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峰回路轉
但在白伊可不這麽認為,現在這個淺藍色勁裝的男子是自己和師兄的敵人,白伊的世界很單純,好就是好,惡就是惡。但這個世界哪是她想的那麽單純,所有的人和事不是用一個簡單的善和惡可以判定的。
“你說話啊!幹嘛不說?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為什麽針對我和師兄?”白衣的少女一臉怒容,話語咄咄逼人。
她這樣近乎指責的叱問讓年輕劍士的心中很是委屈。俊美的男子依舊不說話,緊抿著嘴唇,看上去嚴肅而冷冽。
白伊決定不在和年輕劍士多言其他,這樣的人她也不想多費唇舌。
轉身而行的少女一陣眩暈,腦袋沉重起來,終於白伊抵不住濃濃的睡意,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開始還硬撐著,最後連站也站不住。
衾梓寒好笑地看著少女,突然一個閃身,白伊的身體開始軟綿綿地向後仰去。俊美的男子一把扶住她,望著那張月光下毫無瑕疵的臉,輕輕地開口:“睡吧!等醒了就沒事了!”他的話輕柔中帶著蠱惑的味道,懷中白衣少女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之後向更深層的夢境裏跌去。
漆黑的夜色中,有兩道黑色的閃電疾馳掠過,快得讓人以為是幻覺。夜色中,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怎麽還沒追到啊?”
緊接著是另一道委屈但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誰讓你剛才浪費了那麽多時間,還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活該!”
男子沉默了,這下更助長了旁邊男子的氣焰,隻見他喋喋不休地開口:“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看上你這種類型的。”
黑色風衣的男子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他嘴角抽了抽:“我這種類型?”
“當然了。”年輕的男子開始長篇大論地說落,“天天裹著一塊黑布,把自己搞得跟死屍似的!”
“死屍??”冷漠的男子臉上第一次有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異色眸發的俊美男子忙不矢之地點頭,“從來不笑,整天板著臉,搞得所有人都欠你錢似的,也沒有幽默細胞,更不健談。”
“我不健談???”年輕冷漠的男子雙眼裏開始茲茲地冒火了。但一向警覺的某人卻一點也沒察覺,還跟個長輩似的點著頭,繼續發揮他說書時繪聲繪色的口才:“你說到現在,你跟白伊說過多少話,也不體貼,從不關心人家一下,更不浪漫,你送過她什麽禮物嗎?最不能忍受的是,你一大男人吝嗇,她要買的那些小玩意,你什麽時候掏過錢?”
“左-寒-晴!!!!”陰森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釋血的眼睛裏燃燒著兩簇熊熊烈火,空氣中也彌漫著灼人的熱浪。左寒晴像個前輩一樣奔在前麵,自然沒有注意到冰釋血接近爆發邊緣。
死到臨頭也不知道,還接著苦口婆心地勸慰:“你不用擔心,雖然我說的是事實,但還是有機會的,白伊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隻要你自己加把勁,她馬上到你這邊,也不會在你跟戾淩疾之間搖
擺不定……”
“活了三百多年了,你也該壽終正寢!!!!!”冰釋血把‘壽終正寢’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陰沉的聲音像從古墓裏吹來的陰風,讓奔在前方的男子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馬上落到冰釋血身後,諂媚地訕笑:“我這不是幫您老分析分析情況、出出注意嗎?”那神情跟朝堂上那些通敵叛國的佞臣沒什麽兩樣。
冰釋血冷哼一聲,從半空落了下來,穩穩地站在地上,沒有理會他。左寒晴倒也識趣,沒再說話,專心地找尋之前掛著白伊腰間,繡得精致的香袋裏的無骨粉。
“怎麽到這就斷了啊!”左寒晴苦悶地抓著頭發,冰釋血不悅地看著他,那眼神在說:“你是怎麽辦事的??”
左寒晴無辜地舉起雙手:“萬一被雲傲發現了,扯下來扔了,我也沒辦法啊!”
林子的一邊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兩人警惕地閉上嘴,對視了一眼,屏住呼吸,向聲音發出的來源地緩緩地靠進。
“出來吧!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男子略有沙啞地聲音突然地響起,兩人一驚,正思索著對方的話是對他們說的還是……不過下一句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掠了過去。
“白伊,在我這兒!”
清冷的月光為大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色,枝葉茂密的樹群遮住了人們的視線。在一層一層密集的樹葉下,一位白衣少女安靜地躺靠在粗壯的樹根邊。少女好像睡著了,胸口微微起伏,帶著均勻的呼吸,密而長的睫毛安靜地垂下,在眼瞼上投下一道黑色的陰影,如陶瓷般細膩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吹彈可破,雖麵容秀氣,但五官不失精致。
她頭頂上方的枝叉上,靜坐著一名男子,皎潔的月光下淺藍色勁裝居然有種廣袖紗裙的感覺,薄如蟬翼,帶著柔和的色澤,仿佛風一吹,就會翩翩起舞。男子雙目微閉,表情安然淡定,感覺到那兩人氣息的緩慢靠近,不由勾唇輕輕一笑:“出來吧!我已經等你們很久!”
響聲立即停止,但久久未見人影,衾梓寒不由心底嘲笑,那抱著僥幸心理的兩人,決定下一劑猛藥:“白伊,在我這兒。”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兩道深色的人影同時掠出,一道在不遠處頓住,全身心戒備地望著樹上靜坐的男子。另一道則直奔躺靠在樹旁的白衣少女。
“白伊,白伊”冰釋血輕拍著少女的臉頰,試圖將她喚醒。少女的意識像被囚禁在牢籠中的動物一樣被困在夢境中,無論冰釋血怎麽呼喚,依然酣睡如夢。
冰釋血的眼中漸漸浮現焦慮、擔憂以及深深地氣憤。他握緊拳頭,猛地站立起來,望著樹上的靜坐的淺藍色勁裝的劍士,眼底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他不由分說,左腳輕點,整個人呼的向半空飛去,在年輕劍士靜坐的樹枝上空停住,帶著王者的霸氣與殘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身體周圍的空氣開始遲緩地旋轉,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帶動著他幽藍的
長發,群蛇亂舞的長發像磨得透亮的利刃蓄勢待發。
不久,那飛速的漩渦卷起地上的塵土、枯葉、斷枝、碎石,所有可被吞噬的事物。空氣中灰黃的塵埃迷住了左寒晴的視線。他有些後怕地退了兩步——冰釋血這回可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對所有事都冷漠無謂的男人,也隻有碰上白伊的事才會暴露他的本性——急躁、嗜血、狂傲。
飛速轉動的漩渦中心,兩年輕俊美的男子無聲地對峙,衾梓寒無畏懼地看著他一字一頓:“白-伊-的-命-是-我-救-得!”
冰釋血嗤笑著冷哼一聲,衾梓寒像是沒聽到他的鄙視,或是直接選擇忽視:“她會醒的,不過醒來後,我就是她師兄!”
冰釋血心底有些吃驚,麵上卻是一片平靜:“可惜不是你!”
“我是!”冰釋血話音剛落,淺藍色勁裝的劍士就激動地吼道,吼完才驚覺自己失態。他稍稍頓了會,又恢複之前傲慢的態度:“曾經是,將來也會是,他奪走的一切,我現在都會拿回來。”他不屑地看著冰釋血:“是我從雲傲手裏救下她,你才是最沒資格的人,你不配站在她身邊,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好她。”
這句話像鋒芒刺痛了冰釋血,他想到之前眼睜睜的看著白伊被雲傲帶走時自己的無能為力,白伊的無助、求救般恐懼的眼神,一幕幕在眼前回放。讓他一向自詡的能力在這個時候像個讓他難堪的笑話。
冰釋血難看的臉色,沉默的態度讓衾梓寒心中暗喜,麵上不動秋色,“先回去吧!起風了,白伊睡久了會生病的。”話語間已從樹上落下,他像個物主,自然地抱起白伊,向他們來時的路奔去。
人都是自私,他會通過貶低他人的能力而來提高自身的價值,其實這是最愚鈍的人會做的事。戀愛中人的都是盲目的,尤其是單相思的,他見不得別人幸福,他不管自己使用的方法有多低下,隻要有成效,哪怕會傷到自身,也會不顧一切。
那些說隻要對方幸福,自己也就幸福的人,在衾梓寒看來都是膽小怯弱的,連對方的幸福都不是自己給予的,那自己又何來幸福。
冰釋血不說話的跟在後麵,左寒晴小心地用肘捅了他兩下:“喂,沒事吧!”冰釋血轉過頭盯著左寒晴,他欲言又止、神色複雜,眉宇間夾雜著不舍、為難、糾結。左寒晴活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有如此多彩的情感。
他露骨的眼神讓左寒晴頭皮一陣發麻,他下意識地雙手護在胸前,戒備又沒好氣地開口:“幹嘛?!”
冰釋血不悅地蹙下眉,嘴角抽了抽,最近大家都被戾淩疾的事搞得有點神經質,說不定以後走大街上,看哪兩個男的親密點就以為他們是一對。這算不算是一種病?冰釋血真想把左寒晴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搞得自己也一驚一乍。
“回去吧!有事讓你幫忙。”冰釋血覺得自己真是攤上兩活寶,一個是左寒晴,另一個自是白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