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踽踽涼涼

“篤篤篤。”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楚晴替莫暖蓋好被子，走過去開門。

“莫涼，原來是你。醫生怎麽說？”楚晴極小聲的問道。

莫涼比了個稍等的手勢，走到莫暖床前，麵無表情的站在旁邊看著還陷在噩夢中，不斷囈語，呼喚著楚成名字的莫暖。

半天，才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隻要你好好的，楚成就不會出事。”然後示意楚晴一起到外麵去。

“情況如何？阿暖還好吧？”楚晴蹙著眉問道。

莫涼從懷裏掏出香煙盒，拿出一根煙，想起這裏是醫院不能抽煙，但也沒放回去，隻是銜在嘴裏。

“小晴。”莫涼的聲音現在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涼，“我真不敢相信，姐姐的左小腿都斷了，右腿韌帶也拉傷了，她是如何在我們到達那個廢棄工廠前，無所支撐，就那麽站著，等著我們去救她和姐夫，不疼嗎？進醫院這一路，她還拉著我跑起來，就是為了追上被送進急救室的姐夫，她不疼嗎？”

楚晴沉默的同時，她是震驚的，還有羨慕，但更過多是心疼。可能他們兩個是倒黴的也是幸運的，他們彼此擁有了一個可以對方無私無畏付出奉獻，不顧一切的愛人。

哥哥為了莫暖孤身涉險，不惜以身擋刀，莫暖為了哥哥忍了連男子都無法忍受的骨折，還跑步追著哥哥。

她也不知道莫暖究竟疼不疼，但她明白莫暖已經做不到為自己疼痛了，她的所有感覺已經隻為哥哥而觸動。

愛已烙印心上，愛已深入骨髓，愛已融入血液。

也許那個時候，她不疼。

“小晴，十五分鍾後應該會有醫生來，先給我姐姐處理傷口，你先回急救室那邊去吧，讓我爸媽過來就好。”莫涼倚著牆站了半晌，接了個電話後對楚晴說道。

“好，我哥怎麽樣了，有說嗎？”楚晴想了想，問道。

莫涼搖頭，把香煙丟進垃圾桶，說，“還在急救室。”

楚晴說，“那我過去了。”

“好。”

．．．．．．

急救室外，四位家長見到楚晴出現，紛紛看過來，問道，“小晴，小暖怎麽樣了？”

“傷得挺嚴重的。”楚晴聲音很沉重，“伯父伯母，莫涼讓你們去阿暖那裏。”

莫父莫母聞言就起身，道別後立即趕過去。

楚晴來到楚父楚母坐的椅子上，也一起坐下，握住父母的手，說，“爸媽，哥哥會沒事的，放心吧，他不會讓阿暖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楚母的眼淚又“唰”的留下來，哽咽著說，“小暖那孩子情況怎麽樣？”

楚晴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她一條腿已經骨折了，還有另一條腿韌帶拉傷，但還硬是沒告訴莫涼，站了很久，進醫院還追著哥哥跑，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承受力。現在終於睡著了，莫涼說會有醫生去處理傷口的，現在至少不會很糟。”

楚父楚母心裏皆是感慨，更是難過。為楚成，也為莫暖。

．．．．．．

目送了楚晴離開後，莫涼走到莫暖病房的窗口前，看著睡得很不踏實的莫暖，打了電話去警察局，“讓你們高局長接電話，說莫涼找他。”

電話那頭的人一陣沉默，又說，“阿涼，你比你姐姐還不客氣。”

“高淩，人手夠嗎？”莫涼直奔主題，也沒心情和他說笑。

“夠，那三個人已經抓到了，你是想要帶走那三人吧。”高淩說道。

莫涼低低的“嗯”了聲，說，“我讓許秘書去，你把人交給她吧。“

高淩很配合的說，“好。”

“那我掛了？”

“等等，學姐和楚家少爺怎麽樣了？”高淩一聽他要掛電話，忙追問道。

“我姐無

生命危險，我姐夫難說。”說完莫涼就掛了電話。

由於莫涼派人封鎖了這家醫院的這層樓，所以整層樓除了偶爾有個別醫生經過，否則一片安靜。

輕輕的歎氣，長長的走廊仿佛都回蕩著這個微弱的淺息。

莫暖緊鎖著眉頭的模樣，不需要走進病房，從她的口型就看得出她在念叨著“阿成”，連夢裏都是他，又何況是現實？眼角末端順流而下的淚滴和微顫的眼睫毛，看得莫涼心裏一抽一抽，他怎麽舍得他這個從小什麽事都護著他的姐姐這般傷心？她又做了一場噩夢，還在哭，柔弱和無助的她，是他從沒見過的。即使剛才那麽大聲了吼了她，他也是不忍的，但他害怕看到那個死氣沉沉的莫暖，害怕他神一般存在的姐姐就這麽倒下了。

“小涼，小暖呢？”莫母和莫父趕到這裏，就看到周身環繞著悲傷氣息的莫涼站在一個病房的窗前發呆。

“爸，媽。”莫涼的臉毫無血色，“姐姐就在裏麵，你們進去吧，醫生馬上就到了。”

莫母擔憂的看著莫涼，欲言又止。

莫父握握莫母的手，對莫涼說，“小涼，去吧，別手軟。這裏有我和你媽就行了。”

莫涼轉身離開。

“小涼，他沒事吧？”莫母不安的問道。

莫父牽著莫母的手進了莫暖的病房，邊走邊說，“我們的孩子都是最優秀的，不會這麽不堪一擊。小暖都能夠聽話的來治療，何況是小涼，他是男子漢，不該讓小暖為他撐一輩子的天，相信他，他很好。”

莫母點頭，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睡著的莫暖，臉上還都是被指甲劃傷的痕跡，看著就讓人心疼，更別提莫暖還在哭著。

“莫先生，莫夫人，還請二位在外麵等一下，我們為大小姐處理處理傷口。”一位女醫生走進來，敲敲門便開口道。

“麻煩醫生了。”莫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