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衾梓寒的身份
“不要再想了,你是沒有辦法的。”藍細烽好笑地看著他轉動眼珠,那樣子十足像個在想鬼主意的淘氣孩子。
白伊堅定地向著那束光芒爬去,內心堅信冰釋血定會來救自己,抱著這樣的信念,雖已大汗淋漓,全身都濕透,連最裏層的衣物都緊貼著身軀,悶得人喘過氣來,仍不敢鬆懈地往前行徑。
漸漸地,體力透支的她視線裏隱隱透出兩個對峙的人影,心下不由一喜,頓時覺得全身都是力氣,蹽足了勁向他們靠近……
看見黑暗中蠕動著的、向他們靠近的黑影,藍細烽得意的笑了。因為雲傲背對著白伊,雖然在自己的結界中,之前的激戰耗去他不少的靈力,要維持這個結界,再加上全副精力在藍細烽身上,所以並沒有察覺到白伊的靠近。
看到藍細烽突如其來的笑意,雲傲不由心底發毛,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這個想法剛落,藍細烽就閃身到他背後,來不及迎戰的情況下,他隻好盡量調動自己剩餘的靈力,做最好的防禦體係。
眼前又是一道閃電耀過,白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感覺有股強勁的風向自己襲來,瘦弱的她有些重心不穩加上力竭精窮,整個人開始搖搖晃晃。對於雲傲,藍細烽並沒有攻上去,他幾次起落到了白伊身側,這個可憐的少女搖晃著要摔倒了,深藍色長衫的男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
在強大外力下搖墜的白衣少女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緊抓住,神情有些恍惚的她當時並沒有看不清眼前男子的樣貌,但手觸及的布料並不是繡有繁瑣花紋的僧袍,白伊悄悄鬆了口氣,至少不是雲傲。可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也並非是她所期盼的人,後麵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她。
好久,都沒具有攻擊性的能量襲來。雲傲感覺有些不對勁,他連忙轉過身,深藍色長衫的男子挾製著那個白衣少女,向黑洞的頂端躍去。在他來不及作出反應之前,黑洞的幕布被拉扯開來,那兩人向著閃爍著點點星光的夜空飛去。不一會,身影就消散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雲傲氣憤地跺了一下腳,有點憤憤地想罵人。
夜色有點涼,更何況是在夜空中飛行,迎麵而來的風打在白伊濕透的衣裙上,讓她不由得一哆嗦,一靈光地清醒了不少。她抬起頭,借著皎潔的月光看清身邊男子的容貌,嚇得她又是一哆嗦。
“不要妄想能從我手裏逃脫!”男子像是能看穿她的心,在她反抗之前,就把她那點小心思扼殺在搖籃裏。但白伊是誰啊!怎麽可能乖乖聽話,剛才在結界裏動不了身,現在能動了,鬼才聽他的話。
白伊揮舞著兩隻短小的胳膊,掙紮著要掙脫那隻鉗製的手。男子不為所動,把她勒得更緊,白伊覺得自己的腰要被勒斷了,痛得她不斷的抽氣。看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樣
子,男子冷笑了一聲,諷笑她的不自量力。
白伊聽到他的冷笑,心下噌噌地冒火。以男子為支撐,她兩隻腳同時抬起。一隻朝男子的小腿肚踢去,另一隻帶著更迅猛的力道朝男子跨下而去。
眼看要踢上了,男子突然手一鬆,白伊手下打滑,沒抓牢男子的衣物,直接從半空摔了下來。她手舞足蹈地‘啊啊’亂叫,驚得周圍樹枝上的鳥‘噗噗’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白伊心想自己死定了,不由得雙手捂住臉,希望自己死得不要太難看。下落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穩穩地停在離地一米高的地方。藍細烽拍著長衫,穩穩地落在不遠處,看著她捂臉的烏龜樣子,有點無語。
如水的月光傾瀉在男子銀色的長發上,長發像流水般緩緩地淌動,有種說不出的魅惑人心。深藍色的長衫襯出他修長的身材,溢滿了書生的儒雅氣質,俊美的容貌讓月亮也慚愧地躲進雲層。
白伊悄悄地透過五指的縫隙,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當下就看到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驚得呆住了。男子不耐煩地蹙了下眉,手指微動間,白伊一聲慘叫。這回是實實在在落地上了,摔得她渾身上下都散架了。她扶著摔疼的腰吃力地坐在地上,完全不顧形象,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形象。
耳邊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雖然很輕,但在寂靜如水的夜晚裏清晰可聞,一旁的藍細烽很鎮靜,他抬都沒抬眼皮,麵無表情的靠在旁邊的樹幹上打盹。
不知他是有辦法對付即將出現的人?還是他等的就是這個腳步聲的主人?
白伊的心漸漸揪緊,看著不遠處安然等待的藍細烽,心裏滲出無限的害怕。心底瘋狂地呐喊著:“冰釋血,快來救我。”她顧不上疼痛,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來回戒備地盯著藍細烽和那未現身的男子,心裏緊張得快瘋掉,不知道前麵有什麽在等著自己。
樹蔭下突然顯出男人半邊的臉,白伊緊張加害怕,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定睛一看,隻覺得這半張臉有點熟悉。不過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釋,男子另半邊隱藏在黑暗中的臉也露了出來。
白伊一下子愣住了,如果說之前藍細烽出現的緣由,她覺得還有點說的過去,畢竟狄鳳莊可能是之前對師兄下手的人,現在半路劫持自己也可能是為了對付師兄。可眼前的男子還曾救過自己,跟師兄的關係雖算不上好,但至少也不差啊!應該不是為了個人私事,但如果是為白羅宮的話,師兄從來都沒在自己麵前提過跟白羅宮有過結,跟他們沒什麽大恩怨吧?!這個時候他們怎麽也來插一腳,這裏麵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不清楚的內幕?
想起戾淩疾,她不由擔憂地蹙起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兄如此失態的神色、那樣激動的神情,見到那個妖豔男子時爆發
出的濃烈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看樣子,不僅她和冰釋血有著自己不記得的三百年過去,師兄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三百年前的情感。所有的事情都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讓人無語地頭大,理也理不清。
衾梓寒望著記憶中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心中一片蒼涼。白伊這個名字就像硫酸所帶來的腐蝕,烙在心上。無論經過多少年,曆史的變遷、世界的轉換,都不能抹平這個名字在他心裏的印跡。
那個他窮盡一生守護的人,如今卻呆在另一個人身邊,把他曾經給與她的情感,曾經跟隨的目光統統忘卻,把一份本該屬於他的情感轉嫁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這是多麽可笑與嘲諷。但這又怪了得了誰呢?
人總說有前世今生,他從來不在意,但那個人的呼喚似乎開啟了他前世今生的鏈接之門。當師傅已經把一切真相、內幕告之於他——頓時眼眶中有種呼嘯的奔騰,言不清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淚珠。他終於明白師傅最初知道白伊還活著時那種複雜交匯的心情。
那個人還是三百年前一樣不諳世事,隻是不老的容顏讓他心有餘悸,不知是很害怕還是喜悅。
歲月無情地流逝,自己也隻是塵世的一人,生老病死是不變的定律,終究會老、會死,自己所謂的一生對她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有些事情永遠不會變,譬如:自己對她的心;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冰釋血。但有些事情會,現在的自己已不是她的師兄,那個身份被別人奪走,自己於她,最多算一個有救命之恩的路人,連話也不會多說兩句。
可他就是不甘心,哪怕她喜歡的至始至終隻有冰釋血一人,三百年前自己還有個親人的身份可以靠近她,而今往事如夢,遙遙相望已是空想。
“人,我已經帶到!”靠在樹幹打盹的年輕攝魂師懶懶地開口,也不顧不上淺藍色勁裝的英俊劍士此刻是什麽樣的矛盾心理,“希望你承諾的事也能辦到。”話音剛落,空曠的黑夜中已無他的身影。夜風嗚嗚地吹過,有種孤單的蕭瑟感。
衾梓寒隨口應了一句,也不知道融入濃重夜色的藍細烽有沒有聽到。
之後空曠的林子裏一片寂靜,白衣少女戒備地看著不遠處淺藍色勁裝的劍士,對他再無之前的親切、隨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幹耗了會,白伊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
“衾梓寒,你怎麽和那個變態男在一起?你們是一夥的嗎?”白伊指名道姓的喊他,讓年輕的劍士一愣,麵上一片為難,訕訕地不知如何開口為自己辯解。
沉默有時無疑是默認,而衾梓寒是還沒想到怎麽麵對白伊,把真相都告訴她?換了之前他還會考慮,但現在隻怕她認為自己和藍細烽是一夥,對他的話根本不信。之前師傅也沒和白伊明說,想來還是有多處不妥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