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趕

我終於悠悠轉醒，放眼望來已經回到寢宮，後頸仍有些隱隱作痛。丫的，死袁胤，下手這麽重！你不讓我去，我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有丫鬟過來替我更衣，我隨口問了問：“袁將軍他們可曾出發？”

“回陛下的話，怕是已經出發兩三個時辰了。”丫鬟怯怯道，“國師臨走前要來向陛下告辭，可是被袁將軍以打擾陛下休息為由攔下了。”

什麽？已經出發這麽久了？我冷笑一聲，好個袁胤，仗著寡人與他一同洗過澡，就以為寡人不敢動他了嗎？他們人多，行進較慢，我若是輕裝上路，快馬加鞭，定然可以很快追上。可當下朝中剛剛穩固，我光明正大地離開定是要引起京城的動蕩不安。我思忖片刻，忽而想到朝中之事必有可托之人——秦堯便是不二人選。

於是退朝朝後，我又單獨留下了秦堯。哎，因著我對他青睞有加，臣子們在背後沒少嚼舌根，說什麽以色侍主。這些老頭就是嫉妒人家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啊！嫉妒，原來也不是女子的專利。

聽說我要親上戰場督軍，秦堯臉上閃過一抹訝色：“陛下可是下定決心了？打仗可不是兒戲，都是血與肉的相拚。”

我點點頭：“這次打仗事關重大，我不能不去。朝廷之事就勞煩秦愛卿了。”

“若是有人問起陛下呢？”

“就稱我偶然風寒，身體不適。當然時間久了定會有人生疑，所以寡人會盡量早些趕回來。”

“微臣定不負所托。陛下萬事小心。”哎，終於遇到一個真正懂我的人了。

我欣慰地笑笑，終於放心地上了路。隱衛我自然也帶上了，以免有人借機行刺。

我一路北下，行至天

色漸暗仍沒看到軍隊的影子，看來袁胤訓練的士兵腳力果然非同一般。我在馬背上顛得頭暈腦脹，幸虧當年是袁老將軍親自教的騎術，否則我早撐不下去了。我忽然有點擔心起穆昔顏來，饒是我一個健康的人這日夜奔波都有些受不住，不知以穆昔顏虛弱的身子，會不會有事呢？

我騎個馬都頗為疲倦，隱衛完全靠輕功恐怕更吃不消，我決定先找一個客棧歇息一下，明日再趕路。雖然隱衛不住客棧，但是怕不能及時保護我的安危，仍有兩人跟在了我身後。

我急匆匆地趕進一家客棧，迎麵正好撞上一個人，手裏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湯圓。我正暗道慘了，不料那人卻兀自一發力，碗裏的湯圓齊齊騰空而上，湯水瞬間低下碗沿許多，晃了幾晃才沒有蹦出，直到兩人都站穩了身子，他又用碗穩穩接住了空中落下的湯圓，不知是不是用內力緊緊吸住了碗裏的湯水，在這麽大的衝擊下竟然沒有濺出一滴。

饒是吃驚，我也很快反應過來：“對不起。”

“姑娘，沒傷到你吧？”

話音剛落，我明顯感受到背後兩人強大的殺意。出於方便，我作的是男裝打扮，他看都未看居然就察覺出了我的女兒身。的確是詭異，但我的行蹤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被人知道，而且從麵前這個男子的身上，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殺氣。我暗自用眼神示意兩邊的人不要亂動，更何況，這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測，真打起來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鎮定下來，笑了笑：“謝閣下關心，我沒事。”

男子也回了一記微笑，他怕是早已察覺了剛剛的殺機，卻沒有點破。他繞過我，來到一個桌前，放下湯圓對桌邊兩人道：“二位客官，請慢用。”

我這才驚覺他竟然是這家客棧的小二。麵容不算出眾，卻讓人看著很柔和舒服，個頭也不大，身上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衣服，卻沒有一絲汙垢。這該是一家怎樣的客棧，這般臥虎藏龍。憑他這樣處變不驚的定力以及精深的武功，倘若不是有什麽yin謀，我真難以想出他是為了什麽才屈居於此做一個侍候別人的小二。

“公子，我們換一家客棧。這裏太可疑。”身後一人提議道。

“不用。”我隨便揀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若是敵人早有準備，我又豈能逃掉？怪隻能怪我自己太大意。我且看這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客官要點些什麽？”他很快走到我身邊招呼道。

“你覺得什麽好吃便給我上什麽。”我答道。

他微微一愣，而後笑道：“姑娘果然有趣。”

果然？難道有人對他說起過我麽？我愣了愣，卻見他端出幾個饅頭來：“我想姑娘平日裏山珍海味也已經吃膩，偶爾換做些清淡的倒也不錯。饅頭入口雖則無味，卻是越嚼越甜。”

我也不試毒，知道他若要殺我早便殺了，沒必要這麽曲折。我拿起一個饅頭便啃，細細嚼來，的確有一絲甘甜在舌尖化開，比起那山珍海味倒也別有一番風味。我也隨手遞過幾個給身側兩位，他們稍稍遲疑了一下便也接過吃了。忽然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公子，你看！”

額？我回過頭，看到他從饅頭裏取出一張紙條，忙接了過來：公子料到陛下必會趕來，特讓我給陛下引路。

公子？我終於猜到是誰了，決計是穆昔顏無疑。先是一個陸夕玦，現在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手下，穆昔顏，你到底還藏了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