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 昏迷不醒

特九淚流不止,南宮禦雙拳緊握,幹澀通紅的眼睛溢出鮮血。嘶吼著:“快救人啊!你們聽到了沒有!”

這一夜,大雨滂沱。浸濕了南夏,浸濕了皇宮,浸濕了修羅,浸濕了狩獵山上的所有死物活物……長繩、衣物係到一起,那個曾大吼過顏舒離是細作的歐陽與禁衛軍一個個順著放下去的“長繩”下了懸崖。接下來,是邪冥,是特衛,是暗夜。可最後,卻是無功而返,甚至,禁衛軍不少人皆死在崖底……

雨越下越大,南宮禦站在崖邊,負手而立。魅惑的臉再沒有生氣,眼神平靜,看著崖底。身旁是幾十個暗夜,皆死死地盯著他,生怕他做出跳崖之舉。

一夜過去,陰雨天氣,就連太陽都沒見到,天已經亮了

“爺……”邪冥站在他身旁,猛的一鞠躬,“爺,您把我們賜死吧!”

“你死了,她會回來?”

邪冥驀地一怔,苦笑,搖頭。

“她不會回來了。”似囈語,似夢話,南宮禦眺望狩獵山的那頭,緩緩舉起手中之物——暗金色手鐲,他絕望地閉了眼。

蛇毒在身,即便她回來了,她還能站在他身邊輕笑嗎?還能跳舞嗎?還能唱歌嗎?還能站在台上講人類起源大陸起源?還能霸道地讓府裏的小妾滾嗎……

他負了她,在她需要他的時候離開了,留給她的,隻是決絕的背影,即便他最後覺得奇怪而回來一探究竟……變了就是變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

她是堅強的,所以最後寧願不要生命,也要放棄他的搭救……因為她,恨他!

她回來了,也不會再告訴別人,他是她的愛人……

不!就算失去她,也不能讓她死!他要救活她,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眾將聽令,死守狩獵山。康道所有人,殺!無!赦!”沉沉吸口氣,他看向不遠處的輕弦,“我要下去找她,如你說的,我沒有資格與她站在一起。可是,她是我的愛人。”

輕弦抬眸,看著他,不語。

是他錯過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他當年選擇離開,才有了如今的實力,他以為,他可以強大了後回來保護她,可再次看到她時,她已為人婦。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

明明最開始認識她的是他而不是南宮禦啊。

邪冥欲要阻止,“王爺,崖底太危險,您……”

“不必再多說什麽,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修羅王的命令,從沒有人可以挑戰。特衛麵麵相覷,暗夜看了看邪冥,邪冥沉重地點了點頭,暗夜的小隊長走出,正是死神與修羅王對峙的那日裏密室出現的黑衣人。隻見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個包裹,手一抖,包裹落下,露出裏麵的銀色軟甲。

“少主,這是主子留給您的。”

主子,便是南宮禦的父親,前修羅王。

南宮禦詫異一看,拿過軟甲。本死氣一片的眸子登時閃過一絲暖色。

抬頭看了看天,他上前,欲如之前所有人一般,順著長繩而下。然而,當他一腳才踏出,本蒙蒙亮的前方猛然金黃一片。眾人瞠目結舌,對這異象感到恐懼,不住的倒退。南宮禦眉頭緊蹙,拳頭收緊,毅然向前,拉著長繩就要下去。

無論如何,即便天崩地裂,也要找到你……

“王爺!”眾人大叫,隻見金黃色越來越亮,沉在懸崖外,是從崖底升起,似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而南宮禦的動作,也把他自己掩埋了進去。金光遮擋,眾人隻能見到隱隱約約的人影輪廓……

忽然,雜亂的叫聲響起:“啊!”

而南宮禦聽得最為清晰地便是輕弦的聲音,“顏!”

離兒?!

南宮禦眼睛一亮,再見眾人的目光正訥訥地注視著他身後,眉一皺,一掌拍在崖壁,借勢身體飛起,一個轉身,又回到了懸崖邊上。等他站定回頭一看,身體猛地一怔,怔愣在原地。

隻見那金黃光芒越來越亮,似在上升,中間緩緩露出一個眼睛緊閉平躺著的人影……

正是舒離!

神仙?!

仙女?!

聖物?!

眾人眼睛瞪得極大,即便是那個最為神秘最為有能力的暗夜,也是合不攏嘴。

而禁衛軍,卻是驚得顫抖,那個他們曾經認為是細作妖女的女人,居然有這等能力……消失了一天,在劇毒與墜崖兩者夾雜而來時,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回來。最重要的是,她回來的如此怪異……

而完好無損,是的,的確是完好無損。舒離本破爛的衣衫雖恢複不了原裝,可那些血跡,以及傷口,皆是完好的愈合了……當真是不可思議。

場上幾萬人,完全地呆住,隻有兩人是清醒的。在舒離出現的第三秒,南宮禦已回過神來,已勢不可擋之姿衝上前把舒離拉了回來,一把抱在懷裏。而輕弦,卻是沒有那麽的驚訝。早在狼洞裏的時候,他便奇異的見識過。

是……那個小小的白東西麽?

心底的疑問才升起,便見失去舒離的金光驀地消散,眾人麵麵相覷,又左右觀望,卻皆發現不了什麽。忽然,半空猛的又墜下一白色物體,直直倒在南宮禦與舒離中間。南宮禦看著小白,詫異之色一閃而過,臉部神情又突地閃現怪異。

“下山!封山!”扔下兩個詞,南宮禦轉過身看向輕弦,低沉的聲音響起:“輕弦,離兒的毒……拜托你了!”

輕弦一怔,苦笑,點頭。看著他抱著一狼一人使著輕功離去,他內心苦澀,卻說不出口。

南夏的化險為夷,成為了南夏百姓津津樂道之事。畢竟,當日的事情有多嚴重,京城百姓是親眼目睹。死了多少,又傷了多少。整個街道,都是一片狼藉。一直到最後,修羅王派了幾千人,用了五日的時間,才讓京城回歸原樣。

至此,修羅王的名聲,再次高升。

同時眾人也知道,修羅王妃為救國而傷,已經一個月了,還在床上躺著不知死活。

蒼茫世界某一處,正是心急燎焚。

“王爺,鬼醫會回來的。您先進屋吧。”看著那個一臉冷色的男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紛飛歎口氣勸道。

兩個月前的大戰,修羅王府雖受到保護為被波及,可府裏的人卻都知道府外的一切。舒離的忽然離去,南宮禦的遲遲不歸,都讓王府眾人心急,這種情況持續到第二天,南宮禦與舒離同時歸來,然而,眾人的主心骨夏沒事,那個能讓主心骨瘋狂的人卻出事了。

實際上,知道一部分內情的也隻有屈指可數的幾人。

譬如邪冥,譬如紛飛,他們隻知道,王妃中了劇毒,需要解藥。所以那個最聞名,整個國家最厲害的大夫——鬼醫輕弦便去找解藥了。

至於解藥,聽說很難找,可為什麽難找,他們不清楚。

最明白的,或許隻有南宮禦。

那一日,從天而降的小白在所有人都聽不到的情況下告訴他,舒離是它救的,可是,變異的它靈力有限,隻能救到這個地步,而蛇毒,已經攻心

了,更是嚴重了很多。它隻能盡力抑製,卻是怎麽都解不了。然後,小白便徹底沉睡過去。蛇毒的問題,最後隻能交給鬼醫。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治人的便是鬼醫了。即便輕弦想與他爭一個人,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把舒離讓給他治病。

藥是稀罕的,需要千年的人參,天山的雪蓮,熱焰的火魚,地底三百尺的土蛇,等等等等,很多很多。有些,甚至連南宮禦自己都隻聽過沒見過。

而跟著輕弦去尋藥物的邪冥,卻是連熱焰的火魚與地底三百尺的土蛇都沒聽過。

慶幸,有些東西王府本就有,比如千年人參與天山雪蓮。

若是早在中毒後的三個時辰內解毒,可能就不用那麽複雜了。可毒已經蔓延太多,藥,非那些不可。

一個月,就是小白說的最後時間。

而今日,便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太陽已經西下,再過幾個時辰,就算是明天了。那麽,現在躺在內屋的她,就會徹底停止氣息……

南宮禦深吸口氣,不願再想,本也不想聽紛飛的勸說,可當特九慌忙跑出,大叫著:“王爺!王妃不行了!”

他猛的一怔,向內屋衝去。

舒離的臉一直都是那樣蒼白,兩個月以來,保持著同一個模樣,看著她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所謂宮內最高深最老手的禦醫也不經變了臉色。

她若出事,他也活不了了!

她若出事,那個超於修羅的人,會滅他九族……

從禦醫兩月前進來看護病人,重要的時候開開小藥,支撐一下病人的小命時,禦醫便被修羅王已不容反對之勢告知。若是兩個月時間沒到,她出了事,那麽,他一家老小都活不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戰戰兢兢地,連拿藥的手都不敢再抖,生怕拿錯藥。

一個月緩緩過去,今日是最後一日,本以為他會平安度過一切危機,卻沒想在最後時刻,修羅王妃呼吸漸弱……

“離兒!”

屋外傳來一身呼喚,禦醫身體一抖,噗通一聲跪下,“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臣實在是盡力了,饒命啊王爺!”

南宮禦眸一沉,一腳上去,把禦醫踹了個跟鬥,怒喝道:“滾!”

“都給我滾出去,誰若再說不吉利的話……”話說到這裏停了,眾人卻是大驚失色,忙說是,退了出去。

特九與紛飛互視一眼,紛紛請示:“爺,讓屬下留下一並伺候王妃吧。”

“王爺,奴婢就在一旁,關鍵時刻倒倒水遞遞茶,不會打擾到您。”

緊皺著眉頭,南宮禦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走上前,坐到她身旁。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他的胸口陣陣刺痛。那一日輕弦的話還回蕩在耳邊,“細作?哈哈哈……你們……被陷害的不止你們!南宮禦,你真沒有資格與顏站在一起,當她誤認為你遇險,毫不猶豫便衝了出來,多少次,多少次差點死在那些東西手上……蛇窟……狼洞……你們在殺人的時候,她在殺蛇殺狼……劇毒大蟒咬上她,隻剩唯一的三個時辰,三個時辰若未救治,她……”

“可是,她依然不願離開,她說,你是她的愛人。”

輕弦離開尋藥的前一晚,他們深談許久。

輕弦說:

“南宮禦,你沒有看到她大哭著把所有的蛇砍光,也沒有看到她堅定踏上尋你的路程。我很不明白,那麽小小的一個身體裏,居然有這樣的毅力與超越男子的堅定,她堅定地要找到你,即便那張紙條太不真實。那個林子的幻術很厲害,大蟒化成死去的你,她抱著蟒蛇流淚大哭。那個山洞,有幾千幾萬頭的狼,群狼包圍著她,她依然不願放棄。最後,若不是小白,我們也不能出現在山頂懸崖。”

“你不相信她,最失望的是她。”

“我想,她當時一定是心死了。”

“你說,她委屈麽?她特別委屈,卻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她告訴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是一個有自尊的人,我們都不能小看她。”

“可是,如此一個有自尊又堅定的人,如此一個在蛇窟狼洞都不願放棄活路的人,居然不願你救她。如果是平時,我肯定會笑出聲,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

輕弦的話,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

最後,他才說:

“你知道嗎?我認識她比你認識她要早得多。”

“我很不甘心,為什麽最後和她在一起的是你。可是,同時我又深刻的明白,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回去,都回不了。”

“所以,我現在在努力,我想,我一定有能力把她搶回來。”

“即使她是你的王妃,即使她已經嫁給了你,即使你們做過任何事情,我不介意。你們也都別用這些我無所謂的事情威脅我。我不會放棄的。”

深歎了口氣,南宮禦伸出手,緩緩撫上她消瘦的臉頰。

不知該做什麽,才可以挽救你,不知該做什麽,才可以時間倒流。離兒,原諒我。即便不原諒,你也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王爺,王妃吉人天相。況且,離今日過去還有幾個時辰,鬼醫與王妃關係如此之好,定會想盡辦法找到藥趕回來。您,別太難過!”紛飛站在一旁,端著茶杯遞上。

南宮禦與舒離的感情,從一開始,便隻有她們幾個近身伺候的人知道。而舒離,對她們姐妹一直都很好,最後因為千落的意外,紛飛雖不願與舒離相見,可心裏卻依然把她當成主子。

舒離出事,她一樣很難過也很著急。原本過不去的坎,也一腳跨過了。

南宮禦不答,隻是怔怔地看著舒離。已經是秋天了,天很早就會黑下來,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天漸漸黑下來。

傍晚的時候總會飄很多落葉,下人一到這時,便很苦力地早院子裏掃落葉。

忽然,正埋頭苦幹的家丁隻感覺一陣風襲來,本掃成一堆的黃葉子一下就被吹了開來,家丁一臉苦惱,抬頭正欲大罵,“你……”可剛見著那個人影,已吐出的字猛然收回,哽在喉嚨。

那個風一般飄去的人,不是修羅王隨身伺候的邪冥是誰……

與此同時,邪冥正急速向內屋衝去。剛見到南宮禦,便跪倒在地。

“王爺,火魚找著了!”雙手托起手中的古怪瓷瓶,邪冥喘息著。“可地蛇……”

南宮禦本閃出喜色的眸子登時一沉,“地蛇怎麽了……”

“地蛇,大陸上隻有三條。”還未等邪冥開口解釋,卻聽門外傳來渾厚地男聲,南宮禦眉一蹙,吩咐紛飛照顧好舒離,隨即便出了門。

站在門外,他眼一掃,高聲喊道:“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

“哈哈哈,小娃武功不錯,內力也練的不錯。”一聲長笑,響徹王府,隻見一白胡子老頭遠遠飛來。看似緩慢慵懶,實際上,卻是極快的速度。而他身後跟著的,居然是輕弦。兩人落在院裏,與南宮禦相對。

白胡子老頭目光灼灼,一雙紅色眼眸直盯南宮禦,南宮禦亦是回視

,毫不怯讓,然而,才十息時間,隻見白胡子老頭紅眸緩緩旋轉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形成一個深深的漩渦。一瞬間,南宮禦隻感覺本平靜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轉起來。他一驚,猛的閉眼,內力散出,擋住那詭異的來襲。

“哈哈,輕弦啊,你的勁敵還真不可小瞧!若是普通人,這一下就能要他的命了。”

“榮伯說的是。若是不厲害,也不能與我對立五、六載。”

“好,好啊,這修羅王府,還真有趣。若老頭我早知道,就不必五湖四海地亂轉了。不過,你讓我救的女娃呢?”

此話一出,南宮禦驀地睜開眼,“你能救離兒?”

“當然。”老頭一臉自信,高深地擼了擼白胡子。

南宮禦轉過頭,看向輕弦,這才發現他本瀟灑的一身已成了破布條。美麗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想必是找火魚和地蛇時太困難而弄傷。感受到他的目光,輕弦亦是回視,輕點了點頭,開口介紹道:“他是榮伯,江湖上人稱,怪老頭。”

“怪老頭!”特衛聞訊而來,剛聽到怪老頭便驚呼起來,邪冥亦是一臉詫異。

怪老頭的名號,與鬼醫一樣的響亮,鬼醫已活躍了五百年,可怪老頭卻是普通的人,出名出的晚卻能與鬼醫有排在一條線上,可想而知。

然,鬼醫是醫人,怪老頭卻是毒人。

之所以叫怪老頭,便是因為此人脾氣古怪,喜歡美食到極致的地步,普通東西寧願餓死也不吃。喜歡有趣的人與事,有熱鬧的地方,便有怪老頭。

南宮禦眸底閃過一絲喜色,急問道:“榮伯方才說的地蛇……?”

舒離的解藥缺一不可地便是地蛇,如今什麽都有了,也就差地蛇。

南宮禦何等聰明,輕弦能帶來的人,定是對舒離有幫助的人,想到此,他急忙開口,語氣中帶著絲絲乞求之意。

老頭眸子微抬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隨即又裝模作樣擼了擼胡子道:“地蛇,我有。”老頭繼續擼胡子,就是不願全麵告訴他,似是覺得如此逗他好玩。最後,還是輕弦開了口。

“地蛇,在整個大陸有三條。地蛇攻擊力與防禦力很差,可卻藏得深,所以要找到它異常艱難。而這三條地蛇,其中一條,便在狩獵山……”說到這,輕弦歎了口氣,“許是老天糊弄人,當日顏殺掉的那隻大蟒,便是其中一條的地蛇。隻是,解藥需要的是地蛇內丹,內丹,早已被顏砍碎了。”

聽言,南宮禦沉重了。

“所以,地蛇,剩下兩條。而……”輕弦看向榮伯,“榮伯把兩條都抓了。”

眾人一怔,齊齊看向榮伯。

“別看我。若不是輕弦說那女娃有趣,老頭我才不來呢。”

“榮伯,求您救救王妃吧。”特九忽然求道。“榮伯有兩條地蛇,讓出一條救我們王妃,可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女娃好玩嗎?”

“……這……”特九看了看南宮禦,不敢說話,好玩?好玩可不是亂說的。這還得王爺說了算。

南宮禦沉吟片刻,道:“榮伯把離兒就醒了,不就知道了嗎?離兒有趣不有趣,還得榮伯說了算。”

“哈哈!你這娃真有趣,又聰明,既然你們都說那女娃能給老頭兒一些新生活,那老頭我就把辛苦抓來的地蛇讓出來!”榮伯大笑一聲說道。眾人一喜,可下一刻,又聽那怪老頭說:“可若是女娃無趣,那可就別怪老頭心狠手辣再把她弄回床上去哦……”

……

怪老頭這一說,把眾人的臉色都說的變了又變。就算是了解他為人的輕弦,也不僅沉了臉。

本想著,先把他騙來救了人再說,之後有趣不有趣也是得等舒離醒了之後才能知道的事。可誰知道,怪老頭接招了,卻又想了另一個異常之決的方法。

最後,還是南宮禦點頭,“那就有勞榮伯了。本王想,離兒定不會讓榮伯失望。”

在這個世界,與舒離相處最久的恐怕就是他了。他也相信,舒離有辦法達到榮伯的標準。至於為什麽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帶路,領著榮伯進了主屋。

然而,榮伯剛踏進門見到舒離的那一刻,眸底便閃過詫異之色,驚疑一聲,不顧眾人的目光,急急急向舒離走去。翻了翻眼皮,把了把脈。

輕弦見狀,亦是上前。可剛盯著她看了幾息,臉色便怪異起來。

“離兒怎麽了?”看著兩大神醫的奇怪之色,南宮禦忙問道。

榮伯轉過頭,幽幽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女娃有身孕了。”

一句話猶如利劍,刹那間紮進南宮禦心髒。南宮禦怔在原地,目光渙散,不知是喜是悲。可從他眸底的亮光來看,他如今的心情,卻是從所未有的。

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眾人目瞪口呆,紛飛與特九驚呼出聲:“身孕?!”

“王妃懷孕了?”

“王妃有寶寶了?!”

“哇!王爺要做爹了……”

輕弦目光倏地黯淡下來,沉默不語,南宮禦亦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然而,喜或悲都麽持續很久,卻又聽榮伯說:“別高興太早了。”

“女娃蛇毒攻心,所用解藥藥力太重。哎!恐怕……恐怕孩子保不住啊……”

“什麽?!”

“為什麽……”

“嗚嗚……王妃怎麽辦,若是醒來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王妃怎麽辦……”

紛飛忽然大哭起來,眼淚刷刷直掉,特九亦跟著落淚,兩人哭的屋內氣氛淒涼不已。

“隻有一條路,要人不要孩子。否則,就隻能兩個都不要。你們願意都不要?還是先不要孩子。”榮伯再次開口,話音剛落,那至始至終都沉默的南宮禦忽然低吼出聲:“救人!”眾人轉過目光,看著他,不禁悲涼一片。

最難受的,或許便是他了。

孩子是他的,最後,卻也是他的原因,保不了孩子……

可是,時間不允許他猶豫,無論怎樣孩子定是要失去的,孩子可以以後要,人卻不能失去。絕對不能失去。

“時間緊迫,天已黑了。我們趕緊製藥!”似是做了同樣的決定,輕弦亦是開口,表達的意思卻是救人。

收起複雜的心情,眾人便開始了緊急的製藥過程。

解藥很難做,最簡單的一項都是眾人覺得驚訝的:藥成之前,火絕對不能滅。以至於,眾人皆不敢把這製藥之事攬在自己身上,不是懶也不是不願,而是生怕某一步做錯,而導致全盤皆輸。

所以,輕弦想當然的是製藥的主導人,可在大家看來,堂堂鬼醫卻變成了怪老頭的藥童,打著下手。而怪老頭,卻是在一旁嘀咕著,“哎,可惜可惜啊……兩條地蛇是一母一子,母親離開,那兒子也活不成了。老頭兒本是想讓母蛇把子蛇養大,這樣,這世界的寶貝就大都在老頭兒我身上了。這等之事,豈不樂哉。可惜啊,可惜……”

眾人無語,轉過頭去看向輕弦。

(本章完)