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破界失敗

“幹什麽呢!拆房子啊!”剛進門的左寒晴被突兀震得耳膜發疼,也沒聽清什麽內容就回了句。他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有些狼狽地躥進屋子。

“怎麽都聚這啊?”綠眸的男子帶著探究的神色詢問,但兩個有些脾氣上來的人都沒開腔。

左寒晴自討了沒趣,隻能灰溜溜地摸了下鼻子,一臉的尷尬。突然他像是被針紮到似的跳了起來,“白伊呢?那丫頭跑哪去了?”

冰釋血回了個‘你才知道啊’的眼神,他轉過身,一點衣櫥邊的角落,“她大約在那一片!”

左寒晴有瞬間的呆愣,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怪異和扭曲,生生破壞了那張美感十足的相貌。不一會,他也像冰釋血之前緩緩的踱步,來回不下十趟。

白伊望著從身側擦過的異色眸發男子,焦急的蹙眉,冰釋血雖指的不是她具體的方位,但卻是那詭異男子打坐的地方。既然知道他們所在,為何還不動手,這樣走來走去量房間的踱步,有什麽意思?

“遁形之術?”好一會兒,頓住腳步的左寒晴驚呼,讓冰釋血終於微微側目、讚賞性地點了點頭,一襲白衣的男子選擇沉默、陰沉地站在一邊。

左寒晴臉上的表情更加怪異的扭曲,冰釋血從來是一副冷冷的、唯我獨尊的欠揍表情,這表情擱他臉上倒也確實是理所當然。他從來不會讚賞某個人,就算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他最多認同性地表示一下,但更多的時候是鄙視、嘲諷、不屑……

他這樣讚賞性對自己點頭,讓左寒晴受寵若驚的同時,又多了些走鋼絲時的膽戰心驚。他幾乎下意識的向門口退去。

冰釋血突然邪魅地笑了,說實話他笑得並不是很自然,卻出奇的好看。漆黑的眼眸像是天空高掛的炎陽,雖暖意滿盛,卻刺得人睜不開眼。冰釋血有時就像天空的太陽,雖不喜歡他,但也離不開他,多麽怪異卻又令人頭疼的關係。

左寒晴隻呆愣了一秒,下一分鍾幾乎是以跑的速度奔出去。不過這一秒對冰釋血而言已經夠了,他的手隨意地搭在左寒晴的肩頭,左寒晴跨出的第二步就這樣生生地頓住了。

他做賊心虛地轉過頭對冰釋血諂媚的笑著,那表情像是在說:“爺,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破了這結界。”冰釋血像在說今天天氣好不好那樣不痛不癢。

左寒晴哀歎了一句,有些感慨自己的命運,為什麽每次倒黴的都是自己呢?他突然覺得自己出空幽穀就是錯誤的,甚至說結識這個大魔頭——冰釋血,才是所有錯誤的根源。

白伊看著打打鬧鬧的兩人,心中的緊張、害怕頓時減少。她轉動著眼珠,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在角落裏安靜打坐的男子。即使冰釋血一指的方位就是他,也不見他臉上有絲毫慌亂的神情,如同平靜的鏡湖麵,連絲絲漣漪也不曾泛起。

男子穿著件花紋繁瑣、色彩豔麗的僧袍,精致的五官讓他的臉乍

看上去雌雄莫辯,他閉著眼,專心致誌地念著口中的咒語,嫣紅的嘴唇流動著誘人的色澤,白皙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尤其是眉心的那刻妖豔的紅痣,像血液般妖嬈鮮豔。對周圍的一切他充耳不聞。

男子豔媚的容顏,讓白伊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驚豔世上怎麽有這麽漂亮的男子的同時,心裏哀呼自己怎麽長得那麽醜,心裏的自卑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左寒晴袖口微動,口中的咒語傾瀉而出,結界被刮磨著發出看不見的火星屑子。看著結界越來越薄,白伊終於從自卑中掙脫,摩擦帶掌、躍躍欲試的樣子。男子睜開一隻眼睛,一隻湛藍如海的眼睛,而此刻的白伊隻是興奮地看著那即將破裂的結界壁,根本沒有注意男子。

男子的眼珠靈活地轉動一圈,像是窺探似的掠過每個人的臉,接著複閉上。男子加快梵念的速度,一道藍光閃過,結界恢複如初,牢固更甚之前。

左寒晴蹙起了眉,額頭已滲出了汗珠,身上的衣物也已浸濕,他有些體力不支,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虧冰釋血眼明手疾地扶住他。

“休息會吧!再勉強支撐也沒有任何意義。”知道他已經筋疲力盡,無力迎戰,冰釋血放軟態度寬慰他。

左寒晴虛弱又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沒什麽。”冰釋血無所謂的道,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戾淩疾卻沒有他這麽輕鬆,“怎麽辦?連左寒晴也沒折?”他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又想不出什麽好的主意。

冰釋血沒有接腔,他又像之前那樣來來回回地轉悠著。不過這次他明顯是繞著結界的範圍。他小心翼翼地衡量著、揣度著,在思考哪個位置是最合適的。

白伊隨著他走來走去,心莫名的懸了起來,之前的興奮又被淹沒。

最後他挑了個離白伊稍遠的位置就站定不動。白伊隔著結界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冰釋血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結界落在她身上,那樣熾熱又濃烈的眼神仿佛他就站在自己麵前。

白伊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跟第一次相見時茫然的心痛不同,那是感情經過幾百年的沉澱,再被翻閱時,為主人公的遭遇感到痛心的無能為力,像是重生後,再見之前的人、事、物時會感慨,會想再愛他。

但現在不一樣,這種感覺像是心被人捧著,離開了自己的胸膛卻依然活著,為另一個人活著,那種感覺美好到不可言喻,覺得天地間、這世界中,隻有他活著才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意義。

那是師兄所不能帶她的感覺,這個人跟師兄是不一樣的,她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

冰釋血右手半握,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像彈奏絲弦樂器曲起,帶著從容優雅。有股白色的氣流在他手中漸漸匯聚,慢慢地,一把黑的透亮的劍隱隱綽綽。冰釋血握著紋理複雜的劍柄,劍柄上纏繞著黑色的藤蔓,一圈一圈,向他手臂延展。最後,他整條手臂都被錯

綜複雜、粗細不一的藤蔓生生圍住。

白伊望著那詭異的一幕,驚得頓住了,直愣愣的看著那一襲黑衣的男子。冰釋血倒沒什麽感覺,他神色平靜,優雅地抬平手臂,試探性劃出刀。他不敢用太強的力,怕傷到結界中的人。結界被劃開了道口子,對視的兩人之間的簾幕一下子被拉開,目光猝不及防的相遇,彼此的眼睛裏隻有對方。

兩人對視著,一動不動。可不到三秒,那道口子像是人睜開的眼睛複又閉上。

視野裏驀然消失的臉讓白伊有些害怕想地轉過頭,隻是身軀還是不能動彈,眼角的餘光看著那名著僧袍的男子,一瞬間,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僵硬,似乎空氣都凝滯住,每個人的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慢轉化為凝重之色。

左寒晴幾乎舌頭打架,他結巴地喊道:“這……這……”戾淩疾抬起手,示意他閉嘴。

窒息的感覺在每個人之間縈繞,冰釋血右手的墨滕劍似乎黑得更加亮澤,還伴隨著細微的振動,像是沉睡的獅子被喚醒;也像是獵人發現一頭大型、凶殘、稀奇的獵物時的躍躍欲試,帶著隱隱的嗜血。

白伊望著身旁的男子,想放聲尖叫。無奈聲音卻被生生地卡在喉嚨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隻見男子豎起的領口裏有什麽東西伴隨著金色的光芒悄然爬出,帶著未知的恐懼,一瞬間詭異莫辯,白伊的心也不自禁地提到了嗓門口。

同男子僧袍上一模一樣的複雜花紋順著男子細膩如凝脂的肌膚漸漸蔓延,像一株藤蔓抓住了可以依附的大樹,之後僅僅纏繞,借助枝幹拚命地向上爬。

不一會兒,男子的臉上全附著著繁瑣的金色花紋,像晦澀難懂的梵文。一張臉金光閃閃,但在白伊看來,尤顯得陰森恐怖。

冰釋血的劍又一次揮下,但這次較上次那劃開的口子明顯小的多。冰釋血就著那口子,把劍橫過來卡著,像磨磨般一周轉過來,破西瓜似乎。但他有些低估男子的實力了,他劃到哪,劃過的地方像傷口般迅速愈合,快得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圈下來,隻有他的劍卡住的地方還留有一些小縫隙。

冰釋血煩躁地蹙起眉,壓下心底蔓延開來的吃驚。

結界裏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湛藍如海的眼睛,男子妖媚到讓人窒息的容顏讓所有人一怔。

急急跑上去的戾淩疾卻仿佛看到鬼魅般,嚇得一個踉蹌往後跌去,把剛好跟在他身後的左寒晴壓倒了。

左寒晴剛耗盡體力,也不料戾淩疾來這招,更沒什麽準備,倉促之間被狠狠地壓在地上,他幾乎想也沒想地就吼了出來:“戾-淩-疾!”

但戾淩疾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隻是一個勁地搖著頭,眼神空洞沒焦距,口中念念碎碎地喊著:“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著……”說到最後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