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玄月哀世_第024章 你爹白生了你

大將軍的公子是出了名的臭名遠揚,眾人看著蒙麵少女被硬拉出去,均紛紛自動讓出了道路。

雪夕皺了皺眉,目光投向二樓男子,暗道:見到喜歡自己的女人被拉走,他也無動於衷嗎?柳眉微微一揚,她忽的暗喜起來,這倒說不定是自己靠近幽清芸的一個好機會。

“易靖離,放開我,放開,”幽清芸罵罵咧咧,柳眉擰在了一塊兒,可仍由她百般打罵,易靖離就是不鬆開手。她被拉著下了高台,目光留戀的看了二樓一眼,心疼不已。好不容易得知他要來花滿樓,她想出這個辦法,隻希望他多看在自己一眼,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要是又被哥哥知道,又少不了一番責罵吧!

從小沒有娘親,在哥哥的嗬護下長大,武功平平,養成了一個任性妄為、蠻橫胡鬧的性格,但她也沒有辦法。執著了就是執著了,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心動由不得自己,為他哪怕是失去一切也毫無所謂。

“放開她!”

幽清芸被拽得蹙緊了眉,望著前方停下的腳步,她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帶著黑紗鬥篷的男子出現在了眼前,她看著他,問:“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敢攔在他的麵前?”

雪夕微微一笑,都這關頭了,幽清芸倒是還在為自己考慮,難道她真的不怕被易靖離給帶走?定了定,她回道:“我隻知道,天底下強搶民女是犯法的事,不管是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她曾經無數次的念叨過這句話,無數次地在書房裏與師傅談論天下之道,道可道,非常道。到了今日,才明白此話的真義,到了今日,才真的拿它來與平常人訴說。

易靖離鬆開幽清芸的手,上下打量了雪夕一番,忽然大叫起來:“這衣服不是華容的嗎,他人呢,你把他怎麽了?”

雪夕想著這人倒是良心未泯,還關心著自己的隨從,她歎了歎氣,回答:“他沒事,隻不過是被我打暈了而已。”

“那你是誰,又敢管起老子的事情來?”

雪夕慘然一笑,“沒你的爪牙在,還是趕快離開吧,憑你那點功夫絕對帶不走這位姑娘。”

聽聞這話,易靖離忽然出手,一掌襲向雪夕。

雪夕撤身避過,左手同時出手,半空中截住易靖離的手,同時反手一帶,把他的手給弄折了。

花滿樓中慘叫聲起,眾人大驚,老鴇匆忙跑出,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即刻把樓中護衛全都給叫了出來,雪夕和幽清芸被團團圍住。

“傷了將軍的公子,誰也別想離開!”

“易靖離,聽到沒有,你就是仗著你爹的名聲才敢胡作妄為,要是哪天你爹戰死沙場了,你什麽都不死。”幽清芸見到這一幕,惡狠狠地諷刺道。

易靖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無話可辯駁,眼前女子的字字句句都中了他的軟肋,心中又氣又恨,揚手就朝那女子打去。

幽清芸在半空中接住那掌,臉在易靖離麵前放大,道:“難道我說的有假?我告訴你

,我今天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你爹在外麵為玄月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你呢,你整天風花雪月、流連花叢,惹了事還要讓你爹抗。如果不是易獷將軍的奏折到了皇上跟前,你有十個頭也不夠砍。”

“你娘死得早,你沒人管教,你爹把你放在丞相府中,而丞相事情又多,無暇顧及,隻是偶爾訓斥你兩句,你呢,聽了之後不但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大罵丞相沒事找事,閑著慌。”

“你說,本姑娘說的有哪句是謊話?百海已經亡國了,下一個就要落到我們玄月國,如果人人都還像你易靖離一般,那百海國的下一個影子就是我們。國破家亡,妻離子散!易靖離,你爹望子成才,希望你好好想想,還能為國盡忠。”

幽清芸的一席話讓雪夕吃了驚,更讓花滿樓眾人吃了驚。

每個人都沉浸在原地,想著連日來傳來的消息,百海雖然弱小,但兵力糧草還算充足,可是短短的三個月,就亡國了。東勝吞並了百海,力量越發強大,不日就有可能進攻玄月,到時候他們又用什麽來與東勝抗爭。

“哈哈……說得真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易公子還是好好地想想吧,你並不是個無用之才,空有一身武藝,何不征戰沙場,為國出一份力。”

易靖離怔怔地看著忽然走近的黑衣男子,瞬間睜大了眼,待要跪下,卻見那黑衣男子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必行禮,更不要透漏自己的身份,他點了點頭,慚愧地低下了頭。

“三……三殿……”見他看走下來,還對自己的一番話稱讚,幽清芸臉色紅了紅,欠身一禮,語無倫次,說不出話來。

雪夕見幽清芸神色詫異,說話吞吞吐吐,又見走下來的男子正是剛剛二樓觀舞的男子,瞬間明白了過來。隻是近近的一看,連她也不由得臉色潮紅,這男子長得太過文雅清秀,麵容模糊了男女之別,身材細瘦,仿佛風一吹就要跌倒,但那妖媚的臉和有神的桃花眼讓人情不自禁想入非非。乳白的袍子隨著主人走動微微起伏,他雙手負立,嘴角始終含著若有若無的笑,可能是天性如此,也可能隻是他性格溫和。

“這位姑娘,早些回去吧,莫要讓你兄長擔心,還有這青樓,以後不要再來了。”那黑衣男子好心地囑咐道。

幽清芸聽他這樣說,委屈地搖著嘴唇,想要聽他再講些什麽,卻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此人是誰?雪夕忍不住暗思起來,錦衣玉袍,非富即貴,而又能讓堂堂大將軍之子、丞相之女如此恭敬的人,難道是……皇宮貴族?

等那人走遠,眾人才回過神來。

易靖離呆呆地站在原地,神色古怪,忍著手疼,仿佛是想明白了什麽。

雪夕轉身離開,看來是不用她來救了,剛剛跨步,卻聽易靖離凶惡地道:“站住,誰允許你走了?老鴇,這裏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也不許離開,讓你的人不準放走一個。”

老鴇嚇了一跳,本以為易公子聽了

這話轉性了,這一聽立刻讓人堵住門口。

幽清芸看著易靖離大罵:“你這個豬腦袋還沒有想明白嗎?”

易靖離怒不可解,凶惡的目光等著幽清芸,道:“你走可以,他,現在不能離開。”

雪夕望著易靖離,他的手指正指著自己,她歎氣地一笑,救人倒惹禍上身了。

“易靖離,他是我的朋友,放了他,”幽清芸眨眨眼,經過剛剛那麽一鬧,她已經非常肯定,這個花花公子已經認出了自己,不然也不會說放過自己。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麽會不明白她呢,易靖離拉開幽清芸,與帶著黑紗鬥篷的雪夕對視:這個情不能給了幽清芸這小丫頭,否則他的麵子哪裏擱?

“他在城西市坊的一條小巷子裏,你快帶人去找吧!”雪夕不想眾目睽睽之下惹上麻煩,把華容的消息告訴了易靖離。

易靖離冰冷地一笑,沒有受傷的手猛地抓住雪夕的手,凶道:“帶我去找。”

雪夕撇開那爪,連續退後了好幾步,拍了拍手站定,仿佛極其厭惡別人碰他。

易靖離怒火衝天,再也顧不得其他,吩咐老鴇:“把他給我綁起來,找不到華容就別放了他。”

老鴇領命,花滿樓的護衛們立刻把雪夕給包圍了起來。

“易靖離,你敢傷他,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幽清芸趕緊護住雪夕,這個男子剛剛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她怎麽能棄她不顧。

“讓開!”易靖離如惡魔一般地看著幽清芸。

幽清芸搖頭。

雪夕頭一陣大,要打就打,磨磨蹭蹭的,好不歡快。她一掌推開幽清芸,和花滿樓的漢子們打在了一起。

“喂,小心!”幽清芸料不到這一出,還是關心地囑道。

花滿樓外,長街盡頭。

“三殿下,如你所料,裏麵打起來了,要不要救救郡主和那個男子?”

厲雪曄搖搖頭,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呈現出來,他揮揮手,道:“這個時候丞相應該下朝了吧,郡主扮作青樓女子進去獻舞,還不快快去向丞相稟告?”

利錦會意,立刻向丞相府跑去。

花滿樓裏亂成了一團,老鴇心疼地看著大廳內的一桌一椅被毀去,再也受不了,揮手離去。

易靖離在一旁坐下,拉著幽清芸,死活不讓她去靠近打鬥中的男子。

“易靖離,放過他,否則我馬上飛鴿傳信給易大將軍!”幽清芸緊張地看著打鬥著的男子,生怕他出一點問題。

易靖離諷刺:“你不是喜歡三殿下嗎,怎麽,現在又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空氣中忽的一聲“啪”,易靖離臉扭向了一邊,五個紅紅的爪印落在臉上,他抓狂起來,猛然抱住幽清芸,扯開她的麵紗,就往她臉上親去。

易靖離力氣大得很,幽清芸躲不開,又開始破口大罵:“易靖離,你這個混賬,你爹白生你了……哦不,易將軍錯生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