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情意漸濃
歸庭苑,琴簫合奏之音漸漸進入**,禦好十指反彈,琴聲越發激烈,撥彈出的琴音仿佛萬馬奔騰之勢,又仿佛能見到刀光劍影一般,一聲更比一聲強烈。
一旁的蕭權淡淡一笑,微微注入一絲內力,簫聲的強勢便蓋過了琴音的氣勢,直至曲終,禦好都沒能超過簫聲的氣勢。
禦好頹然放下手中瑤琴,抬頭看著一旁隱隱含笑的蕭權,薄惱道:“你耍賴!”
蕭權含笑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杯酒,傾入口中,道:“說到耍賴,我這是關公麵前耍大刀,怎麽比得過小騙子你呢。”
“你……”禦好一時無話可說,隻能不再理他,顧自拿過桌上的桂花酒,獨自飲了起來
“怎麽?生氣了,是你要和比的,本來彈些情意綿綿的曲子,豈不是更符合著風花雪月的意境。”
聽出他的畫外之音,禦好臉上不由得染上一陣羞紅,隻低著頭,桂花酒的酒味纏綿,並不醉人,禦好卻覺得臉上愈發熱得潮紅,怎麽也掩飾不住。
蕭權見禦好清秀美麗的臉龐有一抹動人的微紅,心神一蕩,腦海中仿佛有什麽東西閃過,心口又不由得一陣疼痛。
禦好見狀,連忙放下酒杯,蹲在他的麵前關切的道:“侯爺,你沒事吧?”
“禦好--”蕭權一把握住放在自己胸口的纖纖玉手,眸中蕩漾出一抹柔情,“你剛叫我什麽?”
“我……”禦好想要掙脫,卻被他拉得更緊,靠近了胸口。
“我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為什麽每次我想你的時候,心口都會這麽疼。”
心口會疼?禦好突然想起秦管家說的事,知道蕭權不能受刺激,禦好突然有些害怕,遂無視他眼中蕩漾出的縷縷柔情,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時候不早了,蕭大人你該回去了。”
“是,該回去了。”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絕美麵容,蕭權撫著疼痛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下官今日有些醉了,若有無禮之處,還望帝姬海涵。”
自己今天一定是瘋了,原本不過是和望老太爺一起演一場決裂的戲,卻被庭院深處的那縷琴聲吸引,見到是那個時常會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小騙子時,自己竟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看著她一會兒高雅的彈琴,一會兒俏皮的癡笑,自己竟再也挪不開眼睛,卻忘了她是皇朝帝姬,而自己也已有了未婚妻。
蕭權緩緩站起身,鬆開一直緊緊握著的玉手,道了一句:“我先走了。”
“蕭大人慢走。”禦好收手入袖,背過身去。
“禦好,明年今日我希望還能和你一起賞月。”並非無心之語,而是心中有著一種強烈的欲-望,逼迫著他說出這番話。
明月明年何處看?他聽見了!
見她不做回應,蕭權正欲飛身離去時,卻見院門突然被打開,一襲杏色裙袍的墨螓卿立在門口,嬌美的麵容一片蒼白。
禦好無奈的撫了撫脹痛的額際,知道今晚又有一場爭鬥,轉身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倒了一杯茶,醒醒酒。
“權哥哥,你怎麽在這裏?”果然,墨螓卿十分委屈的問道。
蕭權回頭看了眼一臉泰然的禦好,突然起了保護之意:“是我聽到帝姬的琴聲,不自覺被吸引了過來。”
“琴聲嗎?”墨螓卿懷疑的看了眼禦好,“莫不是螓兒的琴技還比不過她的,要權哥哥從宴會上特意來到這裏聽琴。”
“我……”蕭權一時有口難言,隻得上前拉過墨螓卿,“我們回去再說,帝姬要休息了。”
禦好在一旁冷眼相看,聰慧如她,自然知道蕭權並不會平白無故來歸庭苑的,自從外公要她送信給蕭權,她便知道蕭權與外公之間定再密謀些什麽,想必今日蕭權的特意離席也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要休息嗎?”墨螓卿春水般的雙眸中已經盈滿了淚水,恨恨道,“那你何不留下來呢,和她一起休息豈不更好,還隨我回去做什麽?”
禦好知道自己和蕭權之間的夫妻之實一直是墨螓卿難以解開的心結,是以她一時氣極,才會口不擇言,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說出這樣難聽的話,而蕭權早已失去了那段記憶,一時聽了這樣的話,麵色都變成了憤怒的青白。
“螓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看到蕭權滿臉冷然的憤怒之色,墨螓卿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勾引你,對,是她勾引你,一定是的。”
“勾引?”禦好本以為事情忍忍也就過去了,卻不料墨螓卿竟將矛頭直指自己,一時氣極,憤然站起身。
“禦好。”蕭權知道螓兒出口傷人,禦好定是憤怒,正想上前勸解,卻不料被禦好一把拉過。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是勾引。”禦好說著,踮起腳尖,輕輕的將唇覆上蕭權的,細細淺吻……
蕭權下意識的摟住懷中女子纖細的腰,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居然主動吻他了,柔軟的嬌唇帶著一絲淡淡的桂花酒香,雖然隻是淺淺的觸碰,也令他幾乎不能自己的想要回吻她。
感受到蕭權微微有些僵硬的身子,禦好緩緩的放開了攀著他的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才叫勾引,墨小姐可看明白了?”
“你……君禦好,你不要臉。”墨螓卿氣得麵色發白,伸手指著一臉悠然的禦好,大罵道。
禦好幽幽的歎了口氣,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說到不要臉,禦好還真是望塵莫及呢,墨小姐你說是不是?”
“你胡說什麽?你不要……”墨螓卿還待說些什麽,卻見坐在躺椅上的禦好動了動嘴唇,比出“彌合香”三個字。
墨螓卿的麵色突然一陣紅一陣白,一時變得無言以對。
蕭權在一旁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回的爭鬥,心裏恍惚間也明白了些什麽?兩人之間,似乎不僅僅是今日這麽點恩怨了,可又是什麽呢,自己卻想不起來。
三人正成一個僵局,尷尬的立在那裏時,園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禦好回頭,見到是外公和姨母在一眾仆人的簇擁下走來,一時也覺得尷尬。
墨螓卿見到是自己的母親,連忙上前想要告狀,卻聽禦好輕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外公,姨母,今日的事是禦好的錯,是
禦好莽撞了。”
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恭順的禦好,相國夫人突然覺得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扶起禦好:“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沒錯。”
禦好聞言,淡淡一笑,看著墨螓卿氣急敗壞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知道自己此舉定是再正確不過了。
“外公,禦好……”
“你不用說了,外公相信你。”望老太爺淡淡說了一句,語氣中的堅定卻再也由不得任何人開口。
“若素,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女兒。”望老太爺又一語雙關的補了一句。
相國夫人心領神會,點頭道:“是,女兒明白,女兒先帶螓兒回去休息了。”
“娘……”墨螓卿縱是萬般不願,見此情狀,也隻能隨了母親離去。
禦好見狀,連忙斂衣:“外公和蕭大人定有要事相商,禦好也不挽留了,兩位慢走。”
望老太爺見自己聰慧的外孫女,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蕭大人,請隨老夫來。”
“是。”蕭權躬身一揖,抬頭的刹那,若有所思的看了禦好一眼。
禦好心情大好,衝他淺淺一笑,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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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好素手推開緊閉的房門,便敏銳的發現房內站了一個人,隱隱跳動的燭火之下,身姿搖曳,緋衣飄然,說不出的柔美。
“逐驚?是你嗎?”禦好掩飾不住欣喜的問道。
緋衣男子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桃花般美豔的臉上露出淺淺一笑:“禦好,我回來了。”
“真的是你。”禦好情不自禁的上前拉過他的手,一同坐在著旁的凳子上,替他倒了一杯茶,“回來就好,我還擔心你不知道我在江南,還往上陽送信呢。”
“我來江南已經有段時間了,況且現在,你望家表小姐的名字江南還有誰不知道啊?”
禦好麵色一紅,揣測道:“這麽說,此番治療江南疫症的方子,是你寫的?”
沈逐驚低頭看著那雙激動的握著自己的纖細的手,真切的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柔滑的溫度,麵上情不自禁的一紅:“初時我亦是束手無策,後來又跑了很多鄉野之地,才找出了芨芨草這個方子。”
“幸好有你,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禦好緊緊握了握他的手,“你真是我的貴人。”
看著禦好清麗出塵的臉上露出簡單純粹的笑,沈逐驚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子真的變幻萬千,彼時,在蕭權麵前,她溫婉大方,聰慧應對府中姬妾;在君曜麵前,她穩重得體,悉心照料;唯有在自己麵前,她簡單快樂,仿佛還是那個在深宮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皇朝帝姬,單純的快樂。
思及此,沈逐驚覺得心裏暖暖的,原來被人依賴的感覺是這麽好:“我自然是你的貴人,此番遊曆,我還找到了治你的病的方子。”
聞言,禦好卻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開心,隻是牽強的一笑:“辛苦你了。”
沈逐驚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憂,連忙道:“禦好,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蕭權的失憶之症,讓他想起你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