉猙獰的知雪,頓是覺得一陣膽寒,鎖著脖子打了個哆嗦愣在一旁,心想東宮的宮女們是不是都是這般潑辣凶殘……
知雪噴薄著怒氣朝熟睡的花錦發飆:“你挺能耐的嘛!扒走我的荷包還誆我!白白讓我在酒樓裏等了你半個時辰!現下居然敢裝睡!起來!快給我起來!”說完便手去推搡了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