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涼州_第四十章 暗流
這個隱藏在幕後的指揮者的心思實在是太歹毒了，也太刁鑽了。
在這麽一個敏感的時期，策劃並實施成功了這場刺殺，這樣做在表麵上看是想讓秋季戰役的漢軍這一方在短時間內陷入混亂之中，在以後的戰事中被叛亂的胡人部落所擊敗。
的確，很多人在經過了簡單的思考之後，都會循著這條思路將罪名歸結在那些即將叛亂的胡人部落中。
但是這真的就是刺殺事件的真相嗎？難道這真的就是那些素來拒絕陰謀詭計、為人直爽坦蕩的胡人部落所為嗎？
在這令人發指的罪惡之下，真正的凶手很好地利用了漢軍這一方的氣憤，讓無辜的胡人部落成為了自己的替罪羊，從而實現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揚看穿了，馬偉也看穿了，在宋揚的一聲怒叱之後，在場的西涼義從枹罕部的軍官們也漸漸恢複了之前的憤怒，他們也開始思索，這場刺殺案件的幕後。
可是現在還隻是刺殺案件發生後還不到兩個時辰，就算是宋揚，他的手中也沒有得到更多的情報。
沒有足夠的情報，就想一舉將幕後的黑手給揪出來，這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還好宋揚這次叫在座的所有的軍官過來，也不是想讓他們幫助宋揚破案。對於貴為一部首領的宋揚，他的職責就是保證他所率領的西涼義從枹罕部能夠有秩序地備好戰，在秋季戰役中順利地完成上級交代給自己所部的任務而已，至於找出幕後的黑手，這似乎並不是宋揚的主要任務。
於是宋揚看著自己的屬下們一個個憋著嘴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樣子，他用力拍了拍桌子，將正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的屬下們叫醒了。
“行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了。”宋揚嚴肅地說道：“我之所以叫你們過來，隻是讓你們知曉這件事而已，至於後麵的你們該做的事，想必不用我細說了吧！”
在座的所有人齊齊起立，轟然說道：“知道了！”
宋揚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的確，他對於手下的這些人的軍事素養還是很滿意的。再怎麽說，畢竟也是自己這麽多年手把手帶出來的。宋揚相信，就是把他們放在整個涼州的騎兵中下層軍官中，那也絕對是拔尖的！
他緩緩地掃過在座的每一位軍官，所得到的是一道道堅毅的神情。
這就是他的西涼義從，這就是他的枹罕部，有了這支勁旅，他宋楊未必不能在這個愈來愈亂的亂世有所作為！
於是他用力地一拍手道：“解散！”
就在參與會議的成員一個個退出自己的中軍大帳的時候，宋楊在最後看到了一個身著淡白色儒生長袍的身影。
在一眾戎裝的軍官中間，這一身裝束實在是太顯眼了。
於是宋楊不假思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著這個最後退場的身影大聲說道：“馬偉，你留下！”
中軍大帳裏麵和外麵的軍官聽到這話，齊齊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名叫馬偉的人。
原來他的著裝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的服飾啊，難怪宋頭兒會嚴厲地讓他留下。膽敢在西涼義從枹罕部的軍中不著戎裝，這簡直就是對於宋頭兒親自製定的軍規的赤、裸裸的蔑視！
看來這個叫馬偉的新麵孔是要倒大黴了。
馬偉感受著周圍射過來的一道道或是同情或是嘲諷的目光，心中一陣苦笑，他當然知道宋楊要留下自己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他不能當場說出來，於是他老老實實地配合宋楊的表演，恭恭敬敬地轉過身，臉上一副惶恐的神情回答道：“是，宋校尉。”
中軍大帳很快就被清空了，在宋楊的親兵隊長的刻意維持下，整個中軍大帳的周圍一片安靜。馬偉甚至還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嘲笑聲。
“咱們西涼義從枹罕部怎麽會有這等軟弱無能的文人在這裏麵，要是宋頭兒不好好教育下他，遲早咱們要吃敗仗！”
對於這個聲音，馬偉毫不費力地就分辨出了這是之前在枹罕城的大街上衝撞過自己的那個下層軍官。
不明事理的糊塗蟲！一道淩厲的眼神在馬偉的眼中一閃而過。
站在馬偉對麵的宋楊毫不費力地就捕捉到了馬偉眼中的這一道淩厲眼神，他善意地說道：“為了留下你商議大事，實在是委屈你了。不要著急，下次就將他編入敢死隊裏麵！”
馬偉自然知道這是宋楊為了收買自己的人心才說出來的話，他感激地一拱手道：“多謝宋頭兒好意，隻不過屬下認為，一切還是以這秋季戰役的大局著想。至於其他的事情，那都是旁枝末節而已，不勞大人費心。”
宋楊於是點了點頭，他就順著馬偉的話說道：“是啊，當前是應該以大局為重。這一年一度的秋季戰役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出了什麽疏忽，你我二人的腦袋落地倒是小事，要是讓涼州陷入了連年的戰火之中，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馬偉對於宋楊的這番話，倒是十分地讚同，他接著說道：“宋頭兒所言極是，在下認為，這次刺殺事件，一定是有著幕後黑手的驚心策劃！”
“你可知道，昨天下午的時候，太平道那邊來人了！”宋楊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一句話，倒是讓一邊的馬偉心中一驚。
之前自己在宋楊府邸的書房之中和王國對自己的談話中，就已經知道了太平道對於宋楊和王國這些涼州的軍事和其他方麵的領袖的拉攏。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太平道的使節居然這麽快就來到了涼州，還這麽快速地就找到了宋楊。
現在還隻是光和五年，距離張角發動的起義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一年多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但是對於黃巾起義這等掉腦袋的大事來說，這一年半的時間就足以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變故了。
為何張角會這麽著急地去實施自己的外交策略，難道大賢良師這麽著急地要起義造反？
對於這個可能性，馬偉第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這個小
小的穿越者所帶來的蝴蝶效應！
莫非曆史是真的要因為自己現在的這個小人物而改寫？
不！不可能會是這種情況，蝴蝶效應發生是要有前提條件的，如果自己是個像宋楊那樣的人物，或者自己在之前的時間；裏做了什麽足以影響曆史進程的大事，那麽才會有可能引起黃巾起義提前爆發。
黃巾起義的提前爆發，那可是件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事，遠遠不是自己這個渺小的錢糧參讚就可以做得到的。
那張角的用意會是什麽呢？
宋楊看著自己麵前的馬偉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稍微一猜測就知道了馬偉心中所想。
他開口說道：“你不要想多了，這次張角的使節前來涼州，還是和之前我和你說過的一樣。單純地和我們這些人聯係而已，我們現在隻是合作的關係，雙方之間並沒有答應什麽。”
馬偉下意識地問道：“那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我並不知道。”宋楊搖了搖頭，而後肯定地猜測道：“但是我想，現在正在扶風的壽成兄和遠在狄道的王國一定也遇到了太平道的使節，而他們的選擇也是和我一樣吧。”
而後他慎重地對馬偉說道：“你要記住，在局勢尚且不明朗的情況下，我們涼州的所有人，是不會做出太出格的動向的！”
涼州的所有人，馬偉自然明白宋楊這裏所說的是哪些人了。
馬偉接著問道：“那張角的使節的來意是？”
“雙方保持秘密的聯係渠道。”
原來是這樣，但是張角的使節就是真的是這樣的用意嗎？從張角的太平道的大本營——巨鹿到這裏，這漫長的距離，在漢末還不是很發達的交通運輸的背景下，就算是保持著秘密的聯係渠道，又有什麽用呢。
也許今天在涼州發生的事情，等到好幾天以後才能傳到巨鹿，才能傳遞到張角的手上。
但是這幾天的時間，情況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試想一下，這樣的聯係所能提供的情報又有多少的價值呢？
徒費人力而已！
馬偉現在最想搞懂的是，這次的縣尊大人被刺殺的事件中，來自巨鹿的太平道的使節到底是扮演著怎樣的作用。宋楊之前和自己突然提到這使節，一定不會是簡單地知會自己那麽簡單而已。
果然，馬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提問，宋楊自己就向馬偉問道：“你覺得在今天早晨的刺殺事件中，張角的使節會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呢？”
馬偉低著頭思考了一下，表麵上這兩件毫不相幹的事，若是放在馬偉他們這些知情人的眼中，卻是隱隱約約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是他現在缺乏足夠的證據，不能說出一個肯定的結論，於是他抬起頭說道：“屬下愚鈍！”
宋楊遞給馬偉半塊玉璧道：“你拿著這個，去調查下張角的使節！”
“他是？”
“巨鹿唐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