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權

就在這時，小德子從殿外匆匆趕來：“陛下，袁將軍已帶到。”

“還不快快有請。”

袁胤便是昨日引兵救駕之人。雖然他近日並未領兵征戰，卻始終身著銀鎧，背脊挺直，棱角分明的臉上英氣逼人。雖不知我此刻將他召來後宮禁地有何用意，仍是麵容沉靜、步履沉穩地走到我麵前，跪地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免禮。”我的麵容裏滿是歡喜。袁家世代為將，一直是忠義之門，甚得皇室信任，袁胤更是袁家少有的英才，自幼征戰，屢立奇功。除此之外，我與袁胤自小相交，關係也是非常親密。

“袁哥哥！”我忽然親昵地叫了一聲，衝上去像兒時一般抱住了他的一隻胳膊。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我身後的穆昔顏，抿了抿唇，倒也沒掙開，我分明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寵溺。

“別擔心啦，都是自己人。”我笑著要互相介紹，畢竟穆昔顏在朝時袁胤守在南疆平亂，不認識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但願別把他當做我的男寵才好。

不料穆昔顏早已自行從榻上站起：“閣下便是八歲便習得精深兵法，十歲便擺得龍門陣法，十二歲便領兵征戰四方的袁胤袁少將軍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他的態度很隨意，算不得怠慢敷衍，卻也稱不上恭敬。

眸中閃過一絲訝然，袁胤也很快回應；“能有如此風華，閣下必然是曾以自己一人之力，力退敵國千軍的國師穆昔顏吧？”

袁胤的眼裏竟浮現出少許敬佩景仰之意，這對向來年輕自負的他是極為少見的，我也隻在他麵對袁老將軍和他師傅時見到過。隻聽他繼而又

道：“昨日傳信陛下有難，速來護駕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穆昔顏隻笑不語。我這才記起正事，忙道：“袁哥哥，這次召你前來，是有要事相托。”

“陛下但說無妨，臣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從今往後，你須得完全聽命於穆昔顏，所有軍士皆聽從他的調遣。”我正色道。

他一臉訝色，但多年的曆練鑄就了他內斂的性子，他終究什麽都沒問，隻是俯首道：“臣遵命。”

從頭到尾，除了開始時道破了袁胤的身份，穆昔顏始終一語不發，隻是又躺下床榻看起書來。

我命袁胤回去整頓兵馬，明日便啟程，捉拿叛臣蕭絳。袁胤沒料到我會這麽快就采取行動，卻也隻得領命而去。

當晚月黑風高，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翻過宮牆，怪道是隱衛看見了隻是掀了掀眼皮，毫無反應。黑影順利地隱入了與之一牆之隔的將軍府。好巧不巧，袁胤正好在院中練劍，察覺身後的動靜，一個抽劍回身，便把鋒利的劍身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什麽人？”袁胤眉頭一蹙，現在的反賊膽子倒是越來越大，連將軍府都敢闖，不料蒙麵人卻抖著嗓子道；“袁哥哥，別殺，是我啊！”

袁胤大吃一驚，挑開我蒙麵的黑布，一張熟悉的臉蛋暴露在月光下。

“陛下！”袁胤今天怕是被我嚇了好幾下。也虧得是他，換做一般人，早就心髒爆裂了。

我板著臉道：“這裏又沒有外人，袁哥哥還這麽生疏做什麽？我不說過嗎？你該叫我小沫！”

袁胤有些無奈，隻好道：“那你這麽

晚還來我府上，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下次再打扮成這副模樣，小心我真的失手把你錯殺了！”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不是這麽久沒見，萬分想念袁哥哥了嘛！”我嬉笑著湊過去。

“說實話。”袁胤隻是淡淡地擦著劍身，並不看我。

“哎呦，這麽冷淡作什麽，咱們什麽關係，小時候連澡都一起洗過咧。”我口無遮攔道。

“小沫！”他急出聲嗬斥。嘿嘿，臉紅了，這招果然是百試不爽。多清純的娃，比穆昔顏好玩多了。

“袁哥哥，過來，”我示意他低下頭，我好湊近他說話。丫的，當年還與我差不多高，如今我竟然隻齊他的肩，站其身側頗感壓迫。

我把我的計劃小聲地告訴他，他聽了，果然是滿臉的震驚：“不可以，太危險了！”

“有什麽好危險的，袁哥哥難道不會保護我嘛！”我撒嬌道。

袁胤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終於鬆了口：“小沫，我知道，一旦你決定了的事，是沒有人可以阻攔的。你身為一國之君也不可能放任這麽重要的事情不管。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真的全心全意信任著穆昔顏嗎？”

我遲疑著點了點頭。

袁胤笑笑：“好吧，我先送你回宮安排一下。”我鬆了口氣，開心道：“就知道袁哥哥什麽事情都會幫我的。”

我不疑有他地轉過身往將軍府外走，不見他跟來，剛疑惑地回身，隻覺後頸狠狠一痛，便不省人事了，意識清明的最後一刻，我隻聽到他輕輕地歎息：“小沫原諒我，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