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玄月哀世_第043章 馬車中的強勢
瓊羽台中，衣衫美姬，珠翠琳琅，每個纖影都仿佛一朵盛開的蓮，那般清新脫俗，而渲染了一池的香。走入畫中，依稀可見魅影成幻、仙子的舞步不曾停下。
此一舞，名為《百花盛研》。
“父皇，今夜宮宴難得開懷，將軍要了美姬一人，兒臣鬥膽也向父皇討得一人。”厲霖皚起身朝厲鏵行禮，嘴角笑意連連，目中突然而出的雅致異常顯出。
坐於厲鏵左右兩旁的女子突然都驚了驚，皇後柳瑾沁神色微詫，但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明白，他那個風流模樣怕是改不了，也沒阻止。可是另一側的麗妃卻不同了，昨晚厲霖皚才和她在寢宮之中柳影花陰，今日就又看上了另一個女人，她如何不氣，可是當著眾人的麵不好發作，隻低聲地道：“二皇子金貴之身，那區區一個舞姬如何配得上二皇子？”
厲鏵聽聞覺得有理，駁斥了厲霖皚的話：“麗妃說得對，皚兒你是皇子，要娶妻也應該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
皇後竊喜，這話說得正和她意。
厲霖皚不悅的皺了皺眉，可目光依然追逐著瓊羽台中那抹纖細迷人的倩影，如何都不肯舍去，再道：“將軍身為一國功臣，尚能帶走一個小小的舞姬，兒臣有何不可，父皇，就允了兒臣吧！”
絕曜看著玄月皇族這一幕，本不想多話，卻見厲霖皚把話引到自己身上，不由的插了一句：“二皇子說得極是，小小一名舞姬納入府中，疲累之時欣賞舞蹈也是不錯的。”
雪夕順著厲霖皚的目光望去，不知他看的是哪一個，正前方隻有白亦琳和玲瓏，她心中百感交集，希望是玲瓏也不希望是玲瓏。她會在今夜刺殺絕曜，絕曜一死，錦安宮中無人能活，但玲瓏若得到厲霖皚庇護，或許能逃得一命。
皇後乘勢說道：“皚兒也不小了，大皇子早就成親，府中美姬都有好多個了。皇上不如乘此讓皚兒成親，我見尚書的女兒白亦琳就很不多，端莊賢惠，知書達理，皇上看如何？”
厲霖皚暗暗不悅，自己哪裏是看中了那個女人，自己看上的是她身邊那個。
麗妃見局麵無可挽回，不再多話。
厲鏵沉默了一會，起身走到厲霖皚麵前，問道：“皚兒可喜歡尚書之女？”
厲霖皚想搖頭，可是看見皇後偷偷遞來的目光，隻能應承：“是，兒臣喜歡白亦琳，可是兒臣也想納一妾室。”
厲鏵點點頭，扶起厲霖皚，望了望丞相，應允道：“那就好，就讓尚書之女白亦琳嫁入二皇子府中。”
瓊羽台中一舞忽然停下，白亦琳麵露喜色，和白駿同時跪下：“謝皇上恩典。”
皇後大喜，如此又算了卻心中一事，有了尚書幫忙，皚兒日後繼位再勝一籌。而厲霖皚也是衝著這一點才沒有駁斥，可心中卻對白亦琳身邊那個女人感了興趣，心想著今晚便要把她帶回府中。
絕曜對此毫無興趣，玄月國勢
複雜，他隻一眼便察覺老皇帝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三位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勢力想當，而今日皇後這一舉動隻不過是讓兩方之爭更加激烈了而已。至於此行目的，帶走幽清芸要挾幽軒已經做到，而遇到雪夕那更加是一個意外。
雪夕緩緩地鬆了口氣，玲瓏之命暫時保住，日後如何全由她自己努力。她暗暗地沉下了眸，思忖今日該如何行動，臨到曲終，絕曜也不過是喝了三杯而已，身後叫做墨漣的侍衛對自己小心防範，隻怕沒那麽容易。
夜宴散去，雪夕亦步亦趨跟著絕曜身後，走過瓊羽台時，玲瓏投來一個擔憂的眼神，她回之一笑，嘴角開啟默默地念了兩個字：保重！
絕曜的侍從並不多，進入皇宮隻帶了一人，那便是墨漣，可她暗暗揣測四周肯定有不少的暗衛跟隨，否則這個名震一時的將軍怎敢輕易入宮。至於宮外，隻有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另外一匹馬。墨漣一出宮門便上了馬，雪夕猜測想必這車就是為絕曜準備的。
絕曜率先跳上了馬車，雪夕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車上那雙手伸出，她才遞了手出去跳上馬車。車門被車夫關上，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之上。
雪夕低著頭，斂聲屏氣。
絕曜坐在對麵，目光灼熱地看著雪夕，往日思念如大海之水洶湧呼嘯，可今日平靜下來，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靠近她。她扔蜷縮一角，似是害怕自己，黑紗之外的眼澄澈如雪，隻是看著自己的腳。他張了張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饒是早已知曉她的身份，卻忍不住和她說話，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雪夕！”
不痛不癢地兩個字，他的心無由地被狠狠地勒緊，想了想，又問：“哪裏人士，怎麽會想到入宮，你可知道我是什麽人？”
——殺父仇人。
雪夕心中默念，閉上了眼開口道：“小女子月城人，入宮隻為一處生計，剛剛夜宴之中聽諸位大臣的話，將軍應該是東勝國派來的使者。”
“既知我是東勝國的人，而且還是戰場上的修羅將軍，為何還願意跟從而來？”
“雪夕身份低賤，隻能聽天由命。”
“好一個聽天由命，”絕曜忽然大笑，猛地抓住雪夕的手，怒道：“那瓊羽台中藏於袖中的匕首又是為何？”
“將軍本該一劍了結了我。”雪夕不溫不火地回答，睜開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臉，那張麵具，她日 日夜夜地夢到，就是有這麽一天能夠殺了他。
絕曜劍峰一淩，如寒雪之中鬆柏挺立禦寒而立，他嘴角裂開，一抹冷漠的笑意蔓延開去。
雪夕猛然一驚，臉上黑紗被扯開，她撇開臉去，冷冷地望向車門。
原來她真的這樣在乎自己的容貌，絕曜心疼地拂過那道刀痕，感覺到雪夕的身子一陣顫抖。
雪夕環住身體，朝車中角落慢慢挪去。
“你的臉……”絕曜手中一
空，落於虛空，眼底劃過一絲傷痛，他最終還是去晚了，師傅早就離開了，等下次再見師傅不知是何時，雪夕的臉何時才能治好？
雪夕本想躲得遠遠的，可是車中隻有這麽點狹窄的位置，淡淡的酒香又撲了過來，她躲無再躲，隻能迎上了絕曜的眼，她望著他幽深如潭的眼，如被雷擊，那般熟悉，又那般的陌生，還帶著那樣的寂寥和落寞，讓她想到了一個人，——陌離。
兩人相視，絕曜猛地抱住了雪夕，緊緊地把她攬在懷中，似要嵌入自己的身體。離別幾月，思念如潮水一般再也抑製不住，他狠狠地箍住她，不讓她離開半分。
雪夕臉色由蒼白變得潮紅，雙手拍打著絕曜，可男女力量之別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眼角滑下的淚灼熱滾燙，再次灼傷了臉頰的刀痕。
“雪夕，雪夕……”絕曜在心底默念，手撫上雪夕的背，冰涼的手指一處好似電擊了一般，腹間一股莫名的火同時燃燒起來，靠著雪夕耳邊的唇慢慢地移向了她的臉頰。他的手撫上她臉上的傷，指尖的厚繭摩挲著那硌在臉上的疤，好似灼傷了一般地挪了開去。
雪夕撇開了臉，目光仍然清冷如冰，逼人的男子氣息盡在咫尺，她卻絲毫不動。
輕吻如羽毛一般擦過那道疤，絕曜眼中劃過淡淡的傷，又吻上了雪夕的額頭，慢慢下移，到了她的眼，他最喜歡的是她的眼，卻見她眼眶之上氤氳之汽朦朦朧朧，他根本看不清她。他環過她的手緊緊抓住懷中，硬逼著她對上自己的眼，“看著我。”
雪夕轉過頭來，嘴角扯開一絲冰冷的笑，她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露出潔白的肩，衣衫半解，紅色內衫映出如雪的肌膚，直視絕曜的眼，“你要的不就是這個身體嗎？”
絕曜眸中跳出雪夕憤恨的眸，心中怒氣遏不可止，埋頭便吻上了雪夕的唇，探舌纏住在她口中來回席卷，染上一片血紅之色。
雪夕掙紮，奈何男女之別讓她根本無法把絕曜推開，她眸光一沉，狠狠地咬了一下。
絕曜劍眉微皺，一掌打向車蓋，一手環住雪夕的身，朝外麵飛去。
車外墨漣大驚失色，正要跟隨主子而去，隻聽到絕曜的聲音：“先回府，不要管我。”
雪夕不明白絕曜到底要帶著自己去哪裏，可是車外忽然而至的殺氣她卻是察覺到了，剛剛下意識的咬了他一下，嘴角中濃濃的血腥味苦澀不已。
絕曜帶著雪夕連連踏過市坊屋頂，如魅影一般地朝城外離去。
“你要幹什麽？”雪夕震驚，眼看離城越來越遠，心中越發焦急。
絕曜暗罵一句該死，如風一般掠過城門，帶著席卷萬物之意往黑暗中隱去。
城外三裏，樹林茂密，草叢及膝，絕曜忽然點中雪夕的穴道，把她緊緊地抱著蹲在草叢之中。雪夕睜大了眼，震驚不已，想要出口，卻又被絕曜捂住了嘴，隻聽他道：“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