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 半路殺出
上次被奪魂事件之後,在他的腦海裏就隱隱浮出另一個人零星的記憶片段,就像自己的前世,他曾經害怕過,迷茫過,痛苦過,尤其是知曉心底一段被封印的記憶。
雖然自己目前的記憶裏沒有雲傲這個人,但在大腦的記憶深處,那個最柔軟、最美好的地方封藏著那個男子,那個有一雙湛藍如海眼睛的男子。
之前也想過那個叫安聖傑的人為什麽要塵封那段記憶,定是什麽揪心的痛。現在想來,那段愛戀已經到了如此瘋狂的地步,痛苦到隻能選擇遺忘,連皮帶肉的扯去。
現在這層封藏的紙被輕鬆卻殘忍地揭下來,把那些美好又肮髒的記憶,刻骨銘心卻為世人唾棄的戀情,所有的所有、矛盾的綜合體全部曝露在陽光下。血淋淋的怪異愛情,讓人不敢直視。
“戀-人!”戾淩疾深呼吸口氣,閉著眼,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音,隨著那兩個字的吐出,戾淩疾吐出一口濁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之後卻咬緊牙關,緊握拳頭,全身戰栗著,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時間在這一刻悄悄地定格了,仿佛連吹拂著的風都凝滯在了空氣中,房間裏靜得針落可聞。
“你……”左寒晴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世間,大腦有點脫離自己的掌控——神遊去了。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連貫的話。冰釋血隻停滯了一秒,臉上浮現怪異的神情,口吻依舊淡漠:“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他的身份,是誰派來的!”平複後的冰釋血波瀾不驚地開口。
自己的身份、行徑被世人不恥,對於這個世界的定律,冰釋血隻有選擇無視,但無視並不代表他不受這些規矩的影響。對於戾淩疾這種禁忌的感情,雖沒有嫌惡,但也不怎麽讚同,別人的事,他不會花過多的心思、精力去思考、研究。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這三百年,你們也應該清楚,我用散魂術融入了戾淩疾的記憶,在哈馬裏沙漠守著白伊,不再過問江湖的事。連自己真正是誰也不知道,更不要說他了,連他是什麽時候複活的都不清楚。”不知他是對冰釋血說的,還是自我感慨,“你們先去查吧!我還有事要處理。”說完不理會屋內剩下的兩人,大步跨出。
窗外的夕陽已完全沉入地平線,天空灰暗暗的一片,模糊著人們的視線。望著即將黑下來的夜幕,戾淩疾的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南宮唯,你真以為我沒法子對付你嗎!雲傲的事,你已經觸碰到我底線了。
這樣的男子行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嚇傻了周圍的一片,男子全身散發著戾氣,要吞噬這個世界。男子每一步像是死神的刀刃在收割一個生命,天空受他的感染,暗得更快了。
看著他的身影漸漸融入濃稠的黑夜中,冰釋血站在窗口,有些頭疼地撫著額頭。
“放心吧!”左寒晴不合時宜地聒噪起來,帶著
幸災樂禍的感覺。冰釋血奇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全身一顫,有些嫌惡地退了一步。左寒晴有點莫名其妙,剛走近兩步,冰釋血警惕地退了兩步,他再走近兩步,又退開兩步,再走近,再退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時刻保持那點,左寒晴的莫名其妙轉化為星星之火,“你幹嘛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他幾乎咬牙切齒地發話。
“為了安全。”冰釋血對他的怒火盲若無睹,他的話讓左寒晴摸不著頭腦。
“過來一下。”左寒晴也懶得追究這個本來就不是很正常的魔的責任。誰知他的話音剛落,冰釋血退得更遠了。
“你怎麽回事啊!”左寒晴皺著眉,差點跳了起來。冰釋血的目光讓他很不爽,好像他是什麽老色狼!
老色狼?!腦海中瞬間閃過的詞讓左寒晴糾結了,再加上冰釋血的目光,他暴跳如雷,“冰-釋-血!”這一聲吼算是平地驚雷。
客棧中的小二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帶著人就衝了進來,“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這一句讓所有衝到院子的人腳底一陣打滑,哀鴻遍野地摔了一院子,眾人撫著腰,麵麵相覷。
看著庭院內一地的眾人拿看變態的眼神看著他,左寒晴有些頭皮發麻,他轉過身望著一臉戒備的冰釋血,著急地解釋:“我不喜歡你呀!”不過他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顯然沒人相信。
左寒晴欲哭無淚,他太佩服冰釋血的想象力了,還是說戾淩疾的事給他太大的衝擊力?是白伊的失蹤讓他失去了理智的思考能力?左寒晴覺得自己一向跟這個‘魔渣’還是保持距離的,又沒做什麽讓別人誤會的事,他想不通,一點也想不通。
他哀嚎了一聲,低低地開口:“我有辦法找白伊,你再在這糾結我對你有沒有意思的話,估計她也難找了。”冰釋血或許還沒從戾淩疾事件的狹籠中跳出來,他有些不確定地問:“真沒有?”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左寒晴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該哭還是笑,如果被懷疑的對象不是自己的話,他肯定笑得沒心沒肺。
“我會拿白伊的事開玩笑嗎?”左寒晴隻好裝作一臉嚴肅的樣子,過一會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這話把走上前兩步的冰釋血嚇得一哆嗦,又退了回去,“你還說……”
“我對你沒意思,你哪隻眼睛覺得我對你有意思了?”左寒晴氣得直翻白眼 ,“你要繼續的話我無所謂,被劫的反正不是我的女人。”
冰釋血有點尷尬的咳了兩聲,“那我們快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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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讓人無端地感到壓抑,白伊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浸泡在水銀那種高密度、粘稠的**中。雖然漂浮著前行,但四肢被周圍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吸附著,艱難地動彈不得。
在黑暗中的日子總是難捱的,白
伊都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就當她以為自己會永遠漂浮在這片黑洞中時,頭頂有塊地方像撕黑布般被扯裂了一道口子,外麵的一些光線射了進來,刺得白伊眼淚直流,在模糊的視線裏,她似乎看到一道閃電,一道劃破這片黑暗的閃電,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被之前滲進的夕陽餘暉刺得有點暈頭轉向的白伊好久才緩過神來,就發現不遠處有一道微弱的光再一閃一閃,剛才白伊的腦子被刺得有些不清醒,所以才沒發現。現在在這片黑暗中,即使再弱的光線也仿佛具有穿透力,讓人不容忽視。這點光線像是個誘惑,誘惑著那些迷途的旅人、黑暗中的行走者、所有需要指明燈的人,誰也不知道光明的地方有著什麽,但即使是死亡,對於那些覺得是看到希望的人,也都趨之若鶩。
白伊試著動了一下四肢,驚喜地發現居然能動了,雖然還是比較僵硬。她開始用龜行的速度向亮點爬去……
藍細烽細細地打量著眼前著僧袍的男子,妖媚的男子透著一股勃發的英氣,但眉宇間透著一股致命妖豔的柔美,尤其是眉心的那顆紅痣更是將他襯得魅惑人心,像一株食人的玫瑰花。
臉上金色的花飾還閃爍著隱隱的紋路,一瞬間襯得男子雌雄莫辯,耀得藍細烽有些呆滯了。
其實對於男子有這樣的驚為天人的容貌,藍細烽乍然下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未見雲傲前,他從不信什麽驚為天人,隻是覺得是人們以訛傳訛的結果,但此刻站在雲傲麵前,連自己一向驕傲的容顏在這個男子麵前都失色。
雲傲很美,那種骨子裏透出的似妖精般蠱惑人心的美,讓人欲罷不能止。這樣堅韌而豔麗卻不失脆弱的男子,真是不適合站在一個女子身邊,但這個世界的定律又不能讓人把他放在男子的身邊,所以注定了他的孤獨。
想到那段曝光的讓所有人抨擊而唾棄的戀情,藍細烽心中百感交備,說不清是什麽感受,但麵上未顯示半分。
雲傲也同樣打量著眼前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對於男子犀利幽遠的目光,顯得落落大方,臉上沒有半點不悅之色。
突然,藍細烽詭異地笑了,銀色的長發襯著他俊美白皙的臉,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安聖傑看上的人,果然不一樣啊!”他評頭論足的目光以及提到的‘安聖傑’三個字,讓雲傲沒有由來的厭惡,現在的他最討厭別人一開口把他和安聖傑掛一起,那個背叛者,沒有資格在自己的名字站在一起。
剛剛與冰釋血一場劇鬥的雲傲並不想這個莫名跑出來的儒雅書生氣的男子作過多的糾纏,身體裏的靈力在剛才的混戰中消耗大半,若此刻隻是自己一人逃亡,那他還有不少把握。可如今帶著白伊,還要維持這個結界,他已著實吃力,不要說再對付不弱的敵人。雲傲在在心裏想著作戰計劃,一霎那,千百種方式在他心底閃過,又都被他否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